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我的八歲娘子
守衛拿着那封邀請函,剛剛走到前院,與迎面而來的雲狂碰個正着。
“王爺!”守衛匆忙向雲狂行禮。
“你剛剛從牡丹閣裡出來?什麼事?”雲狂注意到守衛手裡的邀請函上寫着“雲半夏親啓”的字樣。
“回王爺,門外有人說是宮裡的,欲找郡主,不過,被九爺拒了。”
宮裡靦?
接過那封邀請函,雲狂的臉色微變,看也未看,便一臉威嚴的道:“人在哪裡?帶本王去見他!”
宴客揍居
雲狂依着王府門前傳信之人的指示,來到了宴客居內。
只是,宴客居內空無一人,連掌櫃和夥計都沒有。
來人說是宮裡的,應當是皇甫正雄將這裡清場了吧?
按照傳信之人所說的房間號,雲狂來到了二樓,找到了房間的號碼,敲了敲門之後,雲狂推門進入。
當他剛剛進門,便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幽香,雲狂沒有太過在意,便直接進了房間內。
房間內的味道更濃,待聞了數秒鐘之後,雲狂警覺的發現了不對勁,立即迴轉身準備逃離。
但是,此時他欲逃已經遲了,身體踉蹌了兩下站不穩,扶着旁邊的桌子,眼睜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門,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雲狂還聞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伴隨着火焰燃燒柴火時的“啪啪”聲,有燒焦味從一樓傳了進來。
牡丹閣中的雲半夏,身體突然感覺到一陣灼熱難受,好像被火灼燒着似的,可是,牡丹閣內明明很涼快,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熱燙難忍的感覺。
硃砂和伊心兩個端了晚膳進來,雲半夏拿起筷子剛想要吃,手背上突然又是一陣灼痛,她的手一下子抓不穩筷子,筷子和菜一起掉到了地上。
此時,她心跳加速,渾身灼燙難受,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但是,在西北角的天際邊,突然有一個紅點冉冉升起,紅透了半邊天,伴隨着一股濃濃的黑色煙霧,衝上雲霄。
那是……哪裡着火了?
守衛在牡丹閣門外躊躇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進來,硃砂剛剛出了門,便看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守衛。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晚上天黑,硃砂一下子沒有認出對方來。
“原來是硃砂姑娘。”
“是你呀,你來是想……”
“郡……郡主在嗎?那個,本來有人請了郡主去了宴客居,可是王爺代郡主去了,我……我是想……”
雲半夏耳尖的聽到了硃砂與守衛的對話。
她的眼睛下意識的看向着火點處。
宴客居……好像就是在那個方向,還有她身上不斷引發的灼痛感覺,不禁讓雲半夏狐疑。
難道……
雲半夏飛快的從房內跑了出來,奔到門外,一把抓住了守衛的手。
“你剛剛說什麼?父王已經去了多長時間了?”
守衛被雲半夏突然扯住了衣領,缺氧的無法呼吸,幸硃砂適時的阻止了雲半夏,那守衛才倖免於難。
衣服被鬆開,守衛才艱難的開口:“王爺……已經去了大約有兩刻鐘了。”
兩刻鐘了?
那大火看起來也是剛燃起來不久的,從這裡到宴客居過去,大概是需要一刻鐘多一點的時間。
現在這大火剛剛燃起來,難道是……
雲半夏突然臉色倏變的奔出了牡丹閣。
白九謄回客苑換了自己的衣服,剛回來就看到雲半夏奔跑的身影。
“夏妹妹這麼急着是去哪裡?”白九謄狐疑的問硃砂。
“應該是宴客居吧!”
宴客居?
白九謄的瞳孔驟然收緊,打算提起內力快些攔住雲半夏,可是,他纔剛剛準備提升內力,身體便不受控制的打着顫。
一個月泡藥浴的時間就剩幾天了,現在沒有辦法使用更多的內力。
白九謄剛剛趕到王府門外,雲半夏已經在街上搶了一人的馬,騎馬往宴客居的方向奔馳。
馬的主人正追着,白九謄緊跟着搶過了另外一名行人的馬,也緊緊的跟在雲半夏身後。
宴客居火光沖天,滿目的火紅色,火舌子貪婪的吞噬着整棟宴客居,讓整個宴客居都包圍在了火焰之中。
雲半夏匆匆下了馬,在旁邊已有幾人用木桶提了水來撲水。
可是,火勢太猛,再加上週圍被人潑了酒和油,潑水只是讓火勢變得更猛。
看着沖天的火焰,雲半夏的眼中也似燃着兩把火焰,她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宴居客的裡面。
裡面沒有一個人,難道……她的父王不在裡面?
