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灘,秦長城之北,某處廣闊無垠的黃土地上,一輛土黃色的越野車正在縱情疾馳,破開黃沙,帶起漫道煙塵。
嘎吱一聲,輪胎急速摩擦着地面,汽車驟然停止,韓烈與宋壁君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紫媛從一處土包後轉出,先打量了一眼宋壁君,然後急切地問道:“龍帝之墓就在這塊地底下,我女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紙,甩到紫媛身前,韓烈冷漠地回道:“按照這個地址去找她吧,我看你得再去一趟上海了。”
彎腰撿起信紙,紫媛看了看,猶豫了片刻後,轉身就向南離去。
邁出十餘步之後,她回過頭對韓烈說道:“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將會發生的事情,是我和你都不願意看到的……”
說罷,紫媛掐指一個呼哨,從遠處喚來一匹駿馬,策馬奔騰,很快消失在韓、宋兩人的視線之中。
聽到紫媛臨走前那半威脅半警告的話語,韓烈心頭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殺心頓起。
韓烈當然是哄騙了她的,郭琳此時正在他的圓球內呆着,怎麼可能還會在上海,他不過是想將她引走,以免她妨礙自己復活始皇帝的行動罷了。
很顯然,紫媛一定是在他身上用了什麼手段,但韓烈現在卻感應不到,也檢測不出來,這無疑是一個隱患。
不過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算一步。韓烈憂慮過後,當即開始施法,在他的神識探知之中。腳下的確有着一大片中空的地底陵墓。
一團團黑霧從他的腳下散去,迅速鋪滿了附近的地面,化作一隻只黑色的聖甲蟲,開始在韓烈驅使之下,向地底深處挖去。
旁邊本來對紫媛的出現頗爲疑惑的宋壁君登時傻了,旋即尖叫一聲,驚恐地跳到了韓烈身上。使勁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渾身哆嗦個不停,宋壁君結結巴巴地喊道:“這,這是什麼鬼東西。蟲子!它們從哪來的?我最討厭蟲子了!”
意外地瞥了眼她一眼,咧開嘴巴無聲輕笑,韓烈心道:“奇了,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天不怕地不怕。膽敢豁出身家性命幹革命的進步女青年,竟然在這羣蟲子面前,變得如此失態。
柔柔地拍了拍宋壁君的胳膊,以示安慰,韓烈沒有再多說什麼,繼續專心控制聖甲蟲,慢慢地,挖掘出一條通往地下陵墓的道路來。
而埋着腦袋。緊張兮兮地在韓烈身上掛了好一會後,宋壁君終於發現。這羣蟲子並沒有衝上來咬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宋壁君才反應過來,趕忙鬆開雙手,從韓烈身上跳了下來,十分尷尬地笑了笑,剛想向他解釋一番。
轟轟轟!四周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緊接着,地面凹陷下去,滾滾土石灰沙平地而起。
飛灰涌起的剎那,韓烈立刻抓起宋壁君向後極速退去,倒飛了二十多米之遠,才停下來。
片刻過去,灰沙散開,一條通往地下陵寢的通道,在二人身前顯現出來。
韓烈拉着已經有些呆呆傻傻,還沒反應過來,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宋壁君,邁動步子,走下了通道。
…………
秦始皇陵,龍帝之墓,又是一座幽暗恐怖,機關密佈的千年墓穴。
韓烈知道這裡邊陷阱重重,稍不留意,就可以致人死亡,因此在拉着宋壁君下來之後,便將她擋在身後,“別亂跑,這裡很危險。”
宋壁君回過神來,登時興奮不已,非常激動地問他道:“這裡,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秦始皇陵麼?”
扭過頭給了她一個微笑,韓烈回道:“沒錯,我們現在就在始皇帝的陵墓入口處。”
說話間,黑色的蟲羣從兩旁涌動進來,依他的意願,往龍帝之墓深處探去。
墓穴內的機關儘管兇殘狠毒,但他控制下的聖甲蟲卻是毫無畏懼,不怕死亡,無窮無盡的。
故而,只需要讓這些小蟲子們,去觸發破壞這些機關就可以了。
宋壁君跳着腳,魂不守舍地望着地上不斷冒出的聖甲蟲,頭皮陣陣發麻,半晌後,她突然抓住韓烈的手臂,說道:“這是我第三次問你了,你到底是誰?”
