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勇看見一隻拳頭夾雜着勁氣迅速的逼近自己,心頭一驚,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側身一閃。畢竟,他也是戰氣八階,反應力和速度自然了得。
葉勇閃過一擊,還沒來得及喘氣,瞳孔卻猛然縮成鍼芒壯,只感覺那被只被他閃過的拳頭忽然之間以拳化掌,斜砍向他的脖子。葉勇腰身迅速後仰,企圖躲過這致命一擊,如斧刃般的掌力沿着葉勇的鼻尖劈過,尖銳的勁氣讓葉勇臉部感覺火辣辣的疼,不過總算是躲過這狠辣的攻擊。
就在葉勇還沒來得及歡喜時,臉色卻陡然突變,小腹驟然傳來另一股勁氣。吉鴻單掌劈過,另一隻拳頭卻是刁鑽的朝着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葉勇小腹鑽去。
“嘭!”一聲沉悶的聲響自葉勇的小腹傳來,葉勇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向後飛了出去。
戰氣八階對戰氣一重,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啪!”葉勇的身體如麻袋般狠狠摔在地面,才覺得腹部內的臟器猶如絞在一起般難受,一股劇痛自腹部發出,傳遍身上每一個毛孔。葉勇想大聲呼喊,可是聲音卻如同堵在喉頭一般,只發出咕咕的細微聲音。恍惚間聽到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葉勇心中一驚:“這個瘋子!”
吉鴻看着飛出去的葉勇,沒有遲疑,雙腳發力,緊跟着葉勇如倒飛的身形竄了過去,葉勇剛摔倒在地,吉鴻身形就已竄到跟前,腳掌緊繃,啪,一下踢到葉勇的臉上,葉勇整個身體迅速的摩擦着地面向後退去,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這一切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靈力雖強,但此時打鬥的兩名少年靈眼卻都是剛剛覺醒,至少要一天過後才能睜開靈眼使用基本的靈力,而此時卻只能單憑着戰氣。
葉勇身後的數名少年本欲動手,可是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哪裡是在打架,分明就是在拼命!眼前的吉鴻,似乎變成了一隻惡獸!和吉鴻相處了六年,從未見吉鴻使出全力,沒想到,這戰氣一重的威力竟是如此恐怖!
都是十二歲的少年,平時也就小打小鬧,哪裡見過這般血腥殘酷的場面,都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雙腿早已顫慄得木在原地。可是吉鴻接下來的舉動卻幾乎讓他們大喊出來。
吉鴻看着在地上猶如破麻袋般滑行的葉勇,隨着那刺耳的沙沙身,竟然再次衝了過去。
葉勇此時渾身已經麻木,比起內心的恐懼,肉體上的痛苦已經算不得什麼,就在身子剛停下時,他又聽到了那恐怖的腳步聲,一瞬間整個身子像被抽乾了似的,身上每根毛髮似乎都灌注着恐懼,一股力量本能的自胸口涌起,衝開喉頭:“住手!我認輸了,我錯了!別打了!”葉勇透支着全身氣力幾乎是哭着喊了出來。
吉鴻聽見喊叫,收住正欲朝着葉勇頭上重重踏下的腳力,腳掌只是輕輕踏在葉勇臉上。
“學狗叫!”吉鴻踏在葉勇臉上,冷冷道。
“汪……汪……”葉勇腦子裡此時滿是恐懼,對吉鴻的話根本容不得分析半分,只得機械的執行。因爲他堅信,吉鴻絕對敢踩死他!
