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玉陽城符修公會駐地,六角星芒陣威勢大開,禁制森嚴。其內人山人海,三五成團,議論紛紛。
“嘿嘿!李兄,前兩年不是聽說你出去歷練了嘛!怎麼這一次突然回來,我可從未聽說你修煉過符道,這傳道大會和你有關係?”
“呵呵,王麻子,你不是也五大三粗,來這裡又所爲何事?”
“哈哈,二位就不必相互試探了。傳道大會將開,整個神風帝國的符修都會來此,我等武修無非就是想尋些機緣,請位大師煉製靈器罷了,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讓人看笑話!”
一衆相熟武師,圍聚在一起,或是相互調侃,或是相互試探。一個個神情振奮,說話間目光流轉,卻是衝着符修公會來看去。
公會大堂之內,趙富川揹負雙手,來回踱着步子,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會長,來賓都到外面了,您老人家是不是出去照應下?”甜美可人的星雨俏生生地問詢道。
趙富川微微一怔,眉宇間盡是愁雲,嘆了口氣道:“王詔展人呢?都什麼時候了,飛少大師還沒找到嗎?”
星雨小心翼翼,緊張道:“王統領出去維護秩序了,外面人山人海的武修,他怕出事,正和人巡視!”
趙富川微微搖了搖頭,冷哼道:“廢物,這種事不提前辦好。事到臨頭,有的他忙活了!”
星雨哪裡敢接話,一臉尷尬。正在此時,祖青檀拖着胖乎乎的身軀走了過來,疾聲道:“趙老鬼,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外面人太多了,六角星芒陣有些照應不住,你趕快過來看看!”
往日裡,祖青檀若是如此言語,趙富川定然會破口大罵,反脣相譏。只是此刻他哪裡有這等心思,立時邁開步伐,朝着公會深處走去。
“祖扒皮,飛少還沒尋到,這等關頭,我真怕出事啊!”
趙富川心有疑慮,走入一間密室當中,只略微看了一眼,立時一臉難看,忐忑道:
“這是怎麼回事,六角星芒陣可是準五階陣法,怎麼威勢弱到此等地步?”
祖青檀一聽這話,也是嘆了一口氣道:“這裡可是你做主,往日裡你就沒多檢查檢查?雖然外界武修甚多,精元血氣匯聚一處,對於陣法威勢有些壓力,但也不至於這般樣子啊!”
趙富川原本就一臉愁緒,見得此番場面,更是慘淡無比,道“六角星芒陣之前絕沒有問題的,恐怕有人做了手腳。你快看,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光霞黯淡,恐怕受到過外力侵蝕。整個神風能夠不聲不響做到這等事情,只有帝**方和聖武殿堂了!”
“哼!我就知道這幫神棍不安分,這下子麻煩大了!”祖青檀一聽到聖武殿堂,臉色立時黑了下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一次傳道大會重點絕不在我等身上的,既然柳家的人答應承下一切麻煩,聖武殿堂也奈何不得!”
趙富川咬了咬牙道,不過他這般話語,似乎自己也不相信的。
“哎!你呀!這等大事怎麼能寄託在別人身上?我等承些麻煩不要緊,要是害了飛少,那可就罪過大了!”祖青檀一聽這話,眉頭緊皺,有些無奈的看了趙富川一眼,又道:
“飛少小小年紀,符道天賦出衆,日後必當是我神風符修界扛鼎之人。我等奮鬥一輩子的希望,就全寄託在他身上了,若是此番變故,耽誤到他,我二人就算以死謝罪,也難辭其咎啊!”
趙富川微微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祖青檀的話語,眼眸內微微有些後悔,道:“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了。柳家能量巨大,你也知道那柳若舞到底是什麼身份。既然對方擔保,傳道大會就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而且她和飛少的關係,你也打聽清楚了,肯定不會出事的!”
他一提及這事,祖青檀也恍然過來,悠然道:“聽說飛少和她關係甚深,而且當日也拜在了飛少師父門下,親上加親,應該值得信任!”
二人隨後又議論了一會兒,面色微微有些緩和,將陣法禁制調整了一番,隨後聯袂而出,走到符修公會外。
“二位會長要是再不出來,我等幾個可就真不知道如何善了呢!”齊悅一見得二人身形,立時小跑着走了過來,氣喘吁吁道。
趙祖二人皆是皺了皺眉,一臉疑惑地朝着齊悅看去。
“神風帝國幾大世家派了武修過來,公然招攬來此參加傳道大會的符修,分明就是在挖我們牆角。”齊悅一臉苦澀,符修雖然地位尊貴,但是那幾大世家也不好惹,手下有不少能人,甚至還有幾個二階符士,他根本鎮不住。
“哼!好大的膽子,連我公會的人也剛挖,真是不知死活!走,去看看!”
