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秋了,外面的日頭沒有那麼烈,夫妻倆決定去市場買菜,挑新鮮的活魚。因爲車進不去,就只能停在遠處,兩人步行過去。
漫步走過去,外面鬧哄哄的,菜市場全是人,大爺大媽什麼的,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倒是少見。
沈黎擔心裴先生忍受不了這樣的環境,開始還不讓他下車,怎料裴先生卻快她一步下車,牽起了她的手。
對於裴先生這樣的舉動,沈黎雖然詫異倒也覺得情理之中。不過兩人走到人羣之中了,沈黎才發覺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裴先生那優勢的身高,好看的皮相,放在人羣之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羣。走到哪兒都是吸引了一大片注視。
沈黎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被裴先生握着的手微微鬆了鬆,怎料裴先生握得更緊了。
“我說,你這樣握着我怎麼買菜啊。”
沈黎無奈的抱怨,端看着被裴先生握着的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爲夫這不是擔心與夫人走丟麼?不礙事的,你在前面,我在後面跟着。”
裴先生說着,咧着一口大白鯊,還真讓人下不去口吼他。最終沈黎也拿她沒辦法,匆匆挑選了幾樣食材,又魚市挑了一條鮮活的魚趕忙逃離了現場。
這小夫妻倆的,手拉着手,男人手裡提着菜從菜市場離開,正巧就被人拍了照,上傳到了網上。
圖上還配了文字,“幸福,是從小事着手,但願你我老去,這些小事,周而復始。”夕陽下,女人歡快的快步往前走,男人則是慢悠悠的任憑女人牽着手,而他手裡提着食材。夕陽的映襯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自然了,這夫妻倆是不知道的,知道的時候也是很久以後了。
要說這兩人買了一大堆食材回去,裴先生進了廚房,倒是沈黎撒手不管跑上了樓,跟蘇楠開始大聊特聊起來。
裴先生在處理魚,麻利的將魚剝開,將內臟那些全都掏出來,洗乾淨,再切了生薑片塞到魚肚子裡,然後拿去蒸。
客廳裡響起鈴聲,裴遠珩處理好這一切,走出來接了電話。
“喂?”
“我說珩子,上次不是說聚聚嗎?現在有時間嗎?”
電話是項瑋深打過來的,聽到那邊吵鬧的聲音,大抵是在機場,這才下飛機就準備飯局?
“行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家那口子呢?”
“在我旁邊呢,我說你來不來啊?”
項瑋深對裴遠珩娶妻結婚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以前他們哥兒幾個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單身主義,說什麼單身快樂。
後來他結婚了,還被裴遠珩跟蘇彥吐槽了很長的時間。那個時候他還記得他告訴裴遠珩,結婚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有的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他的苑靈就是這樣。
裴遠珩當時嗤之以鼻,還說他是完全的墮落了,怎料這才幾年,他自己也成了當年口中的那個墮落的人了。
從苑靈口中得知沈黎這女人還真不錯,項瑋深是相信苑靈的眼光的,不過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他說什麼也得來瞧瞧。
“我說,你小子可別想矇混過關啊!”
“今天恐怕不行。”
裴遠珩沉吟,側頭看廚房裡正上鍋的菜。
“怎麼就不行了?現在時間還早,你就說吧,我讓苑靈去訂位,順便把蘇彥那小子也叫出來。”
項瑋深可不允許裴遠珩拒絕。
“看來你是真的想見她了!”裴遠珩無奈的一笑,“這樣吧,你找蘇彥一起過來我這裡吧。”
“嗯?你要親自下廚?”
倒是項瑋深錯愕了,從苑靈手裡拿過行李箱遞給隨行的人,隨後跨上苑靈的肩膀便擁着她走出了機場大廳。
上了車,遞給苑靈一個眼神。苑靈笑着點頭,便直接撥了蘇彥的號碼過去。
“我這已經做上了,誰讓你不提前通知一聲的?”裴遠珩沒好氣的道,臨了才又說道,“這菜可能會不夠,你路過商場進去買些食材回來。”
“喲,你這萬年不下廚的人竟然也洗手羹湯了,不容易啊。”
項瑋深雖然調侃,卻也心知這沈黎對於裴遠珩來說還真是不一般,撂了電話便轉頭看苑靈。
“去商場瞧瞧,順便再買些手信。”
怎麼說要去看人媳婦兒也要帶些禮,“通知蘇彥了嗎?”