吉鴻撇了一眼自己腳下的葉勇,嗤笑一聲:“我今天不殺你,是因爲我不想殺狗!”說完收回踩在葉勇臉上的腳掌,不理會那數名呆傻在原地的少年和躺在地上的葉勇。
“記住,永遠不要嘗試觸到我的底線,我能踩你一次,就能踩你第二次第三次!傷養好了自己去找我外婆道歉!”吉鴻說完徑自離去,只給呆傻在原地的數名少年留下一個恐懼的背影。
整個過程其實只在短短的幾分鐘而已,而且葉勇選擇發難的地點,又是在廣場邊緣轉角處,這裡人比較少。葉勇的初衷是人多了,對自己影響不好,畢竟他現在是天才,天才的言行是受到束縛的。可是這一切,似乎卻是爲葉勇自己準備的,還好沒在人多處動手,如果被人們看見他這般被羞辱,以後再布特爾鎮就擡不起頭了。
離葉勇最近的幾個少年見吉鴻離開後,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將蜷縮在地上的葉勇扶起。
吉鴻一路回到自己的臥室,剛一打房門就被氣笑了。
“老大,怎麼樣,是不是具備超級靈力啊!”樂樂穿着葉勇爲他特製的小背心和短褲,腆着肚子頗具喜感的坐在葉勇的牀上,奶糖紙被剝的滿地下和牀上都是。
“你個小怪物還好意思說,不聲不響的獨自跑回家涼快,你老大我受辱了!”吉鴻隨手關上房門氣呼呼的看着樂樂。
“咳咳,不是老大你不讓我說話的嘛,我怕我忍不住,所以先回來了。”樂樂砸吧着嘴,旋即大呼道:“啊,你說什麼,老大你受辱了,奶奶的,你告訴我是誰,我叫我親戚去幫你報仇!”
吉鴻看着這義憤填膺的樂樂,笑了:“好啦,小怪物,算你有良心,不過你老大我是誰啊,已經把那傢伙打的滿地找牙了!”
“那還差不多,不然我叫我親戚過來,要那小子好看。”樂樂說完,又低頭認真的剝着糖紙。
吉鴻笑着看着這個頗具喜感的小怪物,心情也是好了大半,只是看見地上牀上滿是糖紙,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這個小怪物,又得打掃衛生了!”
吉鴻剛要起身去拿掃帚,猛然間想到什麼,瞪着樂樂,一字一句道:“小、怪、物,你的奶糖哪來的!”
樂樂一頓,目光閃爍的盯着地面:“平時你給我的,我都攢着呢。”
葉勇見樂樂這撇腳的謊言,大怒道:“你攢個屁啊,每天吃光都死皮賴臉的纏着我要,說,哪兒來的,再不說以後沒得吃!”
“別,別啊,我說我說……”樂樂見吉鴻發怒,害怕以後真不給它糖吃,連忙低着頭搓着衣角小聲說道:“我是從你櫃子裡鐵盒子裡拿出來的。”
“拿了多少!”
“沒,沒多少,也就是拿……全拿了!”樂樂小眼睛溜溜的轉着,像做錯了事般的小孩,低頭小心的道。
“你個吃貨,氣死我了,我今年一年的糖啊,現在才過了一半啊,快,把剩下的交出來。”吉鴻氣的咆哮着。
樂樂聽後,身子一頓,小眼睛賊溜溜的轉了幾圈後,從褲兜緩緩摸出一顆奶糖,放在手心,“只有一個了……”
樂樂的表情沒有逃過吉鴻的眼睛,吉鴻看着樂樂鼓啷啷的上衣,一下撲上去,抓住樂樂的一隻腳,將它倒提起來,用力抖了幾下。
啊-啊-,隨着幾聲慘叫,樂樂的衣服如倒豆般簌簌掉下一小堆奶糖。
吉鴻將奶糖攤起放到盒子裡,找了把大鎖喀的一聲將盒子鎖上,“從今天起斷奶兩個星期,面壁思過!”
“呃,老大,不要啊……”
布特爾鎮,西部,一幢大房子內。
一個約莫五十歲出頭的男子,陰冷黝黑的眼眸,讓人覺得深邃陰冷,一看就知道城府極深。濃密的絡腮鬍子,卻被修理的整整齊齊,華麗的服飾,代表着他的貴族身份。
這個名男子此時看着站在面前低着頭鼻青臉腫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今天因爲要事在身,沒有陪同這小子去參加儀式,沒想到變成這個樣子。哼,在布特爾鎮內,還有人敢動他葉蠻的兒子!
