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想說什麼?”
葉飛眸子微微眯起,沉聲問道。
“記得之前,那夥天凌惡盜團的賊人來襲之前,我與你說過的事情嗎?”
張瓊認真的看着他,問道。
“哪件事?”
葉飛眉毛一挑,故作不知。
張瓊吐出一口氣,一字一頓道:“關於淬血之術的事情!我告訴過你,千萬不要去找我們的三團長雲狂,這件事你可還記得?其實,雲狂手中掌握着一種特殊的淬血之法,能夠將我們……”
葉飛聞言,微微一笑,緩然開口問道:“張兄所要說的,是雲狂那特殊的淬血秘術嗎?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將這等秘辛告訴我,實在是令在下受寵若驚啊!”
“……等等,你知道?!”
張瓊臉色微變,眸子裡浮現出一絲詫異之色:“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已經……不不不,這幾****根本沒有與雲狂獨自相處的機會,他絕無可能這麼快就對你下手,那你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
“雲雅。”
葉飛思慮片刻,最終還是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
之前沒說,是因爲他和張瓊私交不深,相互之間並不知根知底,他未免節外生枝,纔將此事隱瞞下來。
但是現在葉飛已經沒有了這層顧慮。
張瓊肯將蒼狼惡盜團最大的秘密告訴他,這就已經是極致信任的體現。
既然如此,那麼葉飛自然也不能藏私。
況且張瓊身爲三隊的大隊長,如果決定幫助他們,那麼對雲狂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也是一張出其不意的王牌。
“雲雅?!二團長雲雅?!”
張瓊聽到這裡,瞳孔不禁微微一縮,臉色劇變:“她怎麼會對你說這些?況且,她是二團的團長,怎麼會和你聯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先別急……”
葉飛微微一笑,隨後開口道:“既然今日我肯於張兄交心而談,那麼這些事情,我自會詳細的對你一一告知。實際上,今日襲擊地牢,救走了那名女殺手的人,便是二團長雲雅!而這件事,也是她早就策劃好的。”
“……”
張瓊不禁沉默了很久,隨後吐出一口氣道:“願聞其詳!”
葉飛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之後,便是將雲雅對他所說的事情,與張瓊一同全盤托出。
其中也包括雲雅的計劃在其內,雖然都是極隱秘的內情,但葉飛並沒有絲毫隱瞞。
他看得出,張瓊絕對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以此人的性格,絕對不會甘心在雲狂的手底下做事,其內必有隱情,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一個被雲狂用狂暴之血秘法所控制的可憐人!
“……原來是這樣。”
張瓊聽完後,臉色忍不住有了一絲變化,道:“我原本以爲,蒼狼惡盜團內三團同氣連枝,每個團長都在使用這種秘法控制手下心腹,但誰成想,二團長竟是這般女中豪傑,之前倒是小瞧她了!”
“現在也爲時不晚。”
葉飛吐出一口氣,問道:“那不知,張兄對於雲雅的計劃,有什麼看法嗎?”
“看法?”
張瓊微微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我能有什麼看法?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雲狂用這控血秘法所控制,此番叫你來,也只是想告誡你儘快離開這裡,免得和我一樣被毒害。”
葉飛點了點頭,但過會兒卻又眉毛一挑,道:“可是,你之前與我說過,我有兩個選擇,不聽的話就直接離開,那麼如果聽了呢?”
“聽……”
張瓊微微一頓,沉吟了片刻之後,吐出一口氣道:“我原本打算,如果你要聽,並且還想要繼續在這蒼狼惡盜團內待下去的話,就必須按照我的計劃來執行,但是,那個計劃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
“哦?”
葉飛眉毛一挑,神色微微一肅,連忙追問道:“張兄可是有什麼妙計?不管能不能成,先來說說看,也好集思廣益!”
