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也有個兒子在軍隊，否則我應該從開始就很注意不給你們造成那種……但是我擔心我是不是要被指控欺詐了。我需要向您瞭解的問題是個人性質的，太私人化了，你們可能會拒絕回答的。但是那‘的確是’一個對於I•F很重要的問題。你們的誠實的回答不會有任何個人隱私被暴露的危險。我保證。”
“如果我們可以的話，我們會回答的，”孫楠說。
“你們說你們有一個兒子。這增加了一個可能性——因爲那能會困擾你們，就是你們不可能有這種情況……你的孕育兒子的環境是不是有受精卵被克隆的可能性呢？”
“哦，是的，”孫楠說，“那不是個秘密。我的一側輸卵管有問題，另一側又發生了一次宮外孕，那讓我不可能正常懷孕。我們想要一個孩子，所以他們取出我的幾個卵子，用我丈夫來受精，他們複製了我們選擇的那個。我們當時準備了四個克隆體，每個製作了六個副本。兩個是女孩兩個是男孩。到現在爲止我們只使用了一個。他是一個那麼——那麼特別的男孩，我們不想去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現在，他的教育已經不掌握在我們手裡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曾經想過要去生一個女兒，現在是時候了。”她微笑着伸出手去抓住了胡明秋的手。他也向她微笑。
與白立偉居然有如此的差別。很難相信他們之間有任何共同的遺傳基因。
“你說過每個受精卵有四個副本是麼？”趙文清說。
“六個，包括最初的一個，”胡明秋說，“這樣我們就可以選擇他們中最好的一個植入受孕。”
“一共是二十四個受精卵。只有一個被孕育麼？”
“是的，我們非常幸運，頭一個就成功了。”
“還剩下二十三個。”
“是的，就是那樣。”
“先生，剩下的二十三個受精卵都被保存起來等待培植麼？”
“當然了。”
趙文清想了一會，“你最近什麼時候查看過？”
“就是上星期，”胡明秋說，“當我們開始談到想要另一個孩子的時候。醫生對我們保證那些受精卵不會有任何麻煩，他們只要觀察一個小時就可以被培植了。”
“那麼實際上醫生做了檢查麼？”
“我不知道，”胡明秋說。
孫楠開始有一點緊張，“你聽說了什麼啊？”她問。
“沒什麼，”趙文清說，“我正在找尋一個特定孩子的基因的來源。我僅僅需要確定你們的受精卵是不是那個來源。”
“他們當然不是。除了我們的兒子之外。”
“請不要驚慌。但是我還是希望知道你們的醫生的名字，還有保管你們受精卵的設備在那裡。如果你們打電話給那位醫生，讓他去，本人去到設備哪裡，堅持要他們親自看看那些受精卵。”
“他們只能在顯微鏡下看到，”胡明秋說。
“看看他們是不是被搞混了，”趙文清說。
他們兩人又開始憂鬱了，特別是他們根本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也得不到說明。胡明秋剛把醫生的姓名和醫院的名字給了趙文清，修女就立刻走到走廊上，她看着愛琴海上斑斑帆影，她的視線把她帶到了在雅典的I•F總部。
那也許會花上幾個小時，不管是她的電話還是胡明秋得到答案，於是她和胡明秋和孫楠英勇地決定不去關注它。他們帶她到他們家附近散步，那裡的景色即古老又現代，有着綠色的大自然，沙漠和海洋。乾爽的空氣就好象不遠處海洋的微風一樣新鮮，趙文清很高興聽到胡明秋談論他的公司，聽孫楠說起她的教師工作。他們那些對於世界的想法，通過政府的腐敗墮落她意識到不管他是怎麼得到合同的，胡明秋是一個嚴肅而專注的軟件的創作者，孫楠是一位熱心投入她本身的工作的教師。“從剛開始教育我們的兒子，我就知道他有多麼非凡，”孫楠告訴她。“但是知道他的學前測試的成績的時候，我們才頭一次意識到他的天賦是多麼適合I•F的要求。”
警報響起。趙文清原來設想他們的兒子已經是個成人了。畢竟他們不是年輕的一對。“你們的兒子多大了？”
“現在有八歲了，”胡明秋說，“他們給我寄過一張照片。就象一個穿着制服的小男子漢。他們不讓寫信過去。”
他們的孩子就在戰鬥學校。他們看上去年過四十，但是他們可能很晚纔打算建立一個家庭，然後他們進行了無益的嘗試，最後通過宮外孕發現孫楠不能再妊娠了。他們的孩子只比艾青大兩歲。
那是不是意味着局長可以比較艾青與家的男孩的基因然後看看他們是不是來自一個受精卵。這裡將會有一個參照，可以比較在安東的鑰匙被旋轉後，艾青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另一個則作爲對比，就是那個基因沒有被改變的。
現在她想的是，“當然”任何任何艾青的同胞兄弟都會擁有讓I•F注意的能力。安東的鑰匙使一個孩子成爲綜合的專家；那些I•F要找尋的技能被特殊的混合起來，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影響的。無論需要的技能是什麼，艾青都會掌握；基因的優化不過是允許他能夠得到更加超乎尋常
到似乎是騙人的智力來加強他已經擁有的能力。