“嗯,他說他自己會過去。”
“那行,我們走吧。”
苑靈綁好了安全帶,看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但是看他略顯疲憊的臉,面上的表情又慢慢柔和了下來。
“其實,明天出去吃也是可以的。”
“無礙。”項瑋深搖頭,“這小子揹着我們竟然結婚了,我倒是要瞧瞧這姑娘到底有什麼好。”
竟然能把裴遠珩這座萬年冰山都給融化了。
苑靈倒是笑了笑,想起前幾次見到沈黎的時候,那姑娘的確是不錯的,至少跟裴遠珩在一起時,溫柔善良,與外界說的那般不盡相同。而且裴遠珩跟沈黎在一起,似乎笑容也越來越多了。
“我見過那姑娘幾次,人不錯,最重要的還是珩子喜歡。”
項瑋深略微一挑眉梢,顯露出興趣來,“我可是見你極少誇獎別人。”
“那也得她真的不錯。”
苑靈打了個手轉,將車停靠在商場的停車位,順手捏了項瑋深一把,“進去了。”
要說裴遠珩這邊,剛放下電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舉步上樓去,沈黎這小東西正跟蘇楠聊得熱乎,瞧見裴遠珩進來,急忙用手捂住了手機。
“你怎麼上來了?”
裴遠珩輕揚嘴角,神色逾越的靠過去,“夫人恐怕得準備準備了。”
“嗯?”瞧他說的高深莫測的,沈黎狐疑的看着他,“我得準備什麼?你飯菜都做好了?這麼快?”
她眼眸裡閃着光,卻遭到裴先生一記暴慄。“可美呢你,不都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夫人這裡哪點兒像賢妻良母了?”
“哼。”沈黎冷哼一聲,拍掉
裴先生的爪子,“你倒是學會倒打一耙了,分明是某人自己愛表現,再說了,誰規定了一定要女人進廚房的?那餐廳裡的廚子可分明是男人。”
沈黎說着,便也顧不得那頭的蘇楠了,跟裴先生開始理論。
裴先生但笑不語,瞧着她生龍活虎的,長臂一攬,便將沈黎摟在了懷裡,“瞧你這曲解的,夫人,你這語文怕是物理老師教的吧!”
裴先生忍不住打趣。
沈黎眼骨碌子一轉,聽出了裴先生話裡的意思,敢情是說她邏輯想象力強?這可分明是誇獎呢!
“那也至少比沒有老師教強。”
“好了,不同你打趣了。”裴先生摟着沈黎,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便是下了樓。
“你幹什麼呢,我還跟蘇楠聊天呢。”
“乖,下次再聊,等會有客人要來。”
這一說,沈黎僵硬了身子,“誰啊?”這可真是措手不及,大有醜媳婦見公婆而臨時抱佛腳的意味。
沈黎自然是不滿的瞪了裴先生一眼,“可別怪我,他們自個兒要來的。”
“上次不是同你說過嗎?項瑋深,苑靈的老公。”
沈黎恍然大悟,這事兒裴遠珩是提過,不過當時說的是有時間再說,她也沒放在心上,事情那麼多她哪裡記得住。怎料現在竟然這樣措手不及。
“不必擔心,苑靈也會過來,兩個女人總歸是有話題可以說說的,對了,蘇彥也來。”
“我哥?”沈黎一驚,卻也想起了裴遠珩說的,蘇彥跟他們是好哥兒們的事情。這樣想着,沈黎倒是有些泄氣了。
“我哥就不用來了吧?”
“你這腦袋瓜子,想的什麼呢?”敲了沈黎一把,鬆了手讓她自己下來走,“放心吧,這次就是幾個好哥兒們聚聚,不必將他當成你哥。”
他倒是不知道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黎竟然會怕蘇彥這小子,不過蘇彥不笑的時候,的確是挺滲人的,尤其是這蘇彥還是笑面虎,整起人來是手軟的。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沈黎不滿的說道,急忙看了一下手機,通話已然結束了,也不知道這蘇楠是什麼時候切了電話。
“走吧,別想那麼多,他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苑靈你也認識了,項瑋深是她老公,看似嚴肅卻是個妻管嚴,所以你也不必將他放在心上,至於你哥,平常心對待,還會吃了你不成。”
沈黎唉聲嘆氣,她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
“待會兒啊,你什麼也不必做,只管伸手問他們要禮物便是。”
“禮物?”沈黎眨眨眼,瞧這裴先生說的多容易啊。
“新婚,難道不應該收禮嗎?待會兒你就狠狠的敲詐,反正他們多的是錢,盡情的收刮。”裴先生笑得跟什麼似的。“反正苑靈不是做珠寶的嗎?你就多要來幾顆大珍珠或者鑽石什麼的。”
走到廚房又開始忙活。沈黎沒走進去,就靠在門框邊上,瞧着裴先生那嫺熟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笑。
“家庭煮夫,問你個問題。”
“嗯?”
