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身敗名裂
莊小安轉頭,就見小道士胡鬆一臉便秘樣,順風和尚搖頭不已。
“莊施主,這位木林先生,應該是黃大仙一系的傳承。符紙也是一種失傳咒法,用於顛倒真相,防止窺探。”和尚的話飄進耳朵,“我只看到櫃子裡一片灰芒,不能助你了。”
莊小安訝然望去,就見和尚在那喃喃自語,像是念經,但聲音卻很清楚地飄過來:“莊施主不可露了行跡,傳音之法,乃是禪宗秘術,你若要學,可到寒山寺請我師開示。”
這貨,還是在顯手段,召喚基友啊。莊小安決定不搭腔,任這貨善緣結得再殷勤,總之絕對不能上當,真要去了寺裡,誰知道還有什麼蠱惑招數。
莊小安又看胡鬆,老道餘同低聲詢問,小道士直搖頭。一旁的扎西頓珠死死瞪着箱子,額頭上汗水滾滾,明顯也吃了癟。
“怎麼樣?大陸的小同志,算不出來,就早點認輸。乾乾脆脆脫了跑步去,大家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黃玉朗嘲諷道。
“誰說我算不出來了?”莊小安把手一揮,“擡把椅子來!”
工作人員忙遞上一把椅子,莊小安大咧咧坐下,距櫃子10米,一邊又道:“黃玉朗,你要不要檢查下凳子,看有沒有藏着x光機?”
黃玉朗還要裝模作樣地過來,中年人木林把手一揮:“不必了,你開始吧。”
莊小安面帶笑容,暗暗思索。算東西,應該不屬於“算人”的範疇,展示出來,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威脅,不用藏拙了。
正好也讓俞錦兒看看哥的本領!
“我要入定推算,請勿打攪!”莊小安把眼一閉。
雷法:1滴。目標:黃玉朗。10分鐘前。
畫面飛速擴大。
莊小安緊隨黃玉朗,進了後臺。只見這貨打開櫃子。眼珠滴溜亂轉,想了幾秒,就陰險一笑,拔下兩根頭髮放到櫃底。
“黃玉朗,你……”中年人木林直搖頭。
“哎呀,木林兄,我也是爲了給香港人爭口氣啊。”黃玉朗賊笑,“反正又沒限制放什麼,算不出來,可不能怪我們的。”
“勝之不武。”木林道。“這幾名大陸高手,我看得出來,都是修煉過法眼,心通之類的術法,主要靠感應窺物,這方面,我是自愧不如的。但是頭髮,太微小了,恐怕只有神仙才感應得到。”木林說着。又隨手拿出一枚銅錢,壓在黃玉朗的兩根毛上,關緊櫃門。
“木林兄,你這是……”黃玉朗傻了。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木林道,“要是他們能算出這枚錢,就算平局。但我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木林兄,還是你高啊!”黃玉朗想了兩秒。就心悅誠服地豎起大拇指。
這貨,還雞毛大俠呢,完全是個奸人啊!莊小安暗罵不已。中年人木林的做法。實際上是設了連環套。要是隻放兩根不顯眼的毛,這邊看不到,就會說櫃子是空的。打開看了,結果多半是扯皮,限制毛髮之類東西,再重新來過。
但要加個銅錢,這邊就算算出來,黃玉朗就可以說,下面還有兩根毛呢,能算銅錢算不到毛,你們輸了。而按木林的意思,平局也是一個結果。這貨的賭注怎麼說的:“如果你們大陸方面算不出的話,10年之內,不要到香港來撈世界。”根本沒提輸贏,只要算不出毛,這貨的目的就達到了,而黃玉朗也可以免去裸奔一途。
還好姓黃的作死,點了哥啊!莊小安不由慶幸不已,真要讓和尚道士來,非得上了賊當不可。
木林並不搭理黃玉朗,開始唸唸有詞,一邊就掏出幾張黃符,又拿個小瓷碗擺在身前。
莊小安看得好奇不已,就見木林陡然咬破了舌尖,“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吐在瓷碗裡。
舌尖血,放大招了!
木林以手蘸血,開始在黃符上亂畫。畫完一張,啪地一下貼到櫃門上。
莊小安功聚雙眼,看向櫃門,只見黃符上散出一片淡灰色霧氣,把櫃子這一面罩住了,連仙雷都無法透視。
而木林身上,也有這種淡灰色能量,隨着鮮血離體而出。
黃大仙的功法,果然有獨到之處啊。
木林一共畫了六張符,櫃子四面,頂底兩面。一口氣貼完,木林就臉色慘白,搖搖欲倒,連嘔兩大口血。
看來,修煉的異能,是不能過度使用的,否則就要傷身,這和哥用鎖心咒的時候何等相似。莊小安若有所悟。這貨把櫃子封鎖得金湯一般,還玩兩根毛的陰招,雙重保護,萬無一失,可惜沒想到,哥洞察一切啊。
穿越終止!
莊小安回到現在,只見衆人大眼瞪小眼,黃玉朗神色不耐,不由暗笑一聲,還是藏拙吧,再修煉個50分鐘。
“這個年輕人,鎮定如淵,的確有高手風度。”清水灣別墅裡,銀髮老者看着屏幕,緩緩點頭。
“我倒覺得,這傢伙很會演戲。”一旁的長髮女郎嘴角帶笑。
“到底行不行啊?”“石化了嗎?”“再等等,還有兩分鐘。”好半天,莊小安睜開眼睛,就聽嗡嗡一陣議論。
“動了!”“有結果了?”莊小安起身,場中頓時一片安靜。
“莊小安,你浪費大家這麼多時間,也該給個答案了。不行,就趕緊認輸!”黃玉朗急吼吼地道,一邊又看中年人木林,表情有些沒底。
莊小安打個哈哈,直視過去:“木林大師這幾道符很厲害,血果然沒有白吐啊。”
木林臉色大變,黃玉朗也是一驚,仍然色厲內荏地喊:“姓莊的,少說廢話,還有一分鐘!”
