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潔拉而言,這絕對算不上是一趟愉快的旅行,顯然那個男人也並不打算讓她經歷一場標誌着舒適輕鬆愉快和享受的行程。而對於安潔拉來說,在自己的三次穿越中,沒有比這一次更糟糕的了。
第一次她因爲在李林的魔法保護下,所以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而第二次雖然事出突然但畢竟是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位面,加上安潔拉也及時做了防護措施,所以也只是昏頭轉向而已。但是這第三次的穿越,卻是讓安潔拉吃足了苦頭。
和她所預計的一樣,那個男人的根源之力的確輕而易舉的就打破了位面之間的間隔,但是安潔拉卻沒有想到,這次穿越居然會是這麼的痛苦。在她走進空間縫隙的同時,小傢伙就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向自己襲來,雖然對於位面空間的旅行方式小傢伙並不熟悉,但是之前的那次旅行卻讓她有了不少經驗,根據小傢伙的判斷,這正是來自其他位面的壓力,它本能的察覺到了有不屬於自己位面的存在試圖入侵,因此自動的做出了保護機制!
而這樣一來,安潔拉的行動就要辛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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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毀滅”的根源之力,其力量之厲害和霸道自然不用言表,連位面的防護之力都擋它不住,而安潔拉所做的,則是緊緊的跟隨在它的身後,利用這一絲空隙來拴住自己的機會。這就好像一個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跟在一輛逆着強大風力而行的火車後面,只要他稍微落後片刻,那麼巨大的風力就會立刻毫不留情的將他從中拖走,導致功虧一簣。
而安潔拉所冒的風險更是遠大於此,她只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跟隨其後,但是毀滅的力量可不分敵我,它在無情的撕裂了前方位面防護的同時,也向後方散發出了強大的能量,於是安潔拉的處境不但等同於跟隨在火車後面疾跑,甚至可以看做是跟在航空飛機的引擎後面衝刺了。
位面的排斥力,毀滅之力的影響,再加上安潔拉要維持自己的速度而不是着重於防禦,這也使得小傢伙受到了相當嚴重的傷害,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緊緊跟隨在那毀滅之力的後方,沒有任何動搖。無論它所打穿的位面之牆是否屬於李林所在的位面,小傢伙都絕對不會放棄一絲希望。
終於,毀滅之光徹底打穿了位面的防禦,以一種近乎簡單粗暴的方式撕開了空間,並且打入了主物質位面。藉助着融合在其中的李林的魔力吸引,它自然認準了李林的方向,這也是之前李林遭遇到突襲的真相——至於那個男人是否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施展了這麼強大的毀滅光束,那就不清楚了。
緊跟着毀滅光束炮,安潔拉也回到這個世界,她並沒有時間去觀看周圍的情況,而是首先合攏翅膀,以抵擋着最後的衝擊。
因爲在位面的穿梭中,安潔拉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量,所以她幾乎是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的。幸運的是小傢伙雖然被吹昏頭轉向,不過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那個被光束轟出來的漆黑大洞。這也使的安潔拉最後時刻很幸運的躲開而不是掉入洞裡,否則的話恐怕自己現在還是空中飄着吧。
“那個該死的人類,他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直到從地上爬起來,安潔拉纔有時間開口抱怨道,她心疼的注視着自己的衣服,那套黑色的洋裝此刻已經變的破破爛爛,而她的翅膀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位面的力量在那雙漆黑的雙翼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那如同蝙蝠般的翅膀此刻已經被徹底撕裂了好幾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液正在緩緩滲透,看起來想要恢復的話,還要花費一段時間。
“真是該死。”
在內心深處把那個討厭的男人詛咒了十萬八千遍之後,安潔拉才緩緩的爬起來,她拍掉了身上的塵土,同時注視着四周,希望這是自己想要回去的那個世界,而不是什麼其他的地方——不過到目前爲止,安潔拉也並沒有看見任何自己熟悉的標誌。
這也難怪,雖然聯邦之城的戰鬥中安潔拉也在,但是在剛纔那毀滅之力的暴發之後,整個聯邦之城幾乎已經被徹底移平,就連李林都認不出眼前的城市了,安潔拉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雖然說這個世界裡那個大的嚇人的月亮是非常好的參照物,不過此刻原本被毀滅光束驅散的濃密烏雲已經重新籠罩了天空,所以安潔拉也並沒有看到什麼。
“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安潔拉皺起眉頭,左望望右看看,但是她已經不需要再確認了。
一隻溫暖的手掌按住了小傢伙的腦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
“你是怎麼回來的?小傢伙?”
