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煙跟韓楚楚進了門,花廳裡瞬時變得熱鬧起來。
本來南宮煙就是個直爽性子,又跟文天昊成了親,說起話來更是有持無恐,引得韓楚楚幾次羞紅了臉。
三人笑鬧了半天。韓楚楚突然對葉芷蔚道,“上次求姐姐的事,不知……”
葉芷蔚這纔想起她向自己提出要見吳瀧,當面感謝的事情來。
“有些不方便吧。”葉芷蔚爲難道。韓楚楚尚未出閨,身邊又沒有什麼親人,只是暫住在南宮府上,吳瀧以前又是那種性子……她真的有些吃不準。
“姐姐若是擔心,不如就請吳公子來你府上。”韓楚楚也知她在擔心什麼。
葉芷蔚思忖一番。覺得在自己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於是點頭應了,“等得空我會向吳公子說明此事。”
正說着話,忽見南宮煙猛地捂住嘴,乾嘔了幾下。池來華扛。
葉芷蔚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沒事。”南宮煙一擺手,“這幾天我總能聞到股怪怪的味道,可是又找不到那味道是從哪來的。”
葉芷蔚眨了眨眼睛,韓楚楚沒什麼經驗。只是一臉擔憂的望着南宮煙。
葉芷蔚招手喚來了小蓮,低聲道:“你去將崔先生叫來。”
小蓮笑嘻嘻的領命出去了。
南宮煙奇道:“崔先生是什麼人?”
葉芷蔚一笑,“他是王爺身邊的醫師,醫術高明,就連宮裡的太醫都不及他半分。”
“你叫他來做甚?”南宮煙不明所以。
“讓他來給你瞧瞧,我也好放心不是。”葉芷蔚別有深意的微笑着。
南宮煙拗不過她,好在她們也不是什麼拘謹的大家閨秀,崔先生過來時,小蓮拿了藥枕放在桌上。
南宮煙把手腕搭在上面。
崔先生半眯着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
一旁的葉芷蔚目光不瞬的看着。
半天過去了,崔先生鬆開手,讓南宮煙換了另一隻手腕。
開始時,南宮煙還在笑着,可是換了另一隻手診脈時,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終於,崔先生將手離開了南宮煙的手腕。
葉芷蔚眸光微閃。“怎麼樣?”她問崔先生。
“日子有些淺,若是換了宮中的太醫只怕沒一個能看出來的。”崔先生自負道。
葉芷蔚知道,他完全有自負的本錢,前世風暮寒身邊若是沒有崔先生相護,只怕他早死多時了,哪裡還能有機會與自己相識相知。
南宮煙有些詫異的望着葉芷蔚與崔先生,“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日子有些淺?”
小蓮在一旁噗哧一樂,“恭喜文夫人,您大喜啦!”
南宮煙愣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將屋裡所有人的表情全都看了一個遍,這才帶着試探的口吻重複道:“大喜了?是說我麼……”
葉芷蔚忍俊不禁,沒想到那麼伶俐的人兒,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倒是變傻了。
“不是你是誰!”葉芷蔚笑罵道,“這纔剛成親沒幾天就懷上了,看來文將軍很疼你麼。”
南宮煙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你……你是說我……”
葉芷蔚跟韓楚楚捂着嘴,看着南宮煙一個勁的笑。
崔先生接了南宮煙賞的紅包後又提醒道:“最近切記不可再騎馬,也要減少外出乘車,半個月左右可再請太醫診脈。”
南宮煙身邊的丫鬟連連道謝,事無鉅細的記下來。
葉芷蔚道:“不知文將軍現在何處,他若知道此事,定然高興壞了。”
“本來今天是他休沐,結果宮裡突然來人,召他進宮去了。”南宮煙故意板起面孔。
“好啊,原來你是沒人陪才跑到我這裡來了!”葉芷蔚挖苦道,“既然來了便留在這裡用了晚飯再走,我差人給文將軍捎個信,到時讓他來我這接你回去好了。”
南宮煙本不同意,可是葉芷蔚卻極其認真,“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不是還有韓楚楚麼。”南宮煙自己倒沒有覺得有何地方要擔心的。
葉芷蔚瞪了她一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文將軍不來,你就別想走了!”
南宮煙無奈,只得跟韓楚楚留在這裡,三人晚上一起用了飯。
可是直到掌燈時分,也沒見文天昊到來。
“再派個人去打聽下。”葉芷蔚吩咐道,按說臨時入宮不會拖的這麼久。
半個時辰後有人回來稟道:“文將軍已經不在宮中了。”
葉芷蔚愣了愣,看向南宮煙。
南宮煙道:“天昊平時極少有應酬,通常出了宮門便會直接回來,而且他身邊還帶着小廝,若有什麼事,他會讓人提前知會我。”
葉芷蔚聽了微微點頭。
她原本怕的是文天昊去酒樓等處花天酒地,南宮煙現在又是才懷了身子,受不得刺激。
現在聽南宮煙這麼一說,她的心又重新落回了肚子裡。
“那就再等會吧。”
三人閒來無事拿出棋盤對弈,可是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在棋局上,幾個回合下來,就連誰輸誰贏都搞不清。
到最後,就連南宮煙也有些坐不住了,幾次擡頭去看門口。
就在葉芷蔚準備再次差人出去打探文天昊的消息時,忽聽院裡傳來“砰砰”的腳步聲,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南宮煙見是文天昊身邊的小廝,於是問道:“可是將軍回來了?”
那小廝站在門口,全身哆嗦着,聽了這話“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夫……夫人……”
見那人這般模樣,南宮煙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怎麼回事,將軍呢?”
“將……將軍他……”小廝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葉芷蔚只覺心裡咯噔一下,她連忙起身去扶南宮煙,“煙兒姐姐莫要慌,坐下慢慢說。”
南宮煙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就好像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越過她,看向門口中跪着的小廝,“將軍呢,你說話啊!”她怒聲喝道。
小廝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葉芷蔚的目光自那人的身上掠過,赫然發現,他的衣襟上面盡是深色的水漬。
剛開始她還以爲是這小廝弄溼了衣裳,可是門外的風吹進來,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