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鮮紅的花海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血色的海中,提命閉眼仰臥着,此時,十九層的頂上一顆紅色耀眼的寶石閃爍着,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層閣樓,連白色的曼珠沙華都被蒙上了一層血色。顯得詭異而妖冶。

還記得自己在兩百年前被剔除仙骨,別貶入凡,不停的輪迴,卻永遠喝不得孟婆湯。

這是變相的永生,也是天帝賜她的詛咒。永生永世在世間輪迴,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伴侶,如行屍走肉般活着。死不了,忘不掉。

把柒月從這個深淵裡解救出來的,是提命。

命輪閣,提命閻君,超脫於三界。他將她從宿命的泥潭中解救出來,重塑了她的真身。於是,她便爲他賣命,直到現在。

無相與小孟大戰三百回合,此時神清氣爽地步入命輪閣。見提命躺着,柒月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得笑道,“這是怎麼了!”

“來了啊。”提命從花海中站起來,黑色的衣袍帶了一朵花瓣上來,他手指輕輕一彈,花瓣瞬間化爲粉末,消散在空中,“可想休息一段時間?”

這話是對柒月所說,無相一聽,賭氣道,“我不幹了,命命你總是偏心,就對小月兒好。我好幾百年都沒有休息啦……”

提命一撇他,眼神冷箭般“嗖”的掃過來。無相一下噤了聲,“命命,你就知道嚇人家。”說罷,摟住身邊女子的肩,“還是小月兒好,細心體貼、善解人意。”

三人並肩站着,遙遙望去只看見混沌一片。地獄裡連綿的黑,見慣了人界的白晝交替,柒月只覺得壓抑無比。--或許她本就適合光明,即便在這地獄裡呆了百年,她仍舊無法適應。

從十七層上的往生道上踏

入人間,穿過繁華熱鬧的街市,她一身白衣,只在腰間繫了同色絲帶,垂至裙襬。輕輕邁步,絲帶便隨風飄搖,雋逸清然。她赤足踏過幽僻小巷、茶館酒樓,她享受着一種感覺。--穿過浮離的茫茫塵世,看着各種各樣的人爲生計而忙碌、爲瑣事而爭執。看着凡人們,爲有限的生命奔波着、算計着。讓自己沉寂千年的心有了一絲活力。

每走一步,腳下便開出一朵淡粉色半透明的荼蘼花來。柒月驀然一停,向其中一家酒館望去,看見一個熟人。

她化成凡人男子的模樣,但柒月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紫槭。

在她還是一株花時,紫槭是長在她身邊的槭樹,兩人一起修煉,在枯燥無味的修仙路上,彼此的存在是唯一的慰藉。

只是,結果卻大相徑庭。

她需得承受八十一道天雷,才能修得真身。在最後一道天雷劈下之前,紫槭渡了五百年修爲給她,她才得以成功。而紫槭,又得忍受千年的孤苦,重新開始。

她被剔除仙骨,也正好是紫槭修成正果那天。

紫槭,懷着對仙界的憧憬飛上了天庭,卻看到她被雷刑劈出了原型,被曬在南天門三天三夜。紫槭,一念之間便墮了仙,入了魔道。而她,帶着永生記憶,入了凡塵。

“小荼蘼,你來了。”紫槭提起酒罈子遙遙地向她一敬。

“紫槭。”她笑着朝她伸出手,這個千年前的好友,“我請你喝酒。”

繁星寂寂,如水的月光傾泄下來,落在兩人的發上。兩人說起來已經百年沒見了。紫槭墮仙后去了魔都,好不容易在魔都站住了腳跟,提升至魔尊的左護法。--當她終於有能力能救那株善良又可憐的小荼蘼時,她已經被命

輪閣提命閻君帶走了。

“你還想回去嗎?”紫槭突然問她。

“想嗎?”她輕輕地問自己,墨玉般的眸子裡染上了迷茫,“我曾經想,通過命輪閣,再次回到天庭。”

“我只是咽不下這一口氣。”

“只是在命輪閣這兩百年,我踏過三界,看遍了生命更迭,突然覺得再回去報仇,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況且。”柒月嘆了口氣,“她已經坐上了那個位子,我也沒那麼大的能力把她拉下來。”

紫槭勾住柒月的肩,朗笑道,“好了,我們好不容易見一回,別談這些陳年往事了。”她捧着酒罈直接向口中倒入,酒香濃郁的液體漏出來落到衣服上,“凡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麼?”她將酒罈子遞給柒月,眼中閃着繁星點點,“小荼蘼,不喝醉不許回去。”

“好。”她笑着應道。

“不過,你此番怎麼來了人間?”紫槭一直呆在魔都,若不是有什麼大事,她也不會扮作凡人的樣子,在茶樓裡坐着。--畢竟魔界遵從武力,何時何地都有可能被手底下虎視眈眈的人取而代之。

“還不是魔尊。”紫槭作爲魔尊的左護法自然得隨時隨地跟着他,“魔尊說在魔都呆的有點膩了,就來人界玩玩。”此時她頗爲苦惱的扶着下巴,“魔尊就知道調皮,讓我們一衆手下去找他,自己卻不現身。”

聽到紫槭這樣形容傳聞中嗜血的魔尊,柒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荼蘼,什麼時候走?”

“明天。”飲盡壺中最後幾滴酒,柒月一掠,飛入遠方那片原野。

“小荼蘼,別跑。”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移動,帶起勁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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