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熊!老子就不信了,一隻爛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那小軍官惱羞成怒,咬牙惡狠狠的說道,言罷,搭弓拉剪,三支羽箭平齊搭在弓上,拉了滿月,弓弦兀自顫抖不已。
小軍官憋了一肚子氣,手臂上的肌肉上青筋虯起,微微顫抖着。他分別瞄準了那毒蛇腦袋、七寸,以及下腹三處要害。
他目光微凝,口中清喝一句:“去!”
三支羽箭如同驚雷,****而去,彷彿三道閃電,電光火石之間,就要將那大蛇釘死!幾個士兵掩嘴暗笑,知道這小軍官是真生氣了,竟然和一隻畜生鬥起氣來,到時罕見。
只不過,幾人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那三支羽箭射出,眼見就要釘死那大蛇的三處要害,卻不想,千鈞一之際,那大蛇又一扭,這次竟然將三根羽箭,全部避開!
這下子,誰也笑不出來了,小軍官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額頭上的青筋跳動。那大蛇卻不知好歹,躲過了那三箭,居然高高豎起腦袋,對着這邊吐信子,彷彿一臉的不屑……
這還得了?一隻不知死活的畜生,居然敢在軍爺面前囂張?
不止是小軍官坐不住了,就連那幾個士兵也臉色一紅,被一頭畜生看輕,這要是被其他戰友知道,只怕以後就再也擡不起頭了。小軍官憤恨的一甩那白翎鐵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兇惡的從腰間拔出長劍,就要跳下去殺那大蛇。
“藍伍長,使不得啊,擅離職守,後果可是十分嚴重的,監軍大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個士兵勸阻道,不過眼角瞥見那大蛇此刻懶洋洋的眼神,頓時也不禁眼皮一跳,心道一句好畜生!
“他奶奶的,在軍營裡被那勞什子狗監軍欺負,放個哨還要被一羣畜生看輕,活着還他孃的有什麼勁?處分就處分,大不了老子颳了這身皮,回家種地去,今天不宰了這長蟲畜生,我就他奶奶的不姓藍!”
藍姓小軍官盔甲一脫,光着膀子,嘴裡咬着利刃,就從哨塔上一躍而下。有兩個性子暴躁的士兵,也受不了那大蛇的挑釁模樣,遲疑片刻,也脫了盔甲,抽了長刀往哨塔跳了下去。
餘下三人面面相覷,倒吸着涼氣,一人問道:“哥幾個,咱們怎麼辦……”
這事情確實難辦,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伍長是幾人的頂頭上司,雖然管制卑微,但要給幾個人暗中下一些絆子,卻也十分容易;但若是隨伍長去斬大蛇,又有擅離職守的失職,被監軍怪罪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被夾在中間的三人,正猶豫不決,暫且不提。且說那藍伍長帶着兩個士兵,一躍而下,正正當當就落在了那大蛇身前。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這小軍官早就被恨意衝昏頭腦,哪管得前面是人是鬼,手中長劍一閃,運起靈氣,當頭就朝大蛇腦袋斬去。
“孽畜!吃老子一劍!”
小軍官獰笑着,一劍斬下,可是預想中一刀兩斷,鮮血淋漓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長劍斬在大蛇的鱗甲上,竟出清脆的叮的一聲,那精鋼鍛成的長劍,竟然就這般斷成兩截!
“這是……”小軍官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望着大蛇。
他瞪圓了眼睛,看得無比清楚,那大蛇咧開了嘴,彷彿笑了。大蛇吐着信子,張大了嘴,一股腥臭味襲來,直薰得小軍官翻白眼,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暈過去,卻已經被大蛇吃進了肚子。
那大蛇高立半身,大嘴一張,迎風暴漲十倍有餘,從碗口粗細,變成了水缸粗細,一下就將藍伍長囫圇吞下,他甚至都來不及出慘叫。
“嘎嘎嘎,老子可是好久都沒吃到美味的人肉了……”那大蛇吞下小軍官,臉上詭異的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大蛇吐着信子,冰冷的眼睛在另外兩人身上掃過,兩人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的涼,彷彿墜入了冰窟窿之中,身上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跑!
兩人心中,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有一個趕緊跑的年頭,驅使着兩人,回頭手腳並用不要命的跑了起來。
只不過,兩人才一擡腳,卻立刻被絆倒。重重摔在地上,兩人回頭一看,現左右游來另外兩條大蛇,一青一黃,吐着信子,饒有興致的看着兩人。
“救……救命!!”
