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即墨答:“這種情毒最開始是由國君所練,是爲了將那女人拴在身邊。後來聽說,那女人死了,死在承歡殿中。宮中有人傳,似乎是那女人對國君的情意已盡,寧願一死也不願服下蠱歡解藥繼續留在他身邊。”
即墨隨閣主出出進進的時日頗多,自然是聽了不少宮中的奇聞異事。
即墨還說,國君因女子的死而頹廢多日,更是心性改變了不少。後來,國君招納了不少奇能異士繼續練蠱歡這藥,最後這藥不僅能使人一動情便痛不欲生,更是帶着奇毒,足以致命。
即墨說完,花江雨的臉色無遺沉下一分。
他看出來,便道:“你不要太擔心,閣主並不是什麼任人擺佈之人,即便是受制於人,但還不至於沒有辦法保命。”
這倒是句大實話。
“然後呢?”花江雨直入正題,“你的計劃是什麼?如何進入承歡殿取得解藥?”
“都說了讓你彆着急……”即墨看上去很是悠閒,將一個半面具扔給她,再是道:“承歡殿外的機關都是由機關大師製造,單單憑硬闖,定然是不行的。所以,我先進去,將機關熟悉一番後再引開承歡殿外的死士,你進去取藥。”
“國宮居然招募了死士?”花江雨很是奇怪。
死士是被世人所厭惡的一種存在,顧名思義,只是一羣本就死去的人而已,只不過靠着一些術法得以一直延續生命,故而也使得他們的能力比一般人要高上許多。可,死士這把武器,有好處自然也是有壞處的。
再往深處想一分,花江雨便覺得國宮招募死士的道理並不難猜。
即墨說,司命閣已經有要與國宮脫離一切關係的苗頭,這一點國宮那邊不可能什麼都察覺不到。而司命閣作爲國宮穩固勢力的一大組織,若是任由這麼放手脫離,一定會削弱國宮的力量。
所以,國宮招募死士的原因不排除是在爲自己穩固另一番勢力。
沒了司命閣在暗地裡行事,卻有一番能力大過於常人的死士隱藏在後,也是不錯的選擇。
見她這一瞬間的神色並不疑惑,即墨也就不解釋她的問話。
他道:“你我機會只有一次,便定在今晚。”
能早一點進入國宮爲閣主取得蠱歡解藥自然是再好不過的,蠱歡這毒本就不人道,在加上那國君還加了不少的毒在其中,閣主能撐多久,她真的估計不到。
聽即墨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後,兩人便前往國宮。
而在他們離開司命閣後,一抹黑色身影出先在閣頂。
目送着兩個本不該屬於這裡的人,一點一點遠去離開。
閣頂上人最終淺淺開口:“去吧,別再回到這個沾滿殺戮的地方……再也,不要……”
看到這裡,以風華君靈力維持的影像忽然一閃,然後就沒了。
消失得這麼猝不及防,九葉罌深感遺憾,畢竟好戲纔剛剛開始。
“風華君你做事什麼時候也變得沒有保證了?”九葉罌假意抱怨。
風華君擡手解了設下的結界,她這才發現,原來那站在江畔的女子已經離開了。
不,現在她已經曉得了那女子的名字。應是叫她花江雨纔對。
風華君淺淺開口:“我們先回去,晚些再來。”
他這麼一說,九葉罌便明白了。
跟在風華君身後邊走邊問:“我還以爲只憑風華君的靈力便可看見花江雨和即墨的事,原來離了那引體,風華君的靈力就不管用了啊?”
“你若覺着輕鬆,下回你試試便知。”風華君回她一句,不覺加快兩分步伐。
九葉罌嘻嘻一笑,很明顯方纔是在逗他玩嘛,遂趕緊跟上去,道:“別當真嘛,我開玩笑呀~”
不過幾語之間,兩人便回到了客棧。
正好剛上大夥的晚飯時間。
柳出藍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瞧着桌子,一見風華君和九葉罌回來了便馬上動筷子吃菜,叫南淺看了不禁一笑。
秦溱溱在一旁擺着碗筷,見他們回來了便微微一笑,問上一句:“風華君與九姑娘的事情可辦好了?”