“MASTER?!”
安潔拉猛然一驚,隨後她立刻跳起來向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隨後她便看見了李林的身影。
對於李林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場意外,他本來以爲這是一場突然的襲擊,但是當他看見安潔拉之後,李林又何嘗不是驚訝萬分。
她回來了?她居然真的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雖然對安潔拉的力量抱有非常的信心,但是事實上,李林對於她能夠回來的信心並不大,一來,小傢伙並不熟悉位面旅行的方式,而且她的魔法技能相當原始,不具備穿透位面的能力。二來兩個位面的時間流逝並不相同,就算小傢伙能夠找到辦法回來,恐怕也會花費很長的時間,可能自己這邊已經過了幾百年也說不定。所以李林早已經做出了決定,在結束這場戰爭之後,自己會再次前往地球去尋找小傢伙的蹤影。
所以李林根本沒有想到,安潔拉居然會這麼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來你的樣子很狼狽。”
收拾着內心的感嘆,李林微笑着望向眼前的安潔拉,撫摸着她的小腦袋,同時注視着安潔拉身後那對殘缺不全的翅膀,露出了些許的溫柔。
“或許,你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
“當然,妾身首先要用餐!”
安潔拉回來的消息立刻驚動了七戒靈使,這對於她們來說也同樣不可思議,不過安潔拉本身卻並沒有表現出如何的懷念,畢竟在小傢伙看來,自己離開這個世界最多也不超過十小時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但是對於居住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幾個月沒有看見小傢伙的身影,她們的心情也是相當複雜的。
當然,她們最關心的還是小傢伙究竟是如何回到這個世界的,以及她究竟前往了什麼地方。
而這一次,面對衆人的詢問,安潔拉倒是如實回答,並沒有推拖打混的意思,從這一點來說也可以看出來回到這個世界的小傢伙的心情是相當之好。而在聽了安潔拉的經歷之後,衆人也同樣是有些驚訝,她們可從來沒有理解過那個世界的能量形態,不過居然有人可以輕而易舉的轟穿位面障壁這一點來說,實在是難以想象。
“那個叫地球的位面上的人類還真是很強大。”
這是七戒靈使們在聽完安潔拉的講述之後的第一想法,當然,安潔拉本人對於這個想法是並不看重的。
“大部分都只是愚蠢的廢物和白癡,能夠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類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已。”
而在聽完了安潔拉講述自己如何回到這個位面來的過程時,李林則是暗暗心驚。作爲魔法的使用和操縱者,在安潔拉說明了其中的聯繫之後,他自然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遭遇到襲擊的原因。不過同時李林也很幸慶自己那個時候正在聯邦之城與神孽戰鬥,否則的話,如果自己是在戒靈城內,那麼很難說那毀滅般的光束炮會不會把戒靈城都打個對穿——那可是完全笑不出來的笑話了。
而此刻,在聯合王國,卻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出於某些目的,李林並沒有殺光所有的聯合軍隊,但是這對於他們所帶來的損失卻是相當嚴重。三十萬精銳士兵,最終能夠回到聯合王國的不到十萬,而且,在那之後彷彿是在諷刺人類的愚蠢一般,蝗蟲般的天災軍團隨後僅僅只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將之前聯合王國所佔據的城市全部重新收回,再一次變爲了死亡與毀滅的殿堂。
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人說不死生物不懂任何的戰略戰術了。