“勇兒,你說的可是真話!”葉蠻心疼的看着鼻青臉腫的寶貝兒子,再次詢問道。
“父親,勇兒說的句句屬實,那小子不僅對我百般羞辱,還羞辱父親您啊,說父親您是個老廢物……”
“夠了!”葉蠻一聲粗暴的吼聲打斷了葉勇的哭訴,葉勇見父親發怒,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葉蠻哆嗦着嘴脣,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下來,旋即在葉勇身後的那十數名送葉勇回來的少年身上掃了一圈,“多謝各位送勇兒回來,今日葉家還有事,就不留各位吃飯了,你們一人到賬房去領一枚金幣吧!”
衆少年聽了葉蠻的話心裡大喜,一枚金幣,對於他們來說可是鉅款,要知道,一個普通老百姓家,一枚金幣夠生活一個月了。大陸上的一金幣等於十銀幣,一銀幣又等於十銅幣。
衆少年還未來得及道謝,葉蠻的聲音再次響起:“記住,今日勇兒受辱的事,你們誰也沒看見,若是走漏了風聲,辱了我葉家的顏面,那可別怪葉某心狠手辣了!”最後的幾個字,葉蠻幾乎是冰冷的發出。
衆少年嚇得一哆嗦,葉蠻的狠辣在布特爾無人不曉,當下連忙點頭附和,領了金幣,急忙離去。
葉蠻看了看面前的寶貝兒子,又是一陣心疼,“勇兒,你先回房休息吧,好好養傷,這件事交給父親處理,我要讓那叫吉鴻的小子加倍的付出代價!”說完眼裡閃過一絲惡毒。
葉勇見父親如此,心裡很是得意,只是面上不敢表露出來,微微躬身行禮後連忙溜回房間,“嘿嘿,吉鴻,你等着,父親發起脾氣來,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對於父親的手段,葉勇自己想想都直打哆嗦。
葉勇離開後,葉蠻站在大堂,負手而立。沉吟片刻後,對着站立在一旁的侍者,冷冷道:“去趟西蒙城,讓吉魯馬上回來!”
那名侍者恭敬的對着葉蠻躬身行禮,快步離去。沒有多說一句話,葉蠻的性格他最清楚不過,對於葉蠻的話,只管執行就好。
“不就是個小娃娃嘛,隨便殺了就是了,還用的着叫吉魯回來?”侍者離去後,一個慵懶的聲音,淡淡的從角落的陰影處傳來。
葉蠻笑了笑,轉過頭去,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笑容中,竟然帶着一絲恭敬。
細細看去,角落陰影處,一人懶懶的斜靠在椅子上,那人穿着一襲黑袍,面色蠟黃,瘦如枯柴,全省上下被黑色包裹,在他所在的那個角落,是房間中唯一未點燈的角落,似乎,這個陰影裡的人很不喜歡光亮。在黑色中整個聲影雖是模糊,不過一雙鷹眼卻極其精亮。
“呵呵,葉諾長老,你還是這樣,只知道殺人,可不知還有許多事情比殺人還要好玩吶,而且這小子暫時不能殺。”葉蠻嘴角彎着一絲詭異弧度,緩緩說道。
“噢?還有比殺人更好玩的事?這小子還殺不得?”葉蠻的話明顯激起了這個被稱爲葉諾的人的好奇心,一連問出兩個問題。
“呵呵……”葉蠻只用了一句話,就回答了葉諾所有的問題。“吉魯是那小子的親生父親!”
“嘿,那這樣就挺有意思了呢,哼哼,這樣看來,那小子真得還暫時不能殺呢。”葉諾沉吟片刻後,在黑暗中,緩緩的笑着。笑聲中,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