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拿着一柄火把在教學樓門口巡邏,遠遠地便看到遠處屍山動了動,沒多久的功夫就望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喂!”張山象徵性地喊了一句,“哪兒來的?老成員嗎?”
那身影聽到張山的聲音,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此時張山才感覺情況有點詭異。
這好像是個死人。
張山往前走了幾步,又仔細看了看。
果然,眼前這人看起來早就死了,她面色慘白,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腹部的傷口不斷流着血。
“我幹……”張山伸手撓了撓頭,隨後舉着火把再度向前走了過去。
雖說情況有點詭異,可張山藝高人膽大,幾步的功夫就來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兩隻眼睛不自然地動了動,先是左眼張開,接着便是右眼,兩隻己經完全渙散了的瞳孔浮現在張山面前,隨後她茫然地擡頭看了看天空。
“真是見了鬼……”張山皺着眉頭將火把舉到面前,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喂,你是什麼東西啊?能說話嗎?”
女人的脖子「咯吱咯吱」的響了幾聲,然後低下頭,身上也扭動了起來,她緩緩退了幾步,逐漸陷入了黑暗中。
在張山馬上就要丟失對方視野的時候,卻見到那女人瞬間加快了腳步,繞開了張山向着教學樓跑了過去。
“幹!”
張山立馬慌了神,雖說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誰也不能放任一個死掉的人在「天堂口」亂竄,只能當機立斷地追了過去。
那身影的速度遠遠超過張山的想象,他己經全力追趕,也只能見到那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不知道是天太黑了還是自己看錯了,張山彷彿見到那女人的雙腳離開了地面,像是被什麼東西吊着一樣急速而去。
“有情況!”張山大喊一聲,“敵襲敵襲!”
巨大的嗓音讓「天堂口」內的衆人騷亂起來,而張山也追着奇怪的身影來到教學樓內,只可惜那身影移動速度實在太快,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可麻煩了……”張山喃喃自語地說道。
不少人開始逐漸走出屋子,一臉疑惑地看向張山:“發生什麼事了?”
“幹……”張山略帶緊張地說道,“有一具屍體飛了進來……我不知道是什麼能力,大家小心點。”
“屍、屍體?”
張山思索了一會兒,將火把向下移動了一下,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跡。
就算那女人飛得再快,身上終究受了傷。
“我去找她,你們保護自己就行。”
……
齊夏坐在屋內靜靜地思考着什麼,剛剛聽到門口有什麼騷動,接着就傳來嘹亮的「敵襲」聲。
他的思緒瞬間被打斷,想起了之前「天堂口」被「貓」血洗的一幕,於是扭頭望了望大門口,雖然燈光昏暗,也能大約看到那裡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還不等齊夏想明白,只聽到屋外傳來叮咚亂撞的聲音。
他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隨後探頭望向走廊,見到了極其詭異地一幕。
一個女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拉着一樣,在走廊當中撞來撞去,她一會兒撞到牆壁,一會兒撞到天花板,身上的鮮血撒了一地。
齊夏眉頭一皺,向後一步退回了門裡。
幾秒之後,那女人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她似乎想要進門,可身體不受控制。
這一路上好像撞斷了手腳,而她的腹部也有一個巨大的傷口,說不定脊椎也斷了。
只見她往門裡「闖」了幾次,隨後左肩撞在門框上,接着右肩又撞在門上,整個人以一種非常野蠻的方式進了屋。
進屋之後對方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不斷活動着斷裂的西肢。
齊夏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心中頓生疑惑。
能夠遠程控制一具屍體站在這裡,說明對方是極強的「迴響者」,可這「迴響者」的操控手段怎麼會這麼粗暴?
這看起來簡首像是一個熟練的工人用一種極其敷衍的手法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你在趕時間嗎……?”齊夏輕聲問道,“還是說遇到了危險?”
這屍體雖然睜着眼,可她的瞳孔開始向上渙散,露出了大量的眼白盯着自己。
屍體將手腳活動了半天,終於發現自己的左手還能照常舉起,於是雙腳離開地面,緩緩來到了齊夏面前。
齊夏和對方相隔半米,除了血腥味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只見對方將左手慢慢舉起,觸碰到了齊夏的衣服,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枚血指印。
齊夏在此時明白了屍體的意思,於是向後退了一步,搬來了一張課桌,然後握住屍體的手,讓她觸碰到了桌面。
屍體觸摸到課桌之後渾身怔了一下,身上的骨骼又「咯吱咯吱」地響了起來。
她緩緩挪動着手指,在課桌上緩緩開始寫字。
「天」。
齊夏沉了口氣,靜靜地等待着對方書寫。畢竟是有人遠程控制屍體,使用的還是受了傷的左手,寫的字既抽象又緩慢。
“騙人仔!”喬家勁拿着一罐啤酒忽然之間衝進門裡,他看起來喝了好幾罐,現在臉龐微紅,“敵襲呀你聽到沒?”
話音一落,他就發現齊夏正在靜靜地看一具屍體寫字。
那屍體渾身是傷,後背處還能看到一個血窟窿。
喬家勁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撓了撓頭,接着一言不發的關門轉身離去了。
齊夏有些不解地看着門口,幾秒之後又聽到喬家勁的聲音傳了過來。
“騙人仔!敵襲呀你聽到沒?!”
喬家勁又猛地開門闖進屋裡,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屋裡似乎真的有具屍體在寫字,這似乎和開門的姿勢沒什麼關係。
他沉默了半天,舉起自己手中的啤酒罐看了看,輕聲嘟囔着:“什麼酒啊……勁這麼大的?”
“拳頭,怎麼了?”齊夏問道。
“咩……?”喬家勁一愣,“沒事,我可能眼花了,我看到一具屍體在你面前寫字。”
“確實有一具屍體在我面前寫字。”齊夏說道。
“呃……”喬家勁聽後再次眨了眨眼,還不如說是幻覺讓人更好接受一點。
“昨天看到「螻蟻」給你看手相,今天有屍體教你寫功課……”喬家勁擠出一絲苦笑,“騙人仔你每天晚上是有什麼副業嗎?”
“我也搞不明白呢。”齊夏盯着眼前的屍體說道,“雖說在寫字,可這麼半天只寫了一個「天」。”
喬家勁走到跟前看了看,發現屍體確實在寫完了「天」之後開始亂劃,只剩下紛亂無比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