這一戰消滅的不僅僅只是聯合軍隊,更對於聯合王國的戰鬥意志更是沉重的打擊,原本國內活躍的好戰派都沉靜了下來,而民衆們也不再支持對外進行任何的戰爭行爲。而事實上,在聯合軍隊撤回,不死大軍重新出擊之時,聯合王國的民間甚至產生了大量的恐慌情緒,有不少人認爲正是這一戰惹怒了魔法帝國,才使它們提前出動了大軍。一時間人心惶惶,各個城市都有民衆向後逃離的報告,不過幸運的是,在重新收回了那些城市之後,不死軍團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才讓民衆們本來驚恐的情緒變的安定了一些。
但是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這一場戰爭的失敗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那個神秘的男子自然是首當其衝的成爲了需要批判的人物,但是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麼指責死人自然也毫無意義。但是,那些僥倖未死的軍官卻並沒有能夠逃過這一劫難,議會中不少成員和民衆都認爲他們看不清戰爭的走向,並且進行毫無意義的深入戰略,導致了大量精銳士兵的喪生,更不用提那些戰死者的家人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進行抗議遊行,痛斥那些糊塗不堪的領導者無謀的戰略導致了他們親人的死亡。於是,爲了壓下這些民聲,評議會最終不得不判處一些上級軍官死刑,同時又去了不少人的職務,才勉強穩定了目前的局勢。
但是,對於聯合王國來說,也並非全部都是壞事。
在這一次的聯軍戰鬥中,只有凱瑟琳沒有受到任何的批評與指責,因爲早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連續發表過幾次自己的意見,認爲冒進並不是妥善之舉。當時她的意見還被那些主戰派被斥責爲膽小怕事,甚至還因此得出了正是因爲如此女人才幹不了什麼事業的結論。
但是現在,凱瑟琳的這翻表態再次被人提起,這一次那些原本不贊成戰爭的民衆立刻佔據了上風,他們紛紛用這幾次凱瑟琳的言論來發表對於那些愚蠢官僚的不滿,同時大加讚賞偉大的聖女殿下那敏銳的觀察力與不可忽視的智慧。更有不少人直接建議應該由凱瑟琳殿下直接掌管所有的軍事事務,以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
再加上在最後的戰鬥中,不少士兵和軍官都異口同聲的說如果不是凱瑟琳殿下的回援,他們恐怕無人能夠從那可怕的不死大軍包圍圈中生還的消息,也立刻將凱瑟琳的個人聲望推到了顛峰。
而在這其中,卻有一個人被下意識的遺忘了。
那就是加百列大天使長。
雖然加百列本身並不贊成冒進,但是她畢竟不是凱瑟琳,可以找個藉口躲的遠遠的來明哲保身,正是她傳達着那個神秘男子的命令,並且間接的將軍隊帶到了兇險無比的地步。從這一點來說,加百列自己也難辭其咎。更有不少士兵懷疑,當時的斬首行動爲什麼會失敗,而爲什麼跟隨加百列前往中心的人中,只有她一個人毫髮無傷的回來。當然,不可否認,在隨後的突圍戰中,這位大天使長也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來保護士兵,而當士兵們突出重圍之後,她甚至連飛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凱瑟琳急忙把她救起的話,說不定這位大天使長就會這樣死去也說不定。
雖然從根本上而言,聯軍的冒然突進有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她能夠保護大部分士兵突圍,已經算是盡了自己的全力,功過相抵之下,即沒有人提起她的那些事情,也沒有人再想去提起這些。
但是,加百列自己顯然並不這麼看。
“加百列大天使長。”
凱瑟琳推開了房門,向房間內望去,只見那個嬌小,瘦弱的女孩此刻正跪在正義之神的神象前,低聲的祈禱着,自從她被送回這裡,甦醒之後,加百列就一直是這個樣子,而她那原本潔白無垢的翅膀,此刻卻已經變的難看了許多,不少羽毛都已經散落在地,顯露出了下方那光禿禿的肉翅。雖然聽到了凱瑟琳的聲音,不過加百列並沒有任何舉動,她沒有象以前那樣回頭,也沒有向凱瑟琳說過半句話。
“關於這次戰爭的損失,神殿那邊已經檢討完畢了,聯合議會即將做出決定……請問,您有什麼意見嗎?”