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卻又戛然而止,兩隻蛇妖化成原形,據都有兩人合抱粗細,大嘴一噴,一股毒霧立刻當頭噴來。
那幽紫色的毒霧噴出,沾着兩人,那兩人立刻就如同烈日下的冰塊一般,飛融化了。兩人身上的血肉,一沾着毒霧,就變成了一灘膿血,緩緩的從身上剝落。
慘叫聲漸熄,彼時,只餘下了兩句完整的白骨,血肉全部消融,化作膿血,不見生人蹤跡。
這一幕,把哨塔上的三人看得目眥欲開,肝膽俱裂,三人顫抖着,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恐懼絕望的神色:妖獸入侵!
三人一陣手忙腳亂,這纔想起來吹緊急號角。還沒等號角聲響起,卻見那一羣羣的妖蛇、蜘蛛,紛紛化成碩**相原形,一甩尾巴一揮爪,立刻就把尖木的圍欄給拆了個七七八八。
“嗚……”
沉重悠遠的號角聲響徹整個軍營,卻已經是東營門的絕響,號角聲響起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那圍欄便已經被妖魔衝散,那哨塔,則被衆妖推到。至於裡邊的三人,或許可以從某個角落拾得一點碎肉骨渣——大部分都已經進了妖怪肚子裡了。
“妖獸來襲,結陣!”
有軍號響起,又有西南北三個方向佇立的哨塔,東營門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人現,一道道軍令傳來傳去。那些士兵慌忙的從架子上取了武器,此時本就是休息時間,一些士兵甚至一咬牙,連盔甲也不顧的穿,****着上身,拿了一杆長槍就衝了出來。
大乾軍隊的好戰鬥勇,可見不是蓋的。
訓練有素的士兵,很快就集結完畢,依平日裡訓練的方案,結成一個個戰鬥小隊。而那些蛇妖、蜘蛛妖怪,也紛紛化成了人形,肆意的朝大乾軍士衝擊。
“哼,畢竟是一羣畜生,只知道莽幹,不用客氣,給我殺!”那監軍手執長劍和皮鞭,看着那蛇妖和蜘蛛妖毫無章法的亂衝,心中不禁冷笑。妖怪終究是妖怪,雖然修成了人形,卻也是畜生的腦袋。
衆士兵聞言,架盾舉槍,列開陣型迎敵。很快,兩方人馬便焦灼戰成一團。
這一幕,可把狼陰給看樂壞了,咧着大嘴笑道:“我還說那老蛇怎麼一臉的不爽,感情魔使出了這麼一個主意,不過這老小子到是奸詐,還把那隻母蜘蛛拉下水,一起丟臉。”
這就是太一和雷犼的計策,讓這些妖怪紛紛化成野獸的原形,去靠近軍營,來一個出其不意。
要知道,佘東和朱媚這兩個妖怪,可是修煉了上千年的老怪物,要他們化成未化形前的野獸原形,對兩妖來說,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所以,在佘東一開始聽到這計策時,臉比苦瓜好看不了多少:
“老大,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妖,化出原形就算了,變成還沒有生出靈智時候的野獸原形,也太他娘……丟臉了,我不幹!”
只不過,佘東話雖如此,但在太一和雷犼兩人的諄諄善誘下,一咬牙一跺腳,勉強還是答應了。不過他卻要把朱媚拉下水,理由是蜘蛛比蛇更不顯眼,更容易完成任務。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他心裡在想什麼,誰都知道——不能老子一個丟臉,必須拖個人……妖下水!
而狼陰卻是鱷狼化形練成,他的原形,可是兩種兇獸的結合體,一出現,只怕幾十裡外就會被人現。無奈,佘東只能拉着那母蜘蛛下水了——誰叫你是小蜘蛛呢?
“就你他孃的話多,”雷犼見狼陰笑的合不攏嘴,不禁氣笑了,一腳揣在他的狼屁股上,惡狠狠道,“是不是要老子把你學狗叫的事情,說給那兩位聽一聽,搞一搞平衡?”
“別……”狼陰聽了,連忙擺手,“再說那也不是狗叫,是狼嚎……”
“別廢話了,趕緊帶着你的人,按原計劃去搞事!”雷犼白了他一眼,狼陰忙不迭的跑了,大手一揮,嚎了一句:小的們,跟我上!
一萬鱷狼崽子,嗷嗷叫着衝了出去。
鱷狼雖然沒有大蛇和蜘蛛一般可以輕易隱藏身形的能力,但是他們卻跑得快,皮糙肉厚,攻擊**也十分強烈,用來做機動部隊,鉗制對手再好不過。
看着那一羣鱷狼撒歡的朝輜重軍營殺去,雷犼和太一不禁對視一眼,笑了笑:這些天的訓練成果,總算是有了一點樣子。
至少,這羣狼崽子衝出去的時候,保持了一個完整的騎兵隊形,而不是如一開始般的胡衝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