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快關門的時候,顧軍從外面跑了回來,頭髮上身上有些溼,跺了跺腳解自己衣服的鈕釦:“這雨說下就下了,也不等我回到寢室再說。”
“活該,看着就要變天了也跑出去。”何方白他一眼。
“哦,對了,秦浙。”顧軍想起什麼的對正依在牀上看書的秦浙說:“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老鄉,她一個人在學校外面的餐館喝醉了,大概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顧洛?她喝醉了?”秦浙放下書,責問道:“你怎麼不送她回來?”
“我……我不是和小琴在一起嗎?不好過去過問,再說她對我一向沒有好臉色。”顧軍悻悻然地說。開校那陣他曾想追過顧洛,但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就只好作罷。
猶豫了一下,秦浙還是把書放下,開始穿鞋。
“在小四川那家。”顧軍看了看時間又說:“馬上就關門了,你還去?”
“去看看,怕她出什麼事。”
秦浙看到顧洛的時候,她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服務員正催促着她,讓她離開他們要打烊了。秦浙趕緊過去把錢結了,撐着一把傘扶着她朝外面走。
哀愁的夜,她的眼淚就着雨水淌了一臉。
“顧洛!”他有些着急地喊她,她在迷糊間看了他一眼,然後裂開嘴笑起來:“宋波,你就死心吧,就算你變成秦浙的樣子,你也不是他!”
“該死的!”秦浙隨着顧洛踉蹌了一下,兩個人幾乎都摔下去。他把她放在公話亭裡,給簡安打傳呼,他們都已經回不了宿舍了。他想把她送到簡安的宿舍去,她的宿舍是兩個人合住。
只是一連打了幾個傳呼,她還是沒有回過電話來。他等了一會兒,無奈地只好扶着顧洛去了學校附近的旅館。
顧洛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搖着疼得欲裂的頭,終於在回憶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是秦浙?難道是秦浙送她來這裡的?昨天發生了什麼,秦浙和簡安走以後,她和宋波大吵了一架,她總是在學校裡看到秦浙和簡安在一起,她知道她竟然來到上海,她心灰意冷在宋波追她時,想也沒有想的就答應了。她一直遊離在他的感情世界之外,不管怎樣的委曲求全,他始終看不到她的存在,她也是驕傲的人呀,在他的面前卻低到了塵埃裡去。
原來喜歡一個人不是最苦的,最苦的事是喜歡了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他只是冷眼旁觀着你的喜歡,甚至當做了一種多餘的負擔。就像多餘的一枚枝椏,會被人生生地剪掉。她的眼淚流下來時,是疼疼的。
簡安的電話回過來的時候,秦浙正洗過澡準備強打精神去上課。昨天晚上他就依在椅子上小寐了一會兒,顧洛整晚都不安生,哭鬧着,嘔吐了幾次,他的身上也濺到一些,他用毛巾替她擦過,天矇矇亮的她才安穩地睡了,他就回學校了。
“昨天晚上找我有事?”她有些內疚地說:“我把傳呼機關了,今天早上纔看到。”
“……沒事了。”遲疑了一下他說:“就想告訴你,今天會降溫,穿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