她抓住路邊的一個人。
“裡面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她模樣似瘋了般,將路人嚇了一跳。
旁邊一名對面客棧裡的人一邊驚駭的看着火焰,一邊喃喃自語道:“剛剛有一個人闖了進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恐怕是出不來了。”
雲半夏驚的睜大眼。
“你剛剛說什麼?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
“穿的是什麼衣服倒是沒看清楚,只是看到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封信!”
那就是雲狂無疑了。
那就是說……現在雲狂還在裡面?難道是皇甫正雄設下的陷阱?
眼看着整個棟建築在火焰中搖搖欲墜,雲半夏的心也似被火燒着了般。
旁邊放着一桶水,她走過去,一把將一桶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將自己全身的衣服全部澆溼透,然後趁着門邊的火不大,一下子衝進了火海。
待白九謄趕到時,雲半夏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她方纔騎的馬還在旁邊立着,馬兒有靈性的返回去尋自己的主人。
地上一灘水,還有幾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唉呀,剛纔那位姑娘闖了進去,這進去的話,恐怕是出不來了。”
“是呀是呀,不過,剛纔的那位姑娘怎麼看怎麼像是北辰王府的郡主!”
雲半夏……進去了?
今時今日這個地方,他千方百計想攔住她,不讓她來這裡,可是……最終還是沒攔住。
他一激動,直接也想衝進火海,被隨後趕來的子風和阿丙二人齊齊的將他攔住。
在宴客居內,到處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雲半夏忍着被灼痛的感覺,在宴客居內四處找着,她一邊尋找,一邊焦急的喊着:“父王,父王,你在哪裡?”
她一腳踢開一把着火的桌子,桌子後面空空如也。
一樓沒有,難道……是在二樓?
她耳尖的聽到二樓的樓梯旁有微弱的呼吸聲。
她的心裡燃起希望,迅速往二樓的樓梯奔去。
剛來到了樓梯口,便看到了樓梯處被火灼燙了好幾處,已經氣息微微的雲狂。
他的背部、肩膀和手背處,都是被灼傷的痕跡。
剛看到雲狂,雲半夏的眼睛便是一陣酸澀,眼淚差點掉落了下來。
她強忍住眼淚,焦急的奔到雲狂面前,將雲狂扶了起來,一起往樓下艱難的走着。
旁邊的火很兇猛,雲半夏已經被灰燼薰的滿臉漆黑,雲狂更是。
“夏……夏夏……是你嗎?”雲狂的眼睛已經被火燙的睜不開。
“是我,父王,您堅持住!”一個沒忍住,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夏夏……”
一邊吃力的扶着雲狂,雲半夏一邊哽咽笑着衝雲狂打趣:“父王,早就說過,讓你減肥,你這麼重,小心我以後不認你了哦!”
雲半夏好不容易扶了雲狂到了樓下,眼看門就在咫尺,門的上樑突然掉了下來,阻住了雲半夏的去路。
雲半夏和雲狂兩個一同向後跌倒。
屋樑上卡嚓一聲,只見屋子的橫樑也跟着掉了下來,被它砸中,必死無疑。
雲狂剛剛睜眼,便看到了這一幕,飛快的以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雲半夏的身前,擋住了那合抱粗的樑柱。
雲半夏驚恐的看着這一幕,不顧火焰的灼燙,用盡了全力去推橫樑,神奇的是,着火的樑柱被她一把挪開。
雲狂的背已經被灼燒了一大片,一片血肉模糊。
“父王,父王……”雲半夏咬牙忍住悲傷,倔強的把雲狂扶了起來。
“夏夏,別管我了,你快逃!”雲狂虛弱的在雲半夏耳邊呢喃。
“我不,父王你不出去,我也不走。”雲半夏固執的堅持:“我跟父王一樣都是老頑固,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則……我不會放棄的。”
透過火焰,雲半夏看到了宴客居外那混亂的人羣中,正拼命掙脫開阿丙和子風的白九謄。
他衝她喊着什麼,但她聽不見,四周到處都是火星噼裡啪啦的聲音。
她衝他露出安慰的微笑,只要邁出了這道門,她就安全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房子傳來了更加響亮的“卡嚓”聲響。
雲半夏心裡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看到門外白九謄更加瘋狂的掙扎,立即感覺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眼看門就在咫尺,整個宴客居在瞬間塌了下去,將雲半夏和雲狂兩個一下子吞噬了去。
白九謄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了雲霄:“雲、半、夏!不!”