“好吧,那我就說了。”莊小安騷然一笑,“櫃子裡是一枚銅錢,咸豐重寶。”
“這……”黃玉朗和木林的表情。都像被人當胸掏了一拳。黃玉朗就求救似地看向木林。
“你確定,是一枚銅錢?”木林臉色慘白,一字一頓。
“確定。”莊小安道。
“好!”黃玉朗立刻原地復活,眼珠亂轉,朝攝影機猛招手,“快快,特寫,準備開櫃了!”
這貨急不可耐地,就把鑰匙插進鎖孔,正要扭動。就聽莊小安道:“慢着!”
“大家別急。我還沒說完。”莊小安看向木林,微微一笑,“銅錢下面,還有兩根毛。”
“我……”黃玉朗頓時石化。
“兩根毛,不是你木大師的,就是黃大師的,回頭可以做個鑑定。”莊小安繼續道,“黃大師,可以開箱了。攝像機。特寫,工作人員注意了,黃大師一開箱,就把他拉到一邊。免得搞花樣。”
黃玉朗捏着鑰匙的手開始哆嗦。
“開呀!”“怎麼不開啊?”“不敢開了!”“哈哈,瞧這貨的慫樣。”“小安大師算對了!”“小安大師威武!”
見黃玉朗如喪考妣的樣子,臺下衆人哪還猜不到結果如何,當下喝起震天彩來。
“黃大師。還是開吧。”宋仁諾也是一臉訝異,轉眼又冒出兩分喜色,一邊就示意保鏢上前。
兩名黑西裝拽住兀自哆嗦的黃玉朗。打開櫃門,鏡頭立刻緊隨而上,大屏幕上出現的,果然是一枚咸豐重寶,下面壓着兩根頭髮。
“嘶!”“厲害啊!”“真的!”衆人歎服,就用驚佩不已的目光望向莊小安,連順風和尚都張口結舌。
“噗!”木林一口血噴出。
這貨,明顯是急火攻心,傷上加傷了。“木林兄!”幾個馬褂大師連忙扶住。
“沒事。”木林甩開衆人,朝莊小安一抱拳,“木林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只想請教一句,小安大師是用哪一派的術法,破了我的符咒?”
“木林大師,我也沒有問你的傳承吧。”莊小安灑然一笑。
木林神色變幻,長嘆一聲:“唉,老了,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香港術數界閉門造車這些年,總是擋不住大勢啊。”
木林說着,跌跌撞撞地下臺,往外走。
“木林兄,你去哪裡?”黃玉朗這會兒纔像回過魂來,一個箭步竄起,就要追着木林出去。
“別跑!”幾個大陸大師早守在下面呢,七手八腳把這貨拽住。
“姓黃的,你挑撥兩地關係,瞧不起我們大陸人。現在怎麼說?”
“我……”黃玉朗面如土色。
“少他嗎廢話,脫!”
“脫!裸奔!”衆人一邊吼,一邊就唰唰兩下,把黃玉朗的黃綢衫撕成了布條。
“不要,不要啊,放開我!救命!”黃玉朗拼命捂住長褲,殺豬一般嚎叫。
“黃大師,說話算數,願賭服輸。”莊小安居高臨下,“脫吧。我們也不做絕了,給你留條內褲,免得你嚇到小朋友。”
“小安大師給你臉了,還不脫?”練功服大師擡手就是一記爆慄。
“脫,我脫。”勢不可爲,黃玉朗抖抖索索地開始解褲帶。
“出去脫!”“押他到街上去!”衆人哈哈大笑,舉着手機錄像,一邊就把黃玉朗往外推。“小安大師,他交給我們了!”
“莊哥,太解氣了,太爽了!我對你的敬仰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韋豪猛拍馬屁。
莊小安騷騷一笑,就見宋仁諾疾步過來。
“小安大師,佩服,佩服。”宋仁諾滿臉堆笑,“家父剛打了電話,請你和三位優勝大師一起去清水灣。他要親自接待。”
“哦。”莊小安點點頭。大夥都去看熱鬧了,工作人員趁機開路,簇擁着莊小安等人下樓。
到了酒店外面,就見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香港市民像過節一般,一邊嚷着“哇喔咧”,一邊拿手機猛拍。
黃玉朗赤着瘦如排骨的身板,臉色如鬼,正在狂奔。下面是一條女式三角褲,半截話兒甩甩掉掉,幾乎都露在外面。後面緊追着一羣趕羊般的大陸大師。
“黃玉朗,你是給臉不要臉啊,裡面就穿這個!”“哈哈哈,沒想到姓黃的還是異裝癖!”“這位是著名的術數大師黃玉朗!”衆人一邊爆笑,一邊向市民大喊。
身敗名裂,nozuonodie啊。莊小安情不自禁地搖頭,就見黃玉朗望向這邊,滿眼都是怨毒。
“就是他!”“砍他!”突然之間,角落裡又竄出了一羣拿刀大漢,吼叫着猛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