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悶悶不樂。( )
雖說他與葉瑤琴大婚在即,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關於他的婚事,已經稟告給他遠在家鄉的父母,可是他們卻根本不屑於前來京城,說到底。他們是打心裡瞧不起李府商賈的身份。
就算葉瑤琴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可是她的母親身份卻不高貴,完全不是李甲的父親想要讓他娶的女子。斤雙豆技。
不過看在李甲跟葉瑤琴生出事來的份上,他們只能忍氣吞聲,推脫家中有事,走不開,將婚禮全權託付給了李府去辦。
李源見他情緒不佳,還以爲他是在爲家父不能來京參加他的婚禮而傷心,於是拉着他出來散心。
兩人來到酒樓,點了幾樣小菜配着酒,一邊飲酒一邊聊天,李源開解李甲道,待成親之後。讓鎮國公府幫襯着他,打點宮裡的門路,爭取早點給他謀個一官半職。
李甲聽了這話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些。
兩人正說着話,忽聽旁邊酒桌上幾名男子在談論着春香院最近又來了位美貌絕倫的梅雪姑娘,才藝絕佳,千金難求。
李源聽了心裡癢癢,當即算了酒錢。拉着李甲去了春香院。
春香院的媽媽見李源來了,忙招呼下面的姑娘過來陪酒。
李源上來卻是直接問起那梅雪姑娘來了。
媽媽爲難道。“這梅雪姑娘可是個青倌,只彈琴唱曲,不陪過夜的。”
李源往媽媽手裡塞了兩個大元寶,陪着笑道:“請媽媽帶梅雪姑娘見上一見?”
媽媽收了錢但卻仍苦着臉,“非是奴家有錢不想掙,而是這梅雪姑娘如今已被禮部尚書劉天燁包了場子。”
李甲見狀勸李源道:“既然這樣,那便算了吧。”
李源銀子都使出去了,怎可甘心,於是咬了咬牙,又從懷裡摸出一對元寶,塞進媽媽手裡。 笑道:“麻煩媽媽通融下,我們不過是仰慕梅雪姑娘,求你給引見引見。”
劉天燁雖然包了梅雪姑娘,但並不是天天都來,媽媽更樂得私下多掙些銀子,於是點頭道:“那好,看在你們這麼誠心的份上,奴家便幫你們安排着,不過可要切記,不能鬧的太過,這梅雪姑娘膽子可是小的很……”
李源聽了連連點頭。
媽媽下去安排了,不一會有人帶着他們上了三樓。
一進屋他們便聞到一股幽香。帶着梅花的冷香,沁人心脾。
這裡與春香院其他的房間截然不同,素白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搖動,室內陳設極其簡單,卻又不失雅緻。
牆上懸掛着幾幅字畫,桌上擺着插屏,裡面的圖案正是寒梅獨自開。
屏風前的几案上擺着一架古琴,一旁的書架上堆着一卷一卷的古冊書籍。
李甲不禁暗暗稱奇,沒想到在這春香院裡竟還有如此雅緻的去處。
李源倒是不懂這些風雅,他只顧着自己的銀子有沒有白花。
兩人在臨窗的桌邊坐了,有小丫鬟端來美酒佳餚,兩人相對小酌。
突然,裡間屋裡傳來悠揚的琴聲。
李甲捏着酒杯,微合雙目,聽得津津有味,李源卻急得抓耳撓腮,他出身商家,本就不懂什麼琴棋書畫,他只知道有錢不掙是王巴蛋,有美女不看就不舒坦。
好不容易等一曲結束,李源巴巴的站起來,便往裡間屋裡闖。
門口早有小丫鬟攔在那裡,道:“公子請留步,我們姑娘不見客。”
李源一聽就急了,“小爺我花了那麼多錢,連個臉也不讓我看,這簡直太虧了,快讓她出來陪小爺我喝兩杯。”
李甲本想勸着李源,可是李源喝多了些酒,這時候反倒上來了脾氣,他直接挑了簾子進了裡屋,只聽從裡面傳來一聲女子嬌呼。
李甲急得一步邁進去,只見李源懷裡抱着一個女子,十七、八年紀,眉目如遠山,美目如畫,被李源摟在懷裡只嚇的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快些住手!”李甲見了不禁生出憐香惜玉之心。
就在他上前想要制止李源之時,忽聽門外傳來一聲怒喝:“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劉尚書的女人也敢碰!”
兩人齊齊轉過頭來,只見門口站着五個人,爲首一人,三十多歲,身穿寶藍錦緞長袍,手持摺扇,臉上傲氣十足。
李源被對方一吼嚇的酒也醒了大半,放開手裡摟着的梅雪姑娘。
沒想到梅雪突然哭道:“劉大人,梅雪有負劉大人錯愛,今日願以死明志……”說着就要向牆上撞去。
劉天燁見狀忙衝過來將她一把抱住,哄道:“好生生的,尋的什麼拙志。”
梅雪撲在劉天燁懷裡放聲大哭,李甲跟李源被她哭得滿肚子的委屈,剛纔他們不過只聽了她彈了一曲而已,雖然李源後面闖進去是有不對,可是也用不着哭的這麼傷心,好像他們對她做了什麼似的。
要知道,這裡可是春香院啊,客人摸幾把,抱一抱再正常不過了,她又不是大家閨秀,用得着這麼尋死覓活的麼?
劉天燁陰冷的目光轉向李源他們,吩咐身邊人道:“你們去教教他們,什麼纔是這裡的規矩。”
李甲見對面四人面色不善向他們走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拱手想要解釋,可是那四人根本不想聽他開口,直接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李甲本就是一文弱書生,李源平日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裡會打架,被四人一路從三樓打到一樓,最後被扔到大街上,還強行脫光了衣裳。
劉天燁抱着他的小美人站在三樓的窗戶後看着,一直打到梅雪姑娘破涕爲笑,這才吩咐手下人住手。
李源跟李甲在大街上躺了足有半個時辰,直到有人向李府送了信,這才被人擡回府去。
李老爺氣的渾身亂顫,讓下人將李源放在正堂外的地上,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通,可誰知這事還沒算完,剛讓人將他們擡下去請大夫,府門外忽地來了幾個捕快,手裡拿着順天府的令牌,道:“有人狀告府上兩位公子,調戲良家婦女,污人清白,小的們奉命前來拿人。”
李老爺只覺眼前一黑,兩腿發軟,險些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