眼看着雲半夏和雲狂兩個都被火焰吞噬,整整將近半刻鐘的時間也沒有從火堆中爬了出來,旁邊兩個路人神秘的對視了一眼,悄悄的離開了人羣。
華城一家客棧的二樓。
兩名在宴客居附近觀察情況的侍衛,迅速轉過兩條街來到二樓的一間客房中,衝客房中的人彙報宴客居的情況。
在聽到雲半夏和雲狂兩個都陷入了火海中沒有出來後,呼倫燁的那張娃娃臉上露出不符合臉型的陰險和悲傷。
“雲半夏啊雲半夏,與你鬥了這麼久,你總算輸給我了,今天你葬身火海,也是報應,可是……以後恐怕再也遇不到你這樣的對手了。”呼倫燁可惜連連的自言自語着。
“呼倫大公子,這是在可惜嗎?”一道預料之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呼倫燁的身後。
呼倫燁的隨從首先看到了她,一雙眼見鬼般驚恐的瞠大。
“鬼……鬼呀!”
那隨從跑向門外的時候,小心碰到了旁邊桌子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一下子被摔碎,由於跑的太急,隨從不小心滑倒,脖子恰好落在了花瓶的碎片上,碎片扎入了隨從的頸項上,血流入注般,迅速將地面染了一片血紅,隨從趴在血泊中……雙腿抽搐了兩下之後,再也沒有動一下。
四周的侍衛見狀,一個個全向雲半夏這邊包圍而來。
雲半夏突然從身後拿出了一罈酒,高高的揚起,在呼倫燁旁邊的地上,一下子摔碎。
一罈酒被打碎,裡面的酒迅速漫延了整個地面。
此時的雲半夏,披頭散髮,臉被火薰的漆黑,身上也到處是污漬,她雙眼腥紅如血,看起來如獄裡的魔鬼一般。
她的手裡拿着一根火摺子。
她突然笑了,笑聲似魔咒,四周的人因她的笑聲,一動不敢動的站在原地。
吹起火摺子,她將火摺子扔在地上。
此時,四周的人方反應過來,迅速從門窗逃走,可是,四周門窗緊閉,無人可以逃出去。
被潑了一身酒的呼倫燁,那火焰一下子衝到他的身上。
雲半夏笑的森冷如厲鬼。
“呼倫燁,這是你的報應,我父王受過什麼痛苦,我要你百倍償還。”
“你這個瘋子,難道你不怕死嗎?”呼倫燁一邊逃走,一邊衝雲半夏罵,可是,客房的房子就這麼大,火勢迅速漫延,他根本無路可逃。
“死?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還會再怕?”
站在火焰中的雲半夏,一點兒也不受火焰的侵擾,火苗剛衝到她身前便奇蹟般的折了出去。
在客房中,慘叫聲不絕於耳,漸漸的,慘叫聲消失。
當屋內所有的物什被焚燒乾淨,雲半夏身上仍毫髮無傷,她緩緩的打開.房門,然後再輕輕的闔上。
奇異的是,門外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被燒着,客棧內的客人們,甚至沒有發現在客棧中曾經發生過火災,五彩的鳥兒一直旋盤在雲半夏頭頂。
走出客棧的門,雲半夏匆匆返回北辰王府。
剛剛進了雲狂的房門,便聽到裡面樑大夫沉痛的聲音。
“我……盡力了,王爺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聽了這話的雲半夏,心狠狠的抽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趴跪在雲狂的牀邊。
雲狂虛弱的眼睛睜不開,手指緩緩的動了動。
“在,在,我在,父王,您堅持住,您一定會沒事的。”雲半夏聲淚俱下的勸慰着。
“傻孩子……別哭!”雲狂的手吃力的擡起,抹去雲半夏臉上的淚珠。
“我沒有哭,我只是眼睛被沙子迷了!”她倔強的吸了吸鼻子。
雲狂的眼睛看向雲半夏身後的白九謄。
“九謄!”
白九謄立即半跪在牀邊,握住雲狂擡起的另一隻手。
“王爺!”
“九謄,我……支撐不住了,夏夏……你們兩個……能滿足父王臨終前的一個心願嗎?”
雲半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父王,您說,不管是什麼心願,我都答應您。”
他微笑的看着兩人,緩緩的將兩人的手掌放在一塊兒。
“我的心願,就是……可以……看到……你們成親!”
雲半夏擡起淚眼,連連點頭答應!
“好,我跟白大哥馬上就成親。”
白九謄握緊雲半夏的手。
“好,我也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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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俺素親ma的說,現在讓他倆的關係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