“……”
回答凱瑟琳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您有什麼事,可以立刻呼喚我,加百列大天使長,請您不要忘記,光明和正義永遠在您的身邊。”
凱瑟琳低聲說完這些,隨後又重新關上了房門。
而此刻,在加百列的內心深處,卻是一片昏暗。
凱瑟琳並不知道,在甦醒過來之後,加百列就已經與正義之神有過溝通,畢竟她有許多疑問需要解決,爲什麼神明會派遣一個混亂而邪惡的存在下來幫助自己戰鬥,但是面對她的疑問,正義之神卻並沒有正面回答,而對於那個神秘男子的死去,他似乎也毫不在意。但是對於加百列沒有能夠堅持自己的職責,與神孽一起戰鬥這一點,他卻表現的非常失望和憤怒。
這讓加百列無法理解。
她是天使,正因爲如此,加百列的靈魂是純粹而純淨的,她信奉善良與正義,遵守秩序。自然會對混亂與邪惡的產物產生厭惡和敵對,甚至從當時的場面來說,加百列甚至覺得自己或許與奧術法師都更加合的來,畢竟對方也算是遵守秩序的存在,雖然同樣邪惡,但是卻並不混亂。
但是,偉大的神明卻似乎無法原諒她這個正確的選擇,他似乎並不理解,也不打算去理解加百列的堅持,這讓這位大天使戰非常的震驚與難過。而在那之後,加百列就發現——自己身上原本蘊涵的神聖力量,已經開始漸漸消失。
一開始的時候,加百列還以爲是自己過度使用神力的後遺症,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她已經被正義之神拋棄了。
加百列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因此她依舊持續着向正義之神祈禱,禱告,渴望偉大的神明能夠重新注視自己,並且重新認同她的身份,但是很可惜,看起來事情正在向着無法挽回的方向前進。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加百列呆滯的望着眼前的神像,甚至沒有一絲神彩。
“那個笨蛋的選擇當然是錯誤的。”
坐在椅子上,凱瑟琳露出了驕傲的微笑。
“正義之神果然是個混蛋,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就會很快的捨棄……所以說,要選擇自己跟隨的對象時可必須要慎重考慮,對嗎?納魯?”
“您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凱瑟琳大人。”
從凱瑟琳的雙腿間擡起頭來的神官少女已經不復以往那神聖,清純的模樣,她的面上露出了貪婪的表情,眼神變的迷離而放蕩,此刻的她正穿着一件幾乎無法遮擋住自己身軀的透明絲袍,跪在凱瑟琳的雙腿之間,伸出舌頭,一心一意的爲她服務着。
“你的技術又進步了,真不愧是聰明的武器精靈。”
得意的注視着自己身下的少女,凱瑟琳笑了起來。
“雖然男性的感覺也不錯,但是還是女性時候的感覺更舒服一些……等你的技巧再上一層樓的時候,我會把你推薦給主人的,到那個時候,你可不要拒絕哦?否則的話,我是會非常生氣的。”
“當然,我當然不會拒絕的,凱瑟琳殿下,能夠爲偉大的奧術法師服務,那是我的榮幸……”
“不過妾身認爲,MASTER不需要一個破鞋來爲他服務。”
而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凱瑟琳立刻站起身來,隨後她恭敬的望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安潔拉,低下頭去。
“安潔拉小姐,好久不見了,您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裡?”
“妾身只不過是去旅遊了,聽MASTER說你養了一隻武器精靈,所以妾身還特意趕過來看看……”
說着,安潔拉挑起眉頭,望向虔誠的趴在凱瑟琳腳的神官少女。
“看起來汝的技巧也不錯麼。叫兩聲來聽聽如何?”
“汪,汪汪。”
在安潔拉的注視下,納魯果然聽話的四肢着地轉了一圈,隨後擡起頭來叫了幾聲,接着她欣喜的注視着自己的主人,眼中滿是渴求着獎勵的期望與等待。以往那個堅強的少女已經再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只不過是另外一個擁有人類形態的野獸而已。
“果然不錯,看來汝的悟性還是蠻高的。”
安潔拉收回了目光,頗爲有趣的在凱瑟琳身上打量了幾下。
“如何?看到她的模樣,汝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當初的形態呢?聖女殿下?”
“比起您來,我還差的很遠,如果不是從主人那裡學習到了一些法術的話,我也無法進行的如此順利,安潔拉小姐。”
凱瑟琳面色微紅。
“不過老實說,真沒有想到男性的感覺居然會那麼舒服……安潔拉小姐,您要嘗試一下嗎?”
“對於妾身而言,藉助手段只不過是下道。”
安潔拉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凱瑟琳的身上。
“我們是女人,那麼還是要遵循自然的規則爲好。而且,說起禮物的話,汝倒是可以把目標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讓妾身好好看看汝的本事……比起妾身身邊那兩隻不聽話的狗來說,汝可算是有出息多了呢。好好的幹吧,讓妾身看看汝真正的實力如何。聽MASTER說,汝現在的力量也不差了,不是麼?”
“我會盡力而爲的,安潔拉小姐。”
望了一眼依舊跪在自己腳下的武器精靈,凱瑟琳立刻明白了安潔拉的意思。
畢竟,敵人越少越好,而奴隸則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