趙富川冷哼一聲,旋即邁步而開,朝着前方一處人潮擠去。
“柯大師,我們秦家待遇優渥,您需要任何術煉材料,只要神風帝國有,我們皆可以尋來。您移駕我們秦家,最是合適不過了!”
秦鎮一臉笑意,對着一位須皆白的駝背老者躬身道,言辭誠懇,態度謙和。
四周圍聚的武修,也是不自禁點點頭。若是換成自己,定然就此順從,投靠秦家。
“哼!原來是秦家主,我當是誰,公然在我符修公會面前拉人,你可是半點也不把我們符修公會放在眼裡啊!”
趙富川一臉冷意的盯着秦鎮,言之灼灼,很是憤怒。
“呵呵,趙大師說笑了。誰都知道柯大師孤身一人,從未依附過你們符修公會的。他是自由之身,秦某隻是心生敬仰,恭請他去我秦家做客,又有何不可?”
秦鎮陰陽怪氣,腰桿挺得筆直。和往日半分也不一樣,縱使不喜歡趙富川,也沒必要公然作對,言語相激。
四周人皆是疑惑不解,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人覺得秦鎮腦子壞了。秦家再家大業大,也不能得罪符修公會的會長,這不是作死嘛!
就在此時,又有兩個中年人走了過來,一左一右,並肩而立,和秦鎮站在了一起,對着趙富川傲然道:
“秦兄說得不錯,你們符修公會平日裡太霸道了,我們孫王兩家也看不慣。”
趙富川微微一怔,冷冷掃了這二人一眼,道:“原來是孫家主和王家主。我神風四大家族,一次性到了三個,說來我符修公會也很是榮幸啊!”
葉、秦、孫、王,四大家族,一次性出來三位家主,除了王室宴會,恐怕少有這等場景了。
“呵呵,真夠無恥的。你們三大家族平日裡奉承巴結我們符修公會,今日才暴露出本來面目,陽奉陰違。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和你等站在一起,我祖青檀都覺得丟人!”
祖青檀見得這番場景,立時聲援趙富川。二人平日裡鬥嘴譏嘲,關鍵時刻可是同氣連枝,站在一處的。
“祖扒皮,不要和他們廢話。今日他們三人到此,恐怕早有圖謀,一切關鍵都在靈藥谷的柯老鬼身上,看他怎麼說!”
趙富川這話一落,衆人皆是回過神來,衝着柯大師看去。
“柯大師,我聽說您年輕時就和這二人不對付。當年前任會長雲遊,符修神風總會會長一職本來是要傳給您的。只是趙祖二人不要臉,以二敵一,擊敗了您,才氣得您離羣僻居,去往那靈藥谷隱居。”
“不錯,王某也聽聞過這段事情。只是當時年輕,人微言輕。今日趁此就會,我王家願意幫你討回公道。”
“孫某也氣憤不過這件事,願助一臂之力!”
秦鎮三人連忙開口,赫然難。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也提了出來,想來今日乃是有備而來。
祖青檀老臉一紅,顯然對方不是隨口胡說,居然說不出話來。
衆人一見這般場景,一個個也是面色怪異。平日裡覺得趙祖二人德高望重,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等不堪之事。
“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二位會長平日裡高高在上,原來是也是這等無恥小人。”
“呵呵,這有什麼出奇的。你們想想,平日裡那些符修是什麼嘴臉,請他煉製些東西,一個個愛理不理。收下鉅額材料,但是有時候居然交不出東西,說是失敗了,不關他們符修的事!聯繫兩位會長,有些事不用多說了吧!”
“哼!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兩老東西什麼嘴臉,下面那些符修能好的了嘛!”
秦鎮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攻訐,偏偏正中要害,似是而非。四周人隱隱附和,皆是一臉不善地盯着趙祖二人,很是厭惡。
趙祖二人這下子是面色大變,還沒怎麼說話,名聲居然被人壞了。他二人就算是有心解釋,恐怕也會被秦鎮三人曲解,根本無濟於事的。
一旁的齊悅見得這般場景,冷汗直流。但是他根本說不上話,也做不得半分事情。對方三人可是神風帝國三大世家的族長,高高在上,他一個二階符士,根本沒資格和對方言語。
他很是着急,腦海急轉,眼睛也是不自覺的四下張望。看得一處不起眼角落淡淡波動浮起,立時面色一喜,凝望而去。
一道少年身形緩緩浮現,正是葉飛,一襲武師袍,面帶微笑,衝着齊悅點了點頭,旋即淡淡道:
“你們說這些,有什麼用嗎?柯大師不是爲此事而來,今日之後,你等三家恐怕得在神風除名。公然和符修公會作對,再沒有武師會替你們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