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藥……被你掉包了?”
“是啊。聰明如你居然沒有聞出草藥氣味的異常,看來你也是心煩意亂。就這麼,不想生我的孩子?”
花慕容不語。
“罷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冷飛絕看了花慕容一眼,自顧自的離去,到了門外,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去。他沉默不語的站着,突然揮拳重重砸在了木製的柱子上,木屑橫飛,鮮血淋漓。他感覺不到疼痛,握緊了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花慕容……花慕容!”!!
三個月後。
“姑娘,您怎麼又摸那殺氣重的東西了?快放手,快放手!”
花慕容的手剛摸到自己的佩劍,丫鬟們就大呼小叫的衝了上去,幾個奪去了她手中的劍,幾個按住花慕容,強迫她坐下,而花慕容面部抽搐的看着她們,暗想這些女人在這時候倒是一點不柔弱。
因爲身材纖弱的關係,她的肚子到現在還不太凸顯,懷孕的症狀也不明顯,懷孕跟沒懷孕似的——至少她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懷孕後,她的金鍊終於可以束之高閣,而冷飛絕爲她配備了丫鬟、老媽子和產婆,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身後盯着,這也不許她做那也不許,把她變相軟禁了起來。
花慕容想方設法與齊國聯繫,但她派出的密探和信件一一被冷飛絕截獲,他還把這些信件帶到花慕容面前,饒有興趣的幫花慕容把信件收拾好,還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說寫那麼多字仔細手疼......
這個可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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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容只要一想起冷飛絕就會恨得牙齒癢癢,捂住胸口不斷的平復着自己的呼吸,而張五毒突然樂滋滋的跑來了。
他一進門就把所有的丫頭們趕走,也不與花慕容客氣,抓起她的手腕就問診,笑眯了眼:“今天的氣色和昨天一樣好啊。[]你肚子裡那小子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不錯不錯。”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花慕容不客氣的“搶”回了自己的手腕:“還有,是男是女都不一定,你不要亂說。”
“明明是男胎的脈息,難道丫頭你診斷不出?放心,我沒有告訴那小子,給他一個驚喜也好。”
“男女就這樣重要?女兒又怎麼了?”花慕容冷笑。
“喲,脾氣還真大!你自己也是王族之人,知道男孩的重要性……當然你是個例外。”
張五毒的眼睛眯起,笑呵呵的笑着,但花慕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玩味的旋轉着手中的茶杯,笑道:“我知道冷飛絕很希望有一個孩子。若不是如此,恐怕我早就死在他的手下,不會活到今天。算起來,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我的護身符,而我真的不想他是個男子……男孩要承擔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她是女孩的話,我不求她富貴,只希望她能平安的長大。”“丫頭,看來你也不像以前一樣一心只想取這可憐的孩子的命了。[]真是進步。”
“你在諷刺我?”
“丫頭,我知道你其實也不忍心,既然如此,爲什麼強迫自己下不該下的決定?難道你就不想有着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不配有自己的子嗣。”
“爲什麼?”
“我的一生是因爲齊國而活,我的未來也會是因爲齊國而死。我不是男子,也不是女子,只是一個沒有性別,沒有方向的怪物罷了……”
“丫頭,你何苦這樣說自己?”張五毒心疼了。
“難道不是?我要麼被冷飛絕囚禁,做一輩子的金絲雀,要麼回國做我的齊王,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這個孩子……也只是個拖累。他會影響我的決定,會讓我心軟,他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錯誤罷了。”
“你就這樣厭惡那小子?”
“是。”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喜歡他?他可是愛你愛到死去活來。”
“你別嚇唬我了行不?”花慕容一驚,然後冷笑:“他愛我?他只是覺得戲弄我比較好玩罷了。”
“爲了好玩自己的命送了都不在乎?丫頭,你那刀還真是下了狠手,那小子可是很久都沒下得了牀!他事後和我說早知道你會動手,但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狠,沒有一點留情,哈哈……那小子的臉黑的真是和鍋底一樣了!”
張五毒想起冷飛絕那天的神色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而花慕容沉默了。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疼,過了很久,才說:“若是一件件事情說起來,確實算我對他不起。”
“你也知道啊!”張五毒恨鐵不成鋼的說:“那時候真是我看了都心疼……難道你真的不對那傢伙有一點動心?”
“我不會,也不能。”
“你……唉,丫頭,你知道爲什麼冷飛絕沒有子嗣嗎?”
