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個壞消息傳來,加上赤粟堡的事情,略微聯想,葉飛立時明白過來。
“這是在逼我們,一點機會都不給。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必客氣,有些事,得儘早開始了!”
他原先料想,諸般矛盾的爆,得在三兩日後。現在看來,敵人也不蠢,步步緊逼,環環相扣。
他毫不遲疑,立時召集相關人,同時邀請趙裕和石破膽,一起商討要事。
龍寶貨棧前,魏風馳帶領着千餘人,全然沒了一個月前精銳甲士的模樣。個個氣色虛浮,甲冑不整。但同時,卻也更加無所顧忌。
他們帶來了數百具黑森森的木頭棺材,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擺放在臨街馳道上,阻攔來往鐵皮牛車,不讓商賈通行,儼然一副街頭混混的模樣。
他們口中叫罵,詛咒葉飛,同時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臭雞蛋,爛菜葉,衝着龍寶貨棧臨街鋪面扔去。
雞飛蛋打,狼藉一地,臭氣熏天,烏煙瘴氣。
聚元商行大堂內,諸葛清明據理力爭,要見燭火。但是商行衛士卻是攔住了他,人人臉色桀驁,看着諸葛清明一衆人,怪笑不已。
“燭火背叛聚元商行,私下給你們輸送鉅額利益。如今已經被賈某差人拿下,你要是想見他,恐怕得去大乾皇都,商部大牢才行了!”
許久不見的賈彧,趾高氣昂,自二樓走下。他身後跟着宋思歸,還有萬金商行的沈萬金。
“你便是諸葛清明吧!回去告訴葉飛,他和燭火勾結,與陳大奎齷齪,從我聚元商行偷盜了幾百億的財富。如今我們都已經呈送證據,報備商部司主公孫思候大人,你們等着吃牢飯吧!”
沈萬金一臉得意,他搖身一變,居然成了聚元商行的人。這話聽在諸葛清明耳裡,心中大駭。
宋思歸這時候又走上前來,厲聲補刀,重創諸葛清明,“不單單是我聚元商行賈彧行長撥亂反正,通元、匯元和盛元三家行長,也是齊齊出手,拿下了錢仕聰三位供奉總領。”
“他們都和燭火陳大奎一般,與你們龍寶商團勾結,敗壞我四元商行的家底,輸送給你們上千億的鉅額資產。”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戛然而止。別以爲你們龍寶商團能逃過去,公孫思候大人已然開始調集人手,不時就會拿下你們,查抄你們所有的產業!”
聽到諸葛清明一個趔趄,怒火攻心,直接吞了一口血。
“常大師,我們回去吧!這裡的事得趕快告訴飛少,遲了可就壞了!”
……
諸般變故,詳細過程,都已浮影玉簡的方式,在議事廳內激。在場衆人看得清清楚楚,越看臉色越是沉重。
浮影消散,在場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個個低頭凝思,思緒一片混亂,全然沒有注意。
烏白大風大浪,比眼前之事嚴峻千萬倍,也經歷過。他定了定神,先開口,“這些人突然難,幾乎就是同一時間,恐怕早有勾結。估計暗地裡已經達成了交易,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彼此爭鬥,讓我們有半分可乘之機。”
說到這裡,衆人臉色更加冰寒,一臉青紫,顯然都真正意識到了麻煩。連趙裕和石破膽二人,也是如此。
“事已至此,只能主動出擊了。我看突破口,就在雷犼身上。”
雷犼的事,本就是四周羣狼餓虎圍攏而來的關鍵。若是能解決好雷犼的事情,便是打蛇打七寸,讓得局勢不攻自破,甚至還有可乘之機。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那就讓雷犼出來吧!”
葉飛清喝一聲,單臂一個揮動,青龍攤爪,轟射虛空,直接隔空伸入深淵鉅艦,洞穿鴻蒙帝屍所在空間,自金色湖泊當中,將雷犼的軀體,抓了出來。
“砰!”
雷犼的身軀轟砸在議事廳長桌上,驚得衆人渾身一顫。
時隔一個多月,這傢伙的身軀並未有半分腐爛的跡象,而是保存的非常完好,鮮潤若活人。
趙裕和石破膽皆是面色一變,狐疑地對望了一眼,然後幾乎是同一瞬間,起身各自抓住雷犼一臂,掐脈感知。
四周人皆是微笑看着他二人,甚至刻意凝息,害怕打擾。
過了上百個呼吸,趙裕兩人身軀一顫,皆從雷犼軀體內,感受到了一絲血脈的跳動。儘管很微弱,但分明還活着。
“他沒死?”
趙裕驚喜交加,難以置信。
“我就知道葉團長不是莽撞的人,雖然雷犼該死,但以你之前處事的周到,豈會爲了貪圖小小犼脈,惹下無窮禍患!”
石破膽也是驚喜地看着葉飛,對方能夠在蒼玄古界引領風潮,搶佔先機,“耍弄”東玄域十數個王朝,無數勢力。
豈會無緣無故,不加考慮,強殺大乾鎮國將軍?