裴先生一邊忙碌着手上的活計,一邊側頭打量沈黎。這沈黎半依靠在門邊,面上帶着絲絲狡黠的笑意。
“上次項瑋深結婚,你可沒被少宰割吧?”
“此話怎講?”
“瞧着裴先生也不是君子。”沈黎衝着裴先生眨眨眼,倒是裴先生無奈一笑,“有仇不報非君子,夫人,爲夫可是堅決奉行古人的名言警醒。”
“強詞奪理,我看你是小人之心。”
沈黎笑呵呵的靠着,笑得花枝亂顫的。裴先生正要發難,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沈黎一怔,一溜煙的便跑去開門了。
透過貓眼,瞧見一男一女站在門外,男人俊逸斯文,女的靈氣逼人。
沈黎正了正身形,打開門,笑臉相迎,“來了?”
“嗯,好久不見沈黎。”
苑靈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白牙。
沈黎點頭,視線從苑靈的身上移開,落在男人的身上,“不介紹一下?”
“項瑋深,我先生。”苑靈眨眨眼,沈黎便瞧見了兩人手裡提了幾袋食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番,急忙接過來,“項先生你好,快進來吧,別站在外面。”
提着食材進門,“鞋子不用換了,我先去放一下東西,你們自便。”
沈黎說着便蹬蹬蹬的跑去了廚房,白了裴先生一眼,“買這麼多,吃的完麼?”
“怕什麼?吃不完留着明天,反正免費的不要白不要。你去切些水果招呼他們,廚房裡有我。”
“啊,可我沒話聊啊,要不你出去我做?”
“快去吧,你陪着苑靈聊天,那傢伙不必理會。”裴先生拍拍沈黎的腦門,“聽話。”
語氣裡帶着輕柔,沈黎一下子紅了臉。拍去裴先生的手,拿了水果出來洗。
苑靈跟項瑋深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柳園還真是不太一樣了,似乎是有了人氣一般。
沈黎端着果盤出來時,這夫妻倆才坐下來,“你別忙活了,我們又不是外人。”
“唉。”沈黎有些尷尬,這苑靈倒還好,項瑋深坐在這裡她顯得有幾分侷促,“早前聽珩說過項先生,卻是現在才見到。”
“沈小姐……額。”項瑋深被踢了一腳,瞥了一旁的始作俑者,才尷尬的開口,“不必客氣,便是隨着珩子叫我阿深就好。”
“好。”
沈黎憋着笑,瞧着這兩人的互動,看來他們夫妻的感情也很好。
“你去幫幫珩子,我們女人家在這兒說會兒話,可別礙手礙腳的。”苑靈一腳踹開項瑋深,那靈氣的嗓音裡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沈黎還在驚愕呢,結果就看着項瑋深挽着袖子進了廚房。
“別管他們,對了,這是我跟阿深送你們的新婚禮物。”苑靈從包裡拿出一個方形的毛絨盒子遞給沈黎。
沈黎也不客氣,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條晶亮的鑽石項鍊。無論是設計還是材質都是一流的鑽,沈黎驚詫,隨即關上,“謝謝,我很喜歡。”
這一看就出自
苑靈的手,的確是很好看。
“喜歡就好。”苑靈也似鬆了口氣,“你也別太緊張了,阿深跟珩子認識很多年了,他們……對了,還有一個,待會兒就過來,蘇彥,他們三個當年可是鐵哥們兒。”
“……”
“蘇彥人還不錯,雖然脾氣有些臭,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不會對你怎麼樣就行了。”說到蘇彥,苑靈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沈黎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苑靈,她口中的那個面色不好,脾氣很臭的男人就是她哥哥?
這邊項瑋深進了廚房幫忙,裴遠珩也樂得輕鬆,將大部分活兒都交給了項瑋深,自己卻在一旁歇息。
“我瞧着還不錯,不過外界的傳聞可不太好聽。”
項瑋深說了自己的感受,這沈黎脾氣尚算可以,長得也還算漂亮,是裴遠珩喜歡的類型。
“我娶的是她,又不是她的名聲,再說了,我巴不得那些人不知道她的好。”
他倒是滿不在乎,總歸是外人的看法,於他一點兒也都不重要。
項瑋深點頭,“還真是符合你的脾氣。”
“好了,這又是清蒸魚又是紅燒獅子頭的,我說你這口味略奇特啊。”
這一大堆的菜,怕是橫跨了好幾個菜系了吧。項瑋深不禁有些頭疼,感覺裴遠珩有哪裡是改變了。
“沒辦法,家裡那位挑,口味橫跨了大地域,我也只能陪着了。”
語氣是淡然的寵溺,項瑋深着一聽,雞皮疙瘩差點兒沒掉了一地,忍不住開口揶揄,“這要讓蘇彥那小子瞧見你這般,非得笑話你不可。”
裴先生摸着下巴,不禁失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話語未落,只聽得一陣鈴聲響起,大抵是蘇彥到了。沈黎快步起身去開門,這一開門,果真就瞧見蘇彥站在門口,隨行的當然還有蘇楠。
沈黎咧開了嘴,“哥,蘇楠,快進來吧。”
“嗨,我說你這丫頭片子,竟然約了哥哥不約我。”
蘇楠隨着沈黎進來,這一開口,那清冽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個大廳。
苑靈錯愕的瞧着這進來的一男一女,眼骨碌子一轉,當下反應過來,“你們……認識?”
