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五號計劃
“人血？”莊小安立刻從幻想回到現實世界。
“如果老頭子要你抽一些血給我，比如1000毫升，你願不願意？”陳柏賢表情很鄭重。
“陳老要血做什麼？”莊小安眉頭大皺。血，當然是不能隨便給的，術法上的很多定魂，鎖跡，包括用邪術害人，血液都是媒介。
而且，張口就來兩斤，當哥是什麼，擠奶嗎。
“不是我想要。”陳柏賢緩緩搖頭，“是有人說，這種推算之法難度極大，如果莊小安算不出，也可考慮取他一些血，1000毫升不多，2000毫升不少。因其功法特異，可爲媒介，以得三清庇佑，當能提高成功率。”
“三清？”莊小安一眯眼。
“不錯。”陳柏賢點頭，“說話之人，是道德真人張古。”
你妹的啊！莊小安差點破口大罵，弄了小的，老的就來使壞了。外面都說張古十分地護短，這純屬借刀殺人，把哥往火坑裡推啊。
“小安大師，不瞞你說，我的確是動了心的。”陳柏賢老臉上都是愧疚，“爲了衛東的下落，多年心願，我也有些不擇手段。張古畢竟學究天人，他既然說了，那就有把握，一般人不會懷疑。包括請你來算卦，也是張古的主意。”
“呵呵。”莊小安冷笑。老東西實在太壞，而且比徒弟還陰險十分。這老貨自己都算不出，所以也料定了哥算不出。如果算得出，當然就是令人驚訝，要被所有人忌憚了。算不出，正好落入轂中，讓陳柏賢來取血。而哥肯定是不甘就範的，然後以陳柏賢的瘋癲勁，就要強制執行，施以辣手了。難怪，當時老傢伙那副表情。馬上就要摔杯爲號一樣。問有沒有朋友能幫忙，其實是最後的嘗試。
張古這一計，也是連環毒計，如果哥反抗不成。兩邊大打出手，不管是傷了陳柏賢，還是打傷衛兵逃竄，下場都可以預料。被安上“行刺領導人”的罪名也好，被秘密追拿也好。只有逃亡一途。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被當場擊斃，就此歸西。
反過來說，如果沒逃走，或者受傷被擒，或者乖乖獻了血，虛弱先不說，張古拿到血，足夠做很多事了。那時候，老東西肯定要來這裡。距離如此之近，根本就逃無可逃。到時候給你下個毒咒，“突然猝死”，又有誰能查得出來？
而且最狠的是，老東西清楚自己是趙副總理這一派，推薦到對立派系來，就是陽謀，離間。算不算得出，都要讓這邊有疙瘩。算不出，又出了事的話。不管是陳柏賢受傷，還是曝出“刺殺”，趙副總理那邊也不可能偏袒保護，恐怕撇清干係還來不及呢。
後果映入腦海。莊小安不由恨得直咬牙。這條老蛇，必須要收拾才行！正好在首都，乾脆就找個機會，穿越辦了！
“小安大師，老頭子要向你道歉。”陳柏賢表情很誠懇，“之前佈下了多重防禦。都是針對你。本來打算，一旦你不同意取血，就立刻用強。那個和你握手的蒲泉，也是三清派外門，會一門‘望氣術’，可以通過過招，試出對手虛實。這個人是我安排，讓林奇試探你的。也是按照張古的建議，做得更穩妥一些……”
難怪啊，昨晚就覺得殺氣騰騰，還說是老傢伙要掛了，沒想到是針對哥的。
“陳老，你這‘病重不起’，也是故意放風的吧？”莊小安冷笑。
“是。”陳柏賢老臉尷尬，“但不是針對你，主要是麻痹對面那些人。小安大師，我現在也越來越肯定，異能，其實是靠不住的。”老頭忙又解釋，“不是說你，而是算命打卦，不可全信，尤其不可迷信，尤其像張古這樣的，一不留神，就會掀起很大禍患，可以說妖言誤國也不爲過。”
“陳老，你把所有人都圈進去了。”莊小安淡然一笑。
“小安大師，你和張古不一樣。你年輕，而且心思正，也不缺錢缺女人，就算掌權也不會亂來。”陳柏賢很深沉地搖頭，“而張古，宦海沉浮幾十年，85歲的人了，仍然不甘放權，到處活動，賣人情，拉團伙。而且他又是異能者，力量強大，徒子徒孫佔據了政府要害，這樣的人存在，實非國家之福啊。”
“陳老想說什麼？”莊小安越聽，心中越是驚訝。難道兒子找到，陳老頭也就大徹大悟，要和張古翻臉了？以前不是關係還不錯嗎。
“呵呵，小安大師，說句實話，老頭子一直對異能者有戒心。現在的一些限制、監控政策，老頭子也都參與過，出了不少主意。”見莊小安瞪眼，陳柏賢不由笑了，“不是我嫉妒，而是這種超越凡人的力量，完全不可控，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問題。它不像槍械，是有理論基礎，有科學公式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物理規律，容不得偏差。”