“如果”艾青確實是他們的孩子。那麼就和那二十三個受精卵以及白立偉在“乾淨的房間”培育的二十三個孩子相一致了——她還能得到什麼其他的結論呢？
很快就有迴應了，頭一個是給趙文清的，稍後到達的是給的。I•F的審查員已經和醫生一起去過診所了，而且他們一同發現那些受精卵已經行蹤不明瞭。
那是個讓幾乎不能承受的重大消息，趙文清小心地在外面等候，孫楠和胡明秋自己呆了一會。但是他們很快邀請她進來。“你能告訴我們多少？”胡明秋問，“你來這裡是因爲你懷疑我們的寶寶被帶走了，告訴我，他們出生了沒有？”
趙文清真想用軍事秘密來支吾他們，但是實際上裡面沒有軍事機密——犯罪是政府機構的問題，而且……不讓他們知道不是更好麼？
“胡明秋，孫楠，實驗室發生了事故，他們也許都死去了。什麼都沒有確定。如果你把它當作一個事故那樣可能會好一點，不是麼？爲什麼要把那些加入你已經的損失中去負荷呢？”
孫楠嚴厲地看着她。“你‘是否能夠’告訴我，趙文清，你真的愛上帝麼？”
“受精卵都被一個罪犯偷走了……非法地通過妊娠而被生到世界上。當罪行正要被揭露的時候，他用藥使他們安樂死了。他們不該承受這一切的。”
“這個人會被審判麼？”
“他已經被審判了，並且被判終身監禁。”趙文清說。
“已經？”胡明秋問，“我們的寶寶被偷多久了？”
“超過七年。”
“哦！”孫楠哭了，“當我們的寶寶……當他們死亡的時候……”
“他們還都是嬰兒。不到一歲。”
“但是爲什麼是‘我們’的寶寶？他爲什麼要偷他們？他是要把他們麼賣給別人麼？他是……”
“那有關係麼？他的計劃根本沒有結果，”趙文清說。白立偉的實驗的性質“的確是”一個秘密。
“那個兇手叫什麼？”胡明秋問。當看到她躊躇的時候，他堅持了。“他的名字大概在公開記錄上吧，不是麼？”
“在街頭上的犯罪法庭，”趙文清說，“白立偉。”
胡明秋好象讓人當胸打了一拳——但是立刻又控制住了自己。孫楠沒有看到這些。
他知道他父親的情婦的事情，趙文清想。他必然瞭解一部分的動機。婚生子的孩子被私生子綁架，用來做實驗，最後被殺——而且那些婚生子的孩子丟失居然七年都沒有發現。無疑地，沒有父親只能空想的痛苦感覺抓住了白立偉，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報復。對於胡明秋來說，那也意味着，他父親的一時衝動，造成了今天的損失，造成了胡明秋和他妻子的痛苦。
從感情上來說這和屠殺嬰兒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仁慈就是信賴仁慈的上帝，他會將那些被殺的嬰兒的靈魂納入他的心懷，而且他最後給父母的心靈帶來安慰。
“請吧，”趙文清說，“我不能讓你不去哀悼你們死去的孩子，雖然你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但是，你們還有值得歡喜的，你們還擁有一個孩子。”
“他離我們一百萬裡！”孫楠哭了。
“我不是可以猜想……你們知不知道戰鬥學院是不是可能讓一個孩子回家拜訪一下，”胡明秋說，“他的名字是李克軍。當然在哪個環境下……”
“我很難過我無能爲力，”趙文清說。讓他們想起他們的孩子其實不是一個好主意，當他們實際上不擁有他。“我很抱歉我的來訪給你們帶來了如此可怕的消息。”
“但是你知道了你要知道的東西，”胡明秋說。
“是的，”趙文清說。
然後胡明秋好象想起了什麼，雖然他沒有在他妻子面前說一個字。“你現在是不是要返回飛機場呢？”
“是的，汽車還在等候。士兵總是比出租車司機的耐心好一些。”
“我陪你過去吧，”胡明秋說。
“不要，胡明秋，”孫楠說，“不要留下我一個。”
“只一小會，我親愛的。即使是現在，我們也不能忘記禮貌。”他握着妻子的手，握了一會，然後引導趙文清到門口，並且給她開門。
當他們走向汽車的時候，胡明秋談到了他剛剛想到的事情。“既然我父親的私生子已經在監獄了，你不會僅僅因爲他的罪行來找我們的。”
“不是，”她說。
“我們的一個孩子還活着，”他說。
“我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因爲那不在我的權利範圍內，”趙文清說，“但是我首先忠於上帝，而不是I•F。所以我告訴你，如果那二十二個死在白立偉手裡的孩子的確是你的，那麼第二十三個可能是活着的。那可能是基因測驗中殘留下來的。”
“但是還沒有告訴我們，”胡明秋說。
“到現在還不行，”趙文清說，“也不會很快。也許永遠不行。但是如果我的能力許可的話，你們面見你們第二個兒子的日子總會到來的。”
“那麼他……你認識他麼？”
“如果他是你的兒子，”她說，“那麼是的，我認識他。他的生活
曾經很艱難，但是他的心地很好，他是個值得任何父母驕傲的孩子。請不要再問了。我已經說得太多了。”
“我可以告訴我的妻子麼？”胡明秋問，“哪種情況對她更糟呢？知道還是不知道。”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你’更希望知道。”