張瓊聞言,緩緩點頭,隨後道:“那好吧,我視葉兄爲知己,你也肯對我說出這般秘辛,那麼在下自然也不能藏私。”
說到這裡,張瓊緩緩起身,在密室內環顧四周一眼,道:“我還從未向人說過,我來到大荒之前是個什麼身份,但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一二……我原名九河,乃是赤龍殿酒仙莊的傳人……”
酒仙莊,以酒聞名,在十餘年前,以靈酒藥酒聞名於世。
但是多年之前,張瓊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爭了一段不該爭的感情,結果遭到了一夥大勢力的瘋狂報復。
全莊上下慘死,無一活口,而張瓊也獨自一人逃亡到了這大荒之中。
隨後,他機緣巧合下加入了蒼狼惡盜團,之後又被雲狂以狂暴之血控制,剩下的事情葉飛就都知道了……
聽完張瓊的自述,葉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算是對張瓊這沉重的過去而感到惋惜。
張瓊見狀,卻是灑然一笑:“不過,這三年以來,我雖被雲狂控制,但卻也並不是沒有做過抵抗。”
“哦?”
葉飛眉毛一挑,忍不住有些好奇。
張瓊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道:“我們酒仙莊,一向以靈酒藥酒聞名於世,所以我在醫道一途,也有不小的造詣。經過這三年多的鑽研,我已經漸漸瞭解到,雲狂這特殊狂暴之血的奧秘,並且找到了一些剋制的辦法!”
“什麼?!”
葉飛忍不住瞪起眼睛,滿臉的驚愕之色:“張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我豈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開玩笑。”
張瓊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葉口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張瓊的目光中,多出了一道道訝然之色。
張瓊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四周,道:“你看,這些是什麼?”
葉飛環顧四周一眼,便是看到了一口口巨大的酒罈子:“這不都是,酒麼?”
“的確是酒,但更準確的說,這些都是藥酒!”
張瓊眯起眼睛,眸子裡微光一閃:“雲狂給我種下的嗜血之癮,我雖然沒有辦法解除,但是那特殊的印記,我卻是能夠解除掉的。在將之去除後,即便服用普通的狂暴之血,我仍舊能夠維持生命,不必完全聽從他的命令。”
“怎麼會這樣?!”
葉飛臉色微變,心中震驚無比,道:“此等秘法,理應是雲狂最爲注重的殺手鐗,按道理絕無可能這麼簡單就被你解除吧?”
“的確如此。”
張瓊點點頭,隨後臉色浮現出一絲感嘆之色:“說起來,我這也算是運氣使然,找到了對症下藥的病根兒,這才能製作出解除秘法的藥酒來。你可知道,雲狂在狂暴之血中,究竟摻了什麼東西?”
“不知。”
葉飛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張瓊呼出一口氣,冷冷道:“狂暴之血,乃是罪惡之地的獨有之物,想要在裡面做手腳,所要用的東西,自然也要與罪惡之地有關。根據我多年來的反推,雲狂在狂暴之血內所投放的物質,應該是某種毒草的露珠,只不過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是哪一種毒草,但是說來也巧,你還記得我樓前的那一眼泉嗎?”
“當然記得,那不是張兄你用來釀酒的泉水嗎?”葉飛想都沒想直接開口回答,隨後卻忍不住猜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微變:“難道……”
“不錯!”
張瓊點點頭,說道:“那眼泉水,正是從罪惡之地引來的!或許是它與那毒草同根同源,所以其內蘊含的物質,正好可以解除那毒草的毒性,自然也就能夠抹除掉雲狂在狂暴之血內所涉下的印記。”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太巧了!”
葉飛一拍大腿,滿臉興奮。
張瓊聞言,卻是連連苦笑,道:“雖是如此,但這實際上也並沒有太大的幫助,我能夠解除他們所設下的印記,但是卻抹不掉已經成型的嗜血之癮,而我原本的打算,還是想讓你儘快離開。而如果你非要留下的話,那就是能避則避,儘量不要讓雲狂找到機會對你下手。一旦雲狂爲你種下嗜血之癮,那麼就算我能讓你免受他的控制,你此生也註定會淪爲狂暴之血的奴隸啊!”
說着,張瓊似是想到了現在的自己,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悲涼的苦笑。
葉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張兄說的是哪裡話?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怎麼能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呢?你試想一下,那些和你一樣,被雲狂和雲浮用嗜血之癮控制多年的人,心中對他們怎會沒有怨氣?就算只是抹除印記,對他們來說,也都是天大的恩德了。”
頓了頓,葉飛又道:“畢竟,受控於狂暴之血,總好過受控於某些人手裡的狂暴之血。我敢說,一旦你用你的藥酒解除了他們的印記,那麼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立刻揭竿而起,到時候我們便能推翻雲狂與雲浮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