“老頭子就想問小安大師一句，”陳柏賢又道，“站在中立的角度，張古這種，又比如萬劍峰，這種高人的存在，到底是好處大於禍患，還是禍患大於好處？”
老傢伙怎麼扯到這個了？但看陳柏賢表情肅然，絕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有要事相談，莊小安思索兩秒，不由就啞然失笑：“我倒覺得，要看這種高人站在哪邊。”
“哈哈，”陳柏賢也笑了，“說得好！那我們不說張古，就說萬劍峰。對政府，對羣衆，此人是好是壞？”
“都不行。”莊小安搖頭。
“所以，還要看他做了什麼，能力有多強。”陳柏賢雙目透出精光，“能力越強，危害越大，你說對不對？”
“陳老，開門見山吧。”莊小安很是不耐。
“小安大師，其實，我就是想表明一個態度。”陳柏賢道，“這回中了張古的陽謀，老頭子差點就鑄下大錯，這輩子也休想再見到兒子了。而且，這件事對你有損害，我要想辦法彌補。”
“張古很護短，你打傷了他弟子，以後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老頭子決定，先和趙安平那邊談。他們雖然居心不良，也都還算正常鬥爭，各憑本事而已。而像張古這種，名爲國師，實是妖人，纔是最大隱患。如果老頭子退了，此人要興風作浪，怕是又少一阻礙。趙安平要動22局，又沒動徹底，老頭子倒可以和他合作，先求同存異，把張古那一派清乾淨再說。”
“這……”莊小安聽得直髮愣。老傢伙說了一大堆，主要原因是仇恨轉移了。這件事，張古私心太重，而且是利用人家找兒子的感情，要借刀殺人，驅虎吞狼，泥人也有三分火，不弄他纔怪了。
但是，張古勢力廣大，盤根錯節，要弄，就要與22局合作，再悄悄佈局，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擒殺。既然萬劍峰都能授首，爲何就不能來個“滅張行動”？
“小安大師，老頭子的想法，是請你先牽個線，和趙安平那邊談。”陳柏賢面色很鄭重，“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入第三人耳。他們不是想我退嗎，老頭子歲數也大了，只要把張古這件事辦完，馬上就退。這兩年，再給兒子操持個親事，以後就含飴弄孫，頤養天年了。”
莊小安越聽越是無語，老傢伙怎麼一下就想得通了？而且搬掉張古，不等於送趙副總理一程，讓那一系全面掌控22局嗎，當真是活雷鋒不成？
“陳老，真是高風亮節啊。”莊小安乾笑一聲。牽線這種事，其實和哥沒關係，但老傢伙的用意也很清楚，既然要合作，就要賣人情給那邊，也算是小安大師的功勞了。趙副總理一旦得到這消息，怕是要欣喜若狂的。
“順勢而爲，爲何不做。”陳柏賢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又拍莊小安肩膀，“老頭子幫你搬掉那邊的石頭，以後海闊天空，就憑你們年輕人的本事了。”
“我明白。”莊小安不由深深點頭。只要三清團伙還在，自己就沒出頭之日。這也算是老傢伙的回報之一了。
“張古勢大，要徐徐圖之，這兩年，我給你運作一個總參特戰局的身份，先搭架子，鋪攤子，招攬些人才。手裡有槍，心裡纔不慌。你有什麼想法要求，都可以提，老頭子全力配合，盡力幫你辦到。”陳柏賢又道。
“我仔細想想，拿個方案。”莊小安眼前一亮。搭架子，鋪攤子，不就是獨立王國麼，而且“手裡有槍”都說出來了，老陳夠敞亮，夠意思啊。這以後，哥怕是真能橫行了。
“小安啊，大丈夫在世，當掌天下權，否則，又如何保護自己的女人？”陳柏賢哈哈一笑，眼裡透出些慈祥來。
“陳老厚意，小子感激不盡啊。”莊小安倒真有些感動了，副國級大佬親自扶你上馬，又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這纔是真正的回報啊。
“好，好。”陳柏賢很高興，“這件事，我們就先說定了。遲點，你就去趙安平那邊，順便再轉告他，老頭子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們那個‘五號計劃’，必須終止。”
“五號計劃？”莊小安一愣。
“這是高度機密，”陳柏賢下意識地左右看看，“說起來，還和……”
“嗚——嗚——”突然之間，就有一陣淒厲的警報聲響起，打斷了對話。
“空襲警報？”莊小安頓時一驚。這可是首都啊，什麼樣的敵機能突破攔截？
“隱蔽！”與此同時，陳柏賢也臉色鐵青，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