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你真的誤會我了,你想,我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媳婦呢!”慕雲霆饒有興趣地看着她,見她板着臉,滿臉肅意,忍不住輕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咱們早點歇息吧!”
咱們?
難道他要在這裡過夜?
“你不回書房,跑我這裡來幹嘛?”沈青黎冷諷道,“難道,你不怕你的救命恩人生氣?”
“救命恩人生氣不生氣,我倒是覺得無所謂,我只怕媳婦生氣,若是媳婦生了氣,不讓我上牀該怎麼辦?”說着,他上前一把抱起她,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低聲道,“今晚,我會好好跟你賠罪。”
沈青黎會意,臉騰地紅了起來,奮力地掙脫出他的臂彎,氣惱道:“慕雲霆,你少來這一套,你走,回你的書房,陪你的綠腰去。”
今天綠腰來了,說不定過段時間,紅腰紫腰的也會出現,她看不透這個男人,覺得兩人之間隔着一道屏障,她觸摸不到他的真實。
而他似乎也在跟她刻意隱瞞着他所有的秘密,這個男人,對她來說,猶如萬丈深淵,她站在懸崖邊上,卻不敢輕易地跳下去。
同時,她也恨自己,明明覺得應該不在乎那個綠腰,可是爲什麼見了那個女人,心裡卻很是惱火,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那是他的一個故人,就這樣,就這樣就行了?
“我不回去,這裡本來就是我的臥房。”慕雲霆不由分說地抱起她,把她壓倒在牀上,低頭吻住了她,兩手開始拉扯她的腰帶。氣得沈青黎擡腳就踹他,卻被他趁機抓住腳踝,順手把她的鞋襪脫了下來,見她掙扎不停的樣子,輕笑道,“你一定要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那好,我願意奉陪。”
“誰跟你欲擒故縱了。無恥。”沈青黎氣急敗壞地踢打着他。大聲道,“你走,我不願意。”
這男人當真變態。總是喜歡勉強別人。
“綰綰,這樣的事情是由不得你說願意不願意的。”他三下兩下把她緊緊壓在身下,擡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低聲道。“綰綰,我聽說你今天幫五弟對了個對子。才覺得我媳婦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才女,以前,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現在我這裡也有兩句詩。明月入朱幃,一地春衫亂,你說。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沈青黎被他死死壓住,絲毫動彈不得。便賭氣地別過臉去,不看他。
“不知道?看來你看的書還不夠淵博,這樣,爲夫告訴你。”慕雲霆在她耳邊低語道,“就是咱們現在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沈青黎頓覺肩頭一涼,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裡衣從眼前飛過,無聲地跌落在地上。
接着,抹胸也飛了出去。
沈青黎頓時欲哭無淚,她現在是真的不願意,怎麼辦?
又打不過他……
見慕雲霆在脫他自己的衣裳,忙扯過被子,蓋在身上,趁機說道:“世子,不如咱們也像五弟他們那樣,做個對子怎麼樣?若是你贏了,我沒話說。”
武鬥不行,智取還是有些把握的。
就這樣被吃抹乾淨,她太不甘心。
斷不能每次都由着他,她又不是他的玩物。
“做對子?那你剛纔已經輸了。”他溫熱的身軀又壓了過來,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不明白這個女人在抗拒什麼?
這些日子,他眼睜睜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早就情動難耐,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憋出內傷。
“剛纔那個不算。”沈青黎死死拽住被角,想了想,咬牙道,“你再出一個,我肯定能對上來。”
兩人隔着一條被子,四目相對,一個急躁,一個卻坦然從容。
“誰不知道你們世家女子個個是詩詞高手,我跟你對對子,那我豈不是很吃虧?”慕雲霆想也不想地拒絕,伸手扯着被子,說道,“綰綰,你要是喜歡對對子,待會兒我再陪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對對子。”
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搞?
因爲祖母那件事情,他已經道歉了。
綠腰的到來,他也解釋清楚了,她到底還在糾結什麼?
他只不過是想跟媳婦行個房,怎麼如此天經地義的事情,到了他們這裡,會如此的艱難。
“那你還不如五弟君子,人家五弟,新娘子讓他對對聯,你看人家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也沒有硬闖,咱們爲什麼不能?”沈青黎拿被子裹住自己,探出頭來,故意說道,“難道世子除了舞刀動槍,再無其他所長?”
眼下之意,無非就是難道你只是一介武夫?
