裴遠珩抱着沈黎進來,一步都沒有停歇。他越過袁晨,一路往樓上走,“宋河還沒到嗎?”
袁晨灰暗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慌張,她跟在裴遠珩的身後,亦步亦趨,卻膽戰心驚。
先生這樣的模樣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是地獄的修羅紛沓而至,他側眸,犀利的眼神掃過袁晨,他閉口不語,可袁晨卻再也沒有力氣跟上去了。
“宋先生說馬上來。”等她說完這句話,哪裡還有裴遠珩的身影。袁晨雙手緊緊的握住,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似得,癱軟在地上。
宋河來的時候,裴遠珩已經將沈黎帶到浴室沖洗了一遍,原本凍僵的身體漸漸回溫,可臉上滾燙的的跡象卻沒有減緩。
他小心翼翼的給沈黎擦拭身子,那般溫柔細緻。家裡除了袁晨又沒有女性的衣服,只好將自己的浴袍給沈黎穿上。
他輕輕的將沈黎安置在牀上,又伸手去掖好被角。
“先生,宋先生已經到了。”
袁晨站在門口,此時的她依然恢復了神色,變回了平素裡精明幹練的助理。她抿着脣,身後站着一個男人,白衣,修長的身子。他的臉不似裴遠珩那般深刻,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這讓男人多了一分沉穩,少了一分桀驁。
男人推了推眼鏡,繞過袁晨走進來。他手裡提着醫藥箱,視線落在裴遠珩的身上,似笑非笑,“這麼晚了找我過來,不會是你有問題了吧。”
他說着,看裴遠珩抿着脣,眼底閃現戾氣。轉移了目標,看向安靜的躺在牀上的女人。
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這是宋河的第一反應,他摸着鼻子,有些頭疼。
“她怎麼了?”
“發熱,你去看看。她淋了很久的雨。”
宋河的眉頭皺的很緊,不滿道,“發燒送醫院啊。”他還以爲多大的病呢,結果只是發燒。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的半夜把他叫過來嗎?
裴遠珩掃了他一眼,“宋河。”
宋河聳聳肩,無奈感嘆,“她是你什麼人啊,這麼緊張?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
“別囉嗦。”
裴遠珩說着,看宋河已經着手察看沈黎。目光自然移開,看向門口的袁晨。
他跨出病房,路過袁晨時,側頭看了她一眼。袁晨心領神會,跟着裴遠珩來到書房。
男人此時身上還滴着水,西裝外套雖然褪去,可依然沒有換掉衣服。
袁晨手裡拿着換洗的襯衫準備遞給他,卻被他的眼神喝退。
袁晨不敢再有舉動,男人自抽屜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他雙指夾着煙,任憑那煙自己燃燒,燃到一小節,菸灰掉落在地板上,菸頭上的星星之火隨即前進了一分。
“你去換向東回來。”
良久,他才薄涼的開口。
袁晨詫異的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裴遠珩。“先生。”
他怎麼能?怎麼會?
他起身,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菸頭滅掉,就連最後一絲星火都不放過。“明天就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回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