韓烈笑道:“那我就第三次回答你,還是那個答案,我只是個四處浪蕩的旅人罷了,喜好在各地探險。”
跺了跺腳,宋壁君指着蟲羣,不滿地瞪着韓烈,“那這些又究竟是什麼東西?”
瞥了她一眼,幽幽一嘆,韓烈答道:“宋小姐,這個世界的真實超出了你的想象,你之前,不相信始皇帝的傳說,但我要告訴你,那是真的!”
宋壁君古怪地盯着他,撇着嘴,“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怎麼可能……等等,剛纔的黑霧和這些蟲子,你……你…會法術?”
聞言,韓烈也沒有說話,直接擡起右手,五指朝天,一團團黑霧懸浮纏繞於指尖,使得宋壁君直愣愣地看着,震驚無比。
輕輕一甩,黑霧瞬間撞向三丈外某處臺階,隨即,機關聲嘎嘎作響,陵墓頂部陸續打開了一道道豁口,往內部延伸。
這些豁口聯通着地面,陽光伴隨着黃沙從其中映透進來,驅散黑暗,讓兩人得以看清楚陵墓內的具體情況。
宋壁君轉過視線,立刻瞪大了她那對善睞明眸,再也挪不開目光,暫時顧不上去追究韓烈的奇異表現了。
只見陵墓深處,列列士兵赫然林立,長矛方陣、弓弩方陣、戰車方陣,宛若真人的陶俑們。井然有序地遍佈於四周,數目足有成千上百。
與此同時,咯吱咔嚓的聲音也不斷響起。那是聖甲蟲在觸動了機關之後,被殺死的動靜。
原故事之中,墓穴內的陷阱寥寥無幾,且十分簡單,幾乎可以說是簡陋無比,僅僅只殺了兩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動。
但韓烈現在面對的這座陵墓內。卻是各種陷阱層出不窮,不斷地在淹沒韓烈的聖甲蟲。
弓箭,飛盤。地孔、火焰、斷石,硫酸,毒霧,窮極世人所見所聞。能夠佈置出的所有機關陷阱都一一現身。展露出了它們的強大威力。
這些情況宋壁君看不太明白,韓烈卻感知得一清二楚,不由嘖嘖稱奇,爲這座陵墓設計者的想象力而驚歎不已。
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陵墓內的機關終於被聖甲蟲們給全部破解掉,這時,他才放開了對宋壁君的限制,任由其衝進了陵墓內部。
臺階下是一個廣闊無比的平臺。數以千計的兵馬俑列隊在平臺之上,一直延伸到數公里的視線之外。
兩人穿梭在兵馬俑隊中間。宋壁君癡癡地望着這支軍隊,不時摸摸這個,擦擦那一個,嘴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
韓烈知道,這些兵馬俑並非真正的陶俑,而是跟始皇帝一起,受到了紫媛的詛咒,纔會如此。
他們生前都是大秦帝國最精銳最強大的鐵卒,在大秦的旌旗之下,征服了六國,北伐匈奴,南征百越,拱衛始皇帝的江山。
如今,他們又將隨着始皇帝的復活,而再次甦醒,越過長城,南下中原,掃蕩世間妖氛,重新討平天下,統一中國。
想到這裡,韓烈的情緒不禁有些激動起來,他不再耽誤功夫,閃身拉上宋壁君,越過層層兵俑,直接來到了陵墓的中央。
陵墓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臺,所有士兵的目光,都朝向了這個方位,朝向他們的統帥,他們的皇帝。
圓臺中心是風水羅盤,從腰上取下水瓶,按照電影裡的方法,韓烈走上前,往羅盤裡倒了一些水。
羅盤的指針馬上轉動起來,片刻後,才緩緩停下,韓烈當即挪移起圓臺的邊緣,將其按照指針相反的方向,逆轉了一百八十度。
噌的一聲,圓臺附近的地面猛然下陷,然後,轟隆隆從中心分開,顯露出了底下的隱蔽隔間。
早有心理準備的韓烈不慌不忙,抱着宋壁君縱身一躍,從圓臺邊跳下,進入了隔間。
隔間內,兩人入眼所見,便是一輛由四匹健馬所拉的巨大戰車,戰車上,一名身着將軍鎧甲的兵馬俑,擺着策馬駕車的姿勢,雄視正前方。
馬車後方拉着的,就是一座巨大華貴的帝王棺槨,宋壁君躥了出去,爬上馬車,扶着棺槨邊緣,驚歎道:“這裡面就躺着秦始皇嗎?”