“爲什麼?”
“他和我說過,孩子只會是拖累,在一切都沒有定局之前不能有孩子……所以,他不讓自己的侍妾們懷上他的孩子。”
“然後逼迫我爲他生孩子?”
“他的女人,不是光美麗就可以的,一定要足夠強,可以自保……最主要的,還要他喜歡,能到他的心裡,讓他心甘情願的放棄一些東西。丫頭,你真的不喜歡他?一點點都沒有?”
“我都說了,是不會,是不能。”
“爲什麼?”
“如果我是一般的女子,也許我會對他有一些……感覺,但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並無可能。我們註定是敵對的關係,是很單純的敵人,爲什麼要把事情弄的那樣複雜?一開始,就不該……”
花慕容想起一開始似乎是她先招惹的冷飛絕,有些頭痛的捂住額頭,微微嘆氣,嘴角也帶着一絲她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張五毒定定的望着她,突然擡手在她後背重重一拍。
“你做什麼!痛!”花慕容惱怒的說。
“你也知道痛?我以爲你是鐵石心腸,從來不知道疼!”
“切!”
“知道那小子爲什麼沒來看你嗎?俱東國出事了。”
“什麼事?”花慕容不由得問。
“瘟疫。”!!
“瘟疫?”花慕容有些怔然的喃喃自語。
“是,瘟疫。雖然還沒有傳到宮中,但是有些地方已經染上,現在還在治癒中。”
“死了多少人
?”
“根據報上來的名單而言,是幾百……真正的死亡人數估計不止這麼多。”
“是啊。”花慕容點頭:“地方官吏自然會少報一些死亡人數好掩蓋自己的失職,這也情有可原。可是,這樣的話會讓許多理應得到救治的百姓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期,這些百姓也真是可憐。”
“所以這小子就去各個鎮裡瞭解實情,把犯病的百姓都集中到了一起,無一遺漏。”
“冷飛絕親自去做這種事?”花慕容一愣。
“是啊,所以說這小子傻啊!其實治病的方子我已經研究好了,只要數日就能推行,可這小子還真是等不及……任性的小子!”
“哦。”
怪不得他有一月沒來看我,也讓我有些……
我以爲他是把興趣轉移到其他妾室身上,卻沒想到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居然也會關心自己的人民……其實除去任性的話,他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王了。不,我想這些做什麼!
冷飛絕的身影不由得浮現在了花慕容的面前,她一怔,急忙趕走自己腦中不該有的思緒。張五毒看了她許久,嘆息說:“你還真是不關心他。我告訴你,他已經昏迷了幾天了,在夢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你胡說什麼!”
“不信你看看他去。”
“他是死是活與我何關?”
“他若是死了,繼承王位的不知道是冷飛揚還是你腹中的孩子,你覺得冷飛揚會放過你嗎?你在這裡可謂是孤立無援,你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你最憎惡的那個。這點你應該清楚。”
“那又如何?”
“不要被自己的驕傲矇蔽了你的雙眼。不要後悔啊,孩子。”
“我從來不會後悔。”
“是嗎……但願吧。”
張五毒若有所思的望着花慕容,花慕容不再看他,但心到底是有些紛亂了。
夜深人靜。
花慕容在牀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深吸一口氣,終於不耐煩的起身。她走出門外,見到門口守夜的宮女,猶豫很久,正要說什麼,那宮女就急忙說:“姑娘是想要見陛下嗎?陛下就在自己的宮殿!”
“啊?”
“恭送姑娘!”
奴婢們突然都朝着花慕容跪下,花慕容一愣,然後有些身不由己的朝着冷飛絕的宮殿走去。她去宮殿的途中,無數的宮人們都朝她跪下,露出感激的神色。
她們雖然沒說話,但他們的眼睛都在說“去王的身邊”,“去王的身邊”!她們的眼神讓花慕容壓力很大,而她的腳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冷飛絕的宮殿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見冷飛絕。
她的到來沒有遭遇絲毫阻攔,冷飛絕宮殿中的人都近乎驚喜的看着她,紛紛對花慕容跪下,眼神恭敬而驚喜。
這樣的眼神讓花慕容的壓力頗大,她幾乎是逃一樣的到了冷飛絕的寢宮,心中也暗暗爲自己的決定而懊悔。
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來看這個男人,害的自己到這樣被動的地步!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到底……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