胡明秋點頭，“我知道你只是帶來消息的人，而不是帶來損失的人。但是你的拜訪不會留下愉快的記憶。然而我希望你知道，我明白在做這種悲慘的工作的時候你實在是非常友善。”
她點頭，“在如此艱難的一個小時裡面，你表現出了無窮的親切。”
胡明秋爲她打開車門。她坐進汽車，把腿收進去。但是在他爲她關上車門前，她最後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胡明秋，我知道你們正打算要一個女兒。但是你們如果有了另一個兒子在人間的話，你們會讓他叫什麼名字呢？”
“我們的頭生子是用我的父親的名字來命名的，叫李克軍，”他說，“但是孫楠希望用我的名字來命名第二個兒子。”
“胡明秋，”趙文清說，“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兒子，我希望他有一天會驕傲於接受他父親的名字的。”
“他現在用的是什麼名字呢？”胡明秋問。
“我當然不能說。”
“但是……不是白立偉，決不能。”
“不，我也同樣關注着，他不會聽到這個名字的。上帝保佑你，胡明秋•。我會爲你和你的妻子祈禱的。”
“請也一同爲我們孩子的靈魂祈禱，修女。”
“我瞭解，我在做，我也這樣想。”
劉安京森少校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男孩，“其實那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李克軍。”
“我想也許我有麻煩了。”
“不，不，我們只是注意到你好象是艾青的一個很特別的朋友。他沒有幾個朋友。”
“那沒用的，馬迪在太空梭時已經讓他成爲別人的目標。現在劉安京來了，他在做同樣的事情。我想艾青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象他那樣聰明的孩子總會被其他的孩子排擠的。”
“但是你不在其中？”
“我？他在排擠我。”
“但是你仍然是他的朋友。”
“哦，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新兵連的鋪位在他對面。”
“你是換到那個鋪位的。”
“我麼？哦。是的。”
“在你知道艾青到底多聰明之前，你就那樣做了。”
“馬迪告訴過我們，在整個太空梭中艾青得到的是最高分。”
“那你爲什麼想接近他呢？”
李克軍聳聳肩。
“那是一種友好的行爲，”劉安京森少校說，“也許我只是一個憤世嫉俗的老傢伙，但是當我看到這樣一種無法解釋的行爲的時候，我也會好奇的。”
“他看上去真的很象我小時侯的樣子。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看到他我就想，他看上去就和李克軍還是小寶貝的時候一樣可愛。我媽媽總是指着我小時侯的照片這樣對我說。我從沒有想過他們就是‘我’。我是已經是大李克軍了。那是可愛小寶貝李克軍。我過去一直假裝他就是我的小兄弟，而且我們碰巧叫一樣的名字。大李克軍和‘可愛小寶貝李克軍’。”
“我看到你感到慚愧，但是你不必這樣做。這是一個孩子很自然的表現。”
“我想有一個兄弟。”
“很多有兄弟的人希望他們沒有。”
“但是這兄弟是我自己創造的，我們一直相處地很好。”李克軍嘲笑着這種荒謬的想法。
“他給我提出建議。幫我做功課。我們一起做練習。他幾乎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比我強。只是我比較大一些，我想，我對他的喜愛超過了他對我的喜愛。”
“也許是真的，李克軍。但是我們能夠說的是，比起別人來，他更喜歡你。他只是……就是這樣，他在交友這個方面可能不象你那樣有能力。我希望我問的問題不會影響你對艾青的感覺和行爲。我們不指定哪些人要交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和艾青的友誼。”
“我不是他的朋友，”李克軍說。
“哦？”
“我告訴你。我是他兄弟。”李克軍笑了。“你一旦有一個兄弟，你不會輕易放棄的。”
“從遺傳基因分析，他們是同卵雙胞胎。只有安東的鑰匙那一個差別。”
“那麼說有兩個兒子。”
“有一個兒子，李克軍，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艾青是一個孤兒，從街頭上大街上撿來的。”
“因爲他曾經被綁架。”
“法律聲明，受精卵是個人財產。我知道對宗教敏感的你是一個大問題，但是對於I•F來說，那是法律允許的，而不是——”
“I•F儘可能利用法律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們正在進行戰爭。我知道有些事是在你們權利範圍之外。但是戰爭不會永遠持續下去。我的問題是：把這個信息作爲一個單獨的記錄——和任何記錄分離開。這樣當戰爭結束了，這些證據可以並且將被揭示出來。這樣事實就不會一直被隱藏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