不過,韓烈並沒有去理會那座棺材,因爲他知道那不過是用來遮掩的僞裝,棺材裡的屍體,根本就不是秦始皇,只是個太監而已。
真正的秦始皇,就在車頭的這個將軍兵馬俑內,韓烈足尖輕輕一點,跳上車頭,從懷中掏出了香格里拉之眼。
見宋壁君還在那費着力氣,試圖搬弄開棺材的蓋板,他噓了一聲,喊道:“過來吧,始皇帝不在那裡面。”
茫然地擡頭望向韓烈,稍稍遲疑,宋壁君當即兩步並做一步,跨到了他身邊,問道:“那在哪裡?”
輕笑了一聲,韓烈直接握住她的手腕,運起真元,在她皮膚上微微一劃,逼出兩滴鮮血,滴在了香格里拉之眼上。
接觸到血液的那一刻,原本是幽藍色的香格里拉之眼,瞬間散發出鮮紅色的光芒,光芒愈來愈盛,將兩個人的臉龐映照得通紅。
果然有效,宋壁君的確也附和解除咒術的標準,同樣是一個心靈純潔的女人。
隨着光芒大亮,越來越耀眼,香格里拉之眼上的金屬小蛇變得像活物一樣,慢慢蠕動開來,紛紛遊走,從韓烈的指間滑落。
與此同時,紅光轉而再度變藍,香格里拉之眼慢慢展露出它璀璨耀眼的真實面目,就像一顆巨大的藍色寶鑽。
跟着,藍色寶鑽好似蓮花綻放般,層層展開,呈現出了內部珍藏的純藍色半透明液體。
一股無比濃郁的生命能量四溢開來,韓烈感到自己皮膚上所有的毛孔都被這股生命能量所吸引,伸展到了極限。
宋壁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眩神迷地盯着不老泉,難以置信地呢喃道:“真的好美啊!”
不老泉,生命之水,真正可以讓凡人長生不老的無上至寶!
韓烈呵呵一笑,轉過視線,在兵馬俑的後背上摸了摸,找到一處鏤空的縫隙,用力一甩,毫不遲疑地將不老泉水灑進了進去。
接觸到俑身之後,不老泉水立刻滋滋作響,立即被其吸收進去。
拉着宋壁君向後退開足夠的距離,韓烈盯着兵馬俑,自言自語道:“復活吧,千古一帝,祖龍始皇!”
叮!叮!咔嚓!咔嚓!
很快,鏘鏘之聲從兵馬俑身上傳來,包裹在外部的泥土不斷破碎,一雙手臂,從兵馬俑的頭顱下的空洞裡,伸了出來。
四匹青銅色的健馬猛地睜開雙眼,露出了他們赤紅色的瞳孔,它們焦躁地踏動馬蹄,呼喚着主人的歸來。
嘭!一聲巨響過後,兵馬俑整個炸裂開來,人型的火焰在灰塵之中燃燒,向世間宣告他的再次迴歸。
他曾經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併吞八荒,打造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的帝國。
他曾經光芒四射,雄心勃勃,想要帝國的統治千秋萬世,代代稱皇。
他曾經法力無邊,掌控五行,無敵於世間,天下無雙。
衝破兩千年的封印桎梏,大秦始皇帝,浴火重生,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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