秦溱溱這麼一說,九葉罌當即一咳,一下便跑到柳出藍邊上去夾菜吃。
風華君自然是很正經的應一聲,然後落座。
待大家都落座之後風華君才重又開口:“我們在這裡多停留十日,十日後,便前往淙山蘭氏。”
九葉罌道:“風華君都算好日子了?短短十日,當真能弄明白花江雨那檔子事?”
“什麼事?花江雨又是誰?”柳出藍一邊狼吞虎嚥,一邊不忘問上一句。
九葉罌本想給他普及一番今日與風華君所看見之事,卻是被秦溱溱搶先開了口。
秦溱溱道:“是梧桐鎮上的一名女子。”
“你見過那花江雨?”九葉罌甚是好奇。
秦溱溱依舊淡定,淺淺道來:“我身在梧桐鎮,從前聽過不少有關那位姑娘的故事,不過,那位姑娘的真名倒是我今日第一次聽見。只是,衆口非非,事情傳到市井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便不曉得了。”
瞧一眼風華君,他一點都不吃驚秦溱溱亦是曉得花江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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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一想,也是,花江雨日日站在江畔,又不同人說話看上去很是冷淡的樣子,最主要的是這還是個美女,自然是會引起一番關注的。
怕是整個梧桐鎮的人都曉得這位花江雨的存在。
剛這麼一想,秦溱溱便道:“花姑娘日日待在江畔邊上,從不與人搭話,幾年前的確是這梧桐鎮的一大奇聞。聽最初來這裡的商賈說,花姑娘比他們來的還要早,怕是梧桐鎮中的第一人。”
“我就喜歡聽這種神神秘秘,沒頭沒尾的事情。”柳出藍嘴裡塞着飯菜,完全忘了十二空山處對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自顧自說道:“九姐姐,要不我們什麼時候去會會那位姑娘?”
看柳出藍這麼不想事,南淺提醒他一句,“柳兄,在下估摸着,風華君與罌姑娘應是早就見過那位花姑娘了。”
柳出藍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遂九葉罌再補充道:“你就放心好了,定會讓你進來插一腳的。花江雨身上帶着邪音之氣,是我們要追蹤的目標之一。”
“啊?”柳出藍很是沒有想到,很是吃驚。
九葉罌吃好了,要了一壺酒來,小酌一杯之後才重新開口:“還有,這梧桐鎮的前身是一個叫做司命閣的地方。”
說到這裡,她轉眼去瞧秦溱溱,突然感興趣便問上一句:“秦姑娘之前有聽說過司命閣麼?”
雖曉得秦溱溱也是在司命閣變爲梧桐鎮之後纔到鎮子中來的,可那一秒她就是想問一下。
沒想到的是,這麼隨便的一問卻是叫她看出了一絲不尋常的神情。
秦溱溱眸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神色,然後才道:“沒有聽過,司命閣……那是什麼地方?”
九葉罌眼瞳一緊,這一刻她着實覺着這秦溱溱的來頭不一般。
下意識瞧一眼風華君,心道,莫不是風華君被這來歷不明的女子給騙了?
但又想着,風華君神通廣大,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又怎麼會瞞得過風華君?
好吧,下一秒一個想法又躥了出來,秦溱溱與第六令長得一模一樣,風華君又那麼喜歡第六令,一時被感情矇蔽也是極有可能的……
心中閃過無數個自相矛盾的想法,最終她這很是明顯的視線被風華君發現。
風華君道:“即便你瞧着我,也只能喝這一杯。”
“哈?”九葉罌這纔回神,低頭看手中已空的酒杯,佯咳一聲,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