“我一直留着他,就是準備這等時刻,用作翻身之舉。等他完好無損,出現在世人面前,我倒是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魎,還有什麼手段,妄圖對付我!”
葉飛淡淡一笑,聲音未落,單手一揮,將雷犼胸口的破煞星矢,一下子拔了出來。
“哇”地一聲,雷犼身軀陡然一顫,嘴角噴出了一口鮮血,同時虛弱地幾乎難以分辨的脈搏,緩緩復甦。
一盞茶的功夫,他便活了過來,面龐有些痛苦,一臉茫然地甦醒。
四周人看着他,他覺得非常陌生。同時一個多月前的戰鬥,又緩緩回憶。看清了葉飛,他陡然起身,坐倒在長桌上,飛快後退挪移。
“噗通”一聲,他挪到桌尾,坐空栽倒。整個人被摔得又是一陣失神,這時候趙裕起身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雷犼,他纔算清醒。
“你是赤粟堡趙裕?我怎麼會在這裡?”
雷犼見過趙裕,此刻見得對方一臉壞笑地看着自己,他意識到了不妙。回想起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他分明記得葉飛殺了自己。而如今他又活了,事情實在詭詐。
“雷將軍,這一個多月,生不少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思量,好好配合!”
趙裕扯過一把椅子,扶住雷犼,坐了上去。
“雷將軍,事情詳情,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孔元慶笑呵呵着開口,然後徐徐將雷犼“身死”之後生的事情,一件件道出。
聽到自己“身死”,親衛拼死一搏,要爲他盡忠,雷犼眼角流出了一絲淚水。但當他聽到,靈法言數次想要自己人送死,好尋得藉口,對付葉飛之時,他鐵臂轟擊長桌,暴怒而起。
“靈法言,你這個無恥小人,待我雷犼恢復,老子不廢了你,我日後跟你姓!”
雷犼對大乾忠心耿耿,哪怕之前尋葉飛麻煩,妄圖搶奪深淵鉅艦。也是爲了大乾,擴土開疆,保家衛國。
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他的親衛,也都是大乾棟樑之才。可以統領百萬將士,所向披靡。
卻沒想到,靈法言,甚至還有大乾其他高層,寄希望於自己親衛無畏犧牲慘死,只爲了尋得合適藉口,對付一個外人。
“雷將軍,你‘死’後,可不單單隻有這些。我老實告訴你,如今你的親衛,就在外面。他們這一個月,被人利用無數次。他們應該有更好的處境,哪怕爲你盡忠報仇,也該是軍方來坐,讓他一千餘人在此,到底爲何,你應該清楚!”
葉飛冷冷開口,單手一個揮動,神元拓影,龍寶貨棧外的一幕,出現在雷犼眼前。
面容枯槁,甲冑開裂,氣勢低沉,戾氣洶洶。
雷犼看着幾十年追隨自己的親衛,淚水縱橫,整個人失神的呆坐在座位上,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趙裕等人看着雷犼,心裡隱隱有些側動。儘管雷犼之前乾的事,他們都不喜歡,都可以說仇恨,說對方咎由自取。
但這人畢竟是鐵血男兒,情深義重。行爲的確不妥當,但出點卻是好的。若是拋卻之前的仇恨,他們都願意和雷犼交朋友。
雷犼畢竟是雷犼,過了一會兒,他定神恢復,不再看那光影,盯着葉飛冷冷道:“我今日拜你所賜,你留我一命到現在,恐怕另有圖謀吧!你說吧!只要不過分,我便配合你一次,只當之前事情的賠償!”
“爽快!那我也不廢話,只問你一句,你可想去魔域深淵?爲大乾億萬萬子民造福?”
葉飛此言一落,雷犼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古怪,“我之前對你不軌,就是爲了去魔域深淵。我的深淵鉅艦給了威虎王,我幾十年的渴望,都化作流水,這才被人蠱惑,鋌而走險!”
魔域深淵是一處險地,可算是整個大乾最大的禍患。大乾大部分的軍隊,千宗萬族,無數力量,都集聚在那裡,鎮守魔淵。
“我現在有些麻煩,哪怕你活着出現在世人面前,也未必能夠擺脫。不過若是名義上效忠於你,前往魔域深淵鎮守,即便四周奸佞小人找到藉口,也無濟於事。”
“按照大乾律法,鎮守魔淵的將士,哪怕犯下滔天禍患,謀逆造反,也既往不咎!”
葉飛淡然開口,不過四周人聽了之後,都是覺得可惜。魔域深淵可不是個好地方,與九龍領,與赤粟堡跨界通商口岸相比,那裡便是黃泉地獄。
“怪不得你會放我一命,恐怕你之前早有想法,就指望着我做護身符!”
雷犼恍然大悟,之前諸般事,立時明白過來。葉飛有深淵鉅艦,他還在龍冢遺藏內,得罪了東玄域十幾個王朝。
哪怕他雷犼不對葉飛動手,其他人也會心懷叵測,找無數理由,對付葉飛。到時哪怕葉飛再有手段,一來二去,也會惹下無窮仇怨,無數禍患。
“不錯,你就是我葉飛最後一道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