想起那次未下的棋,他只好鬆了手,起身說道:“好,不如咱們下盤棋,助助興,如果你輸了,就乖乖認罰。”
“那如果你輸了呢?”這人也太自信了吧?
“如果我輸了,當然就任你罰。”開玩笑,他怎麼會輸?
“那好,咱們來個五局三勝爲贏。”沈青黎提議道。
五局三勝?
那怕是得到天亮。
“高手過招,一盤定輸贏。”就她那點小心思,他怎麼會不明白。
“好。”沈青黎爽快地應道。
慕雲霆卻很不爽,但是答應的事情,卻也不好反悔,只得悻悻地起身穿衣下牀。
兩人擺好棋盤,開始下棋。
沈青黎每走一步,都得認真斟酌一番,走得很慢。
她又不熟悉他的棋風和走法,自然得謹慎一些。
慕雲霆卻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像你這樣的走法,明天也下不完,這樣,咱們來個限時的,以半個時辰爲限,所以,你走快點。”
若是下到天亮,那他下這盤棋還有什麼意義?
誰會大半夜地耐着性子陪媳婦下棋,他一定是瘋了!
“下棋哪有限時的?”沈青黎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說道,“難道你跟別人下棋也是限時間的?”
慕雲霆頓時語塞,只得安奈住性子,全神貫注地下着棋。
兩人一盤棋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竟然下了個和棋。
等於沒下。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
結局讓兩人一個吃驚,一個從容。
慕雲霆吃驚的是沈青黎竟然是跟他水平相當的對手,想不到他媳婦還是個圍棋高手,當下眸子滿是欣賞,踏波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尋覓已久的對手竟然一直就是在自己的身邊……
“咱們再下一盤。”沈青黎沒有看到他看過來的炙熱的目光,只是從容地擺着棋盤,好了,她已經大體瞭解他的棋風,再下一盤,肯定能贏了他。
“綰綰,實際上這盤,你輸了。”他眼睛不眨地看着她,見她不解,又道,“你看你每走一步都再三斟酌,而我,都是一直在等你。”
“和棋就是和棋,跟速度有什麼關係?”她不服氣地說道,“咱們再下一盤,我肯定能贏了你。”
慕雲霆不再跟她廢話,一把抱起她,朝牀上走去,他哪有那個耐心再跟她下什麼棋……
“慕雲霆你耍賴。”沈青黎抗議道,只是她的抗議很快淹沒在他肆無忌憚的狂吻裡……
明月入朱幃,一地春衫亂。
直到芙蓉帳裡,傳來女人嬌喘不止的求饒聲,男人才滿足地結束了這場纏綿又激烈的牀事。
“綰綰。”帶着情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隻手搭了過來。
“什麼事?”沈青黎頓覺心裡空落落,她所有的堅持似乎都在他面前化爲泡影,可是她卻無力改變……
暗夜裡,她的眼睛竟然溼潤了。
不管是不是她想要的,這就是她的婚姻了。
“以後,我會對你好。”他低頭吻着她的脖頸,啞聲道,“我知道你怕喝那個避子湯,反正明日是肯定要喝,不如,你再陪我一次。”說着,他又翻身壓在她身上,再次燃起的情慾幾乎要把她燃成灰燼……
書房二樓。
燭光搖了搖,亮了起來。
綠腰立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內苑,眸底頓時涌起一絲怨恨,她曾經跟那個人把酒言歡,也曾經跟那個人共赴險境地出生入死,她以爲,在他心目中,她會是獨一無二的。
至少,不會因爲別人而冷落她。
可是,她錯了。
兩手反覆地絞着衣襟,心裡頓時一陣煩亂。
突然,她看見一個身影從窗前一掠而過,急急地朝後宅那邊疾步而去,便也跟着那個身影尾隨而去。
那身影很是謹慎,疾走一陣,便會四下裡張望片刻。
綠腰畢竟是有身手的,自然不會讓那人發現。
那身影徑自跳上牆頭,朝後山奔去。
綠腰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藉着山石的遮掩,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個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身姿靈巧地穿梭在山石間,只是他似乎對地形不熟悉,繞了幾個彎,纔在一個山泉邊上停下來。
綠腰屏住呼吸,見那人似乎在草叢裡找尋着什麼,並隨手拔起一株什麼菜,仔細地端詳着,有風吹過,吹得四下裡的山石嗚嗚地響。
一時間,山間草木皆動,月影凌亂。
突然,那人停下動作,朝綠腰藏身的地方,厲聲問道:“誰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