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剛纔爲什麼要離開?”
雷犼有些疑惑,葉飛施展神妙手段,瞬間跨越虛空,橫移不知幾百幾千裡。也就是片刻功夫,陡然來這麼一出,實在讓他莫名其妙。
“我們的人出問題了,可能已經生,或許正在生。但無論如何,我二人都無計可施!”
葉飛看了雷犼一眼,滿臉複雜。這話聽得雷犼更加疑惑了,正要開口細問,葉飛卻是單手一揮,身前虛空,道道光影凝現,陡然間深淵鉅艦內的情景投射過來。
“這是……天人感應!”
葉飛一見此景,立時明白過來。葉飛瞬間態度逆轉,原來問題出現在這裡。
顯然剛纔破碎空間法典,天命降臨下,葉飛得了神通。不單單得以橫移虛空,同時也得到了“天人感應”示警。
“這可是鍛靈境強者纔有可能領悟的玄妙手段,你居然也能施展,真是不可思議!”
雷犼一臉感嘆,不過這等個時刻,他也沒有這等心情琢磨這些,全幅心神,都凝在眼前虛影光幕上。
深淵鉅艦內,原本陣法森然,乃是一處修行妙地。加上雷犼的人進駐,也顯得有些熱鬧,修行氣氛很是濃郁。
三五切磋,比鬥修煉,以模擬實戰互相進步。
但是此刻虛影光幕上,卻是另一般情景。
深淵鉅艦內種種陣法,崩潰離析。龍脈山一片焰火,神農谷莊園破滅,四處一片喊殺聲。
至於其他地方,火光沖天,有憤怒嘶吼聲,也有獰笑得意聲。
一道道人影互相砍殺,彼此爭鬥。葉飛和雷犼的人,本該並肩作戰,但此刻卻是相互攻伐。
更糟糕的是,兩方人中,都有叛徒潛藏。時不時爆出來,攪得場面一片混亂。
似乎兩方人,都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想要穩定局勢,彼此還有合作之心。但奈何叛徒太過狡詐,分批暴露。
哪怕爲之人強行鎮壓手下人異議,卻也被攪合地一團糟。合作的事情,共同平判,自然進行不下去。
“我的人作亂,都是後來加入者。而且他們早就被打亂,彼此就算認識,也不該有這等戰鬥力!”
雷犼面色有些難看,他是後來者,進駐葉飛的深淵鉅艦,鬧出這等事情,他難辭其咎。
“這些人來歷不像我們看的那般簡單,根本不是大乾九龍領子弟。若是我沒猜錯,這幫人都是宗門弟子,原本的確是一旁散沙,但被你這段時日訓練,聯合戰鬥的本領高漲!”
葉飛搖了搖頭,天人感應示警,他瞬間就猜出了問題所在。
關鍵還不是這些,他的人也有問題。數量雖然沒有雷犼的人多,但潛伏已久,對於深淵鉅艦內的環境,極爲熟悉,危害更大。
“既然是天人感應,那這般事可能還未生,或許來得及!”
雷犼看不下去了,這等事情,實在太過嚴重。要是不能及時回去阻止,哪怕叛亂被鎮壓,他日後也難以再和葉飛聯盟了。
哪怕葉飛不介懷,葉飛手下的人,也會不痛快。彼此都不痛快,諸般猜疑下,日後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旦爆,後果不堪設想。
“來不及了,我二人現在不知身處何處,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回去!”
這裡是赤海,空間極爲混亂。哪怕數百里距離,其間也充斥着重重虛空,冒然闖過去,很可能走得更加遙遠,徹底迷失方向。
赤海之內,哪怕是帝境強者,想要在這裡探險,也需要沙圖作爲指引,否則就是找死。
“我有一門秘術,哪怕距離再遠,也能和我的人聯繫上。雖然傳遞不了消息,但探知下方向,卻沒什麼問題的。你剛纔的虛空橫移之術,若是能再施展幾次,也許……”
一個方向或許不能給葉飛二人指引迴路,但以剛纔橫渡虛空的手段,多試幾次,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哪怕遠古遺蹟,極爲廣袤,只要接近一定範圍,就足以辨識。他二人返回深淵鉅艦,自然沒什麼問題了。
“剛纔虛空橫移之術,我現在已經無力動用了。我是自爆了空間法典,這才引得天命加身。除非你能拿出天道意志顯化凝鍊之物,我再拼命一搏,纔能有一絲可能!”
葉飛苦笑一聲,別看他剛纔脫離鴻蒙遺族巢穴異常輕鬆,似乎只念了一道咒語。實際上,逃脫那裡,他耗費了極大的代價。
空間法典崩潰,他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負擔,此刻萎靡不堪,就是明證。
“什麼!”
雷犼原本還有一絲奢望,但聽了葉飛這話,徹底絕了心念,“那怎麼辦。天人感應,眼前的事,隨時都可能生。你我二人的損失,可能無比巨大,或許我們根本承擔不起!”