沈黎淡淡一笑,知道苑靈這是猜到了,便拉着蘇彥與蘇楠坐下,“我忘了告訴你,蘇彥是我哥哥,對了,這是蘇楠,我們三個是兄妹。”
苑靈扶額,嘴角抽搐,呵呵的傻笑了兩聲,“你不會怪我吧?蘇彥跟蘇楠是我大舅的孩子。”
“嘿,怪什麼怪,那個你是苑靈吧,我認識你,你太有才華了。對了,我叫蘇楠,你也可以跟沈黎一樣叫我小楠。”
蘇楠也是個自來熟,這一來二去的,這氣氛也就漸漸的活躍起來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聊着聊着便是天南海北去了。
蘇楠這性子極容易交朋友,只要她願意,幾乎可以隨時融入別人的圈子,當然了,她討厭的人,整死你可是不償命的。
這苑靈也喜歡蘇楠這直爽的性子,跟沈黎又不太一樣,不過兩人的性格都不錯,看起來是值得交的朋友。當即三人便留了號碼,約着下次沒有幾個男人也見見面。
三個男人也在廚房裡忙活,這廚房儼然成了男人的天下。不過項瑋深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這沈黎竟然是你妹妹?我說珩子,你這典型的吃窩邊草啊,阿彥,你也捨得將妹妹推出去讓人禍害?”
“我倒是不想,可偏偏有人先斬後奏。”說到這裡,蘇彥下意識瞪了裴遠珩一眼,“等我知道了,這小子已經把我妹妹給拐跑了。”
“那敢情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瞧着珩子以後可都得聽你的了,大舅子。”
“行了,端出去吧。”
裴遠珩也就任由他們調侃,端了飯菜上餐桌,這一行六人便是開動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男人那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典型的新世紀好男人啊。蘇楠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還直嚷嚷的以後也要找一個會做飯的男人來拯救她的胃,惹得在座的幾人忍俊不禁。
倒是蘇彥賞了她幾顆白眼,蘇楠這表現,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好好吃飯,上次母親讓你相親,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一句話便堵死了蘇楠的豪言壯志。
苑靈翻了個白眼,朝着沈黎投以一個你瞧的表情,似在說,“你瞧你哥,我沒說錯吧!”
沈黎左右瞧了瞧,忍不住笑出了聲。
因爲高興,大傢伙都喝了不少酒,沈黎因爲生理期,果汁代酒。
飯局結束,幾個人也喝的差不多了,酒品尚算可以,只是這車開是開不了了。好在苑靈也沒喝酒,這項瑋深就直接交給苑靈了,“路上注意安全。”沈黎忍不住叮囑幾句。
見車都走了,沈黎才折返回去,蘇彥跟蘇楠都喝了不少,“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裴先生的指望不上了,不過好在裴先生有自知之明,也隨同上了車,陪着沈黎一起送蘇彥回家。
柳園到蘇宅,花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回來的路上裴先生已經昏昏欲睡了。
冷風灌進來,沈黎微微蹙眉,拿了條毯子出來蓋在裴先生的身上,怎料驚醒了他,伸手握住了她溫暖的柔荑。
沈黎微微怔了怔,笑了笑,“還沒到呢,你先躺會兒。”
趁着停靠的空檔,沈黎輕輕的揉了揉裴先生的額角,拿了車上預備的醒酒藥,“喝了會舒服點兒。”
“嗯。”他現下倒是聽話,靠在窗邊,眼神迷離,脣角微微上揚,“終是體會到了當初阿深說的了。”
“嗯?他說什麼?”
“結婚真好。”他說道,那喝了酒後低低的嗓音中帶着醇厚的味道,劃過嗓子眼兒,碰撞而出。像是一道迷幻一般,惹得沈黎的心連連驚顫。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裴先生。”
“可我甘願在你這座墓裡度過終生。”他說着,便是有些受不住,斜了腦袋假寐。
沈黎莞爾一笑,微微鬆了離合,車子緩緩啓動,而伴隨着的還有她那句飄落在空中的話,“我也是,裴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