深淵鉅艦內隱藏的內奸徹底暴露,四下破壞。雖然葉飛二人不知具體損失,但光從眼前光幕上,已經看到很多。
他二人麾下之人,根本無力控制局勢。甚至葉飛這裡,佔據地勢,有各等禁制陣法在手,似乎也是疲於奔命,甚至隱隱有落入下風的感覺。
“不是或許,而是一定,你在看這裡!”
葉飛隨手一點,眼前虛影一個晃盪,隨後一片封閉空間,出現在二人面前。
鴻蒙帝屍盤坐金色湖海之中,原本靜謐的空間,徹底被破壞。有幾道身影,出現此處空間。
莽夫,龍鳳,蕭靈兒,諸葛清明,還有那位帝境靈植師。
五人分爲兩個陣營,龍鳳莽夫是一派,後三者又是一派。
“該死!他怎麼出來了,你我二人聯合給他下了禁制,他的修爲應該被徹底封禁,形同廢人。怎麼此刻生龍活虎,隱隱有鎮壓全場的意思!”
離開九龍領之後,莽夫落在了葉飛二人手裡。此人是大乾第一鎮國神將,築神境巔峰,被整個大乾壓制百年,實力深不可測。
原本,葉飛指望過一段時日,和雷犼一起勸說,將莽夫變爲自己的人。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莽夫和葉飛敵對,說來也就是爲了深淵鉅艦,爲了報效大乾。
這和雷犼又是何等相似,可以爲葉飛所用。
然而眼前的事,雷犼卻是成了一顆炸彈,並且已經爆。以他的實力,深淵鉅艦,幾乎無人是他對手。
“是龍鳳,你或許也清楚,他是龍象王朝九公主。我之前離開龍冢遺藏之時,她故意落在我手裡,妄圖算計我!”
葉飛一臉後悔,“我後來覺,將她鎮壓。本想通過她打聽龍象王朝的事情,但沒想到,她居然又逃出了控制。”
現在想來,龍鳳當時被葉飛現,或許是故意而爲。這聽起來似乎有些蠢,但聯繫天人感應中的情景,一切似乎又可以解釋了。
“這姑娘居然能屢次逃出你的困禁,恐怕隱藏頗深,她或許就是幫助莽夫脫困之人!”
雷犼聽了葉飛的話,微微恍然。對方既然能從葉飛手裡逃脫,不知一次,或許便是深淵鉅艦內這場危機的罪魁禍。
“我倆手下所用隱藏的禍患,很可能都是龍象王朝潛伏過來的,至少是以他們爲主導!”
“這等事情,絕不可能倉促爲之,肯定早有謀劃。正好我二人這次離開,給了他們機會!”
事情到了這裡,很多事便清楚了,葉飛已經可以猜出大概。
“那現在到底怎麼辦!就算來不及,我倆也得趕緊趕回去。能挽救些損失,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雷犼急得直跺腳,家門失火,或許還未生。提前阻止,哪怕是妄想,他也不能放棄。
“如今之策,只能止損了!”
葉飛沉默片刻,然後目光一凝,隨後抹去身前光影,沉聲道。
“止損?”雷犼一聽這話,旋即恍然,“現在回去,就是最好的止損之法!”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要不是葉飛此刻狀態看起來不好,他生拉硬拽,也要扯葉飛上路了。
“不行!我跟你說這些,甚至將天人感應顯影,還有另一重意思!”
葉飛擺擺手,毅然拒絕。
“龍鳳莽夫,還有一衆奸細作亂者,目標應該不是破壞,甚至不是奪權深淵鉅艦控制權。他們的目的,是那鴻蒙帝屍!”
這等時刻,他直接作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還有我們剛纔的經歷,若是聯繫起來,或許這和鴻蒙遺族的古老預言,大有干係!”
話說到這裡,雷犼終於明白過來,面色一怔,一臉驚恐。
若是萬載以前,鴻蒙遺族的強者就窺到了今日這一幕,那就異常可怕了。
天人感應示警,也許無可改變。就如葉飛剛纔所言,他們都是宿命的囚徒。就算知曉命運之河等待他們的,是瀑布懸崖,他們也能躲避
哪怕自以爲是的岔入彎道支流,繞了一大圈,很可能又會重回命運的軌跡,無可逃避。
“如今之計,深淵鉅艦哪裡,我二人肯定是顧不上了。諸般煩擾,唯有抓住主要矛盾,主動出擊,纔有一線生機!”
葉飛這一聲落下,雷犼驚駭的目光陡然一亮,“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們和鴻蒙遺族的古老預言有所牽扯,所幸也不必逃避了。天人感應的煩擾,只是這古老預言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環節。若是能破壞這個預言,也許我們的人,能另得造化。”
雷犼聽到這裡,終於恍然。不過葉飛說的話,實在太過驚人,他根本想不到從何處着手!
“這若真的是宿命,我們便是微不足道的螻蟻。想得太多,也許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平白被命運所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