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齊國的王子花錯的生辰就要到了。
雖然花錯並未被冊封爲太子,齊王也還年輕,但是他只有王后一個後宮女子,而花錯是嫡子又是長子,是太子名正言順的人選。只有在最重大的場合,那個戴着面具的神秘王后纔會出現,從身形來看,大家都覺得王后應該是個妙齡女子,也應該有着絕美的容顏。因爲,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尊貴的王,也才適合做王后啊!
“這就是本次科舉的成績?”
“是的,陛下。”
“很公正,那些有學之士都有了爲國效力的機會,而官府也會涌入新鮮的血液。此事辦的甚好。”
“我也希望早點找人接班。”駱冰說。
“你想辭官?”花慕容心中一緊,但臉上帶着微笑:“難道你有什麼病症?我幫你看就是。”
花慕容說着,一把抓過了駱冰的手腕,而駱冰滿臉通紅的後退了幾步,深深的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那個對於男女之事很是懵懂的陛下又開始犯迷糊了,穩住神,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的說:“陛下,微臣的身體並無大礙。”
“既然如此,爲什麼要辭官?是覺得俸祿不夠嗎?”
“不,自然不是。”
只是看到您,便會有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就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要想抑制住自己不該有的情思,唯有遠離吧……
遠離您……
而且,您對我的依賴是在潛移默化之中的,這對您的成長並不好。
我總是會有離開的那天,到時候,您該怎麼辦?還不如,在現在就……
駱冰想着,猶豫不安的眼睛開始清明,而心中的疼痛只會讓他更爲堅定。花慕容微微皺了了眉,問:“你執意離開我?”
“陛下,現在齊國的一切已經進入正軌,陛下坐在王位,可以安枕無憂,也不再需要微臣了。一直以來,微臣只是輔佐陛下,爲陛下處理一些雜物,在陛下迷茫的時候給予支持……但陛下真的成熟了,長大了。所以,微臣也到了隱退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是我不需要你了?”花慕容銳利的眼神一直望着駱冰。
“是。其實陛下並不需要微臣了。”
“駱冰,不要任性了。你並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已經不再需要你?還是說,你希望我說出這樣的話,給你一個離開的理由?我是不會說的。”
“陛下……”
“你的辭官,我不準。除非是你願意呆在我的身邊,不然,你不能走。”
“陛下還需要我嗎?”駱冰苦笑:“可這樣,對我會是一種煎熬……”
花慕容愣住了。
她知道駱冰對自己的心思,卻沒有站在駱冰的層面,爲他着想過。若他真的愛慕者她,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深的思念,這種感情真是情何以堪吧……而她,非要這樣自私嗎?
“我放你走。”花慕容沉悶的說:“走吧。”
“陛下?”
“走吧。你說的對,我並不需要你。所以,走吧。”
“是。”
駱冰深深的看了花慕容一眼,起身離去,而花慕容見他離開,才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敲打着自己頭痛欲裂的頭部。一直以來,駱冰就是她的兄長,她的哥哥,她沒有想到駱冰也有離開她的一天。可是,既然是她的兄長,她總希望她過的好,能有着自己的幸福。
而這一切是她無法給他的。
“駱冰,走好。人生確實是這樣,總有分分合合,想相守到老,那是何等之難。但願你能找到真正的歸屬,重新回到齊國。我需要你。可是,我更希望你幸福……”
衆臣都不知道丞相爲什麼好好的就要辭官,暗中揣測他是不是得罪了齊王,但他們自然什麼消息都沒探聽到。
沒有了駱冰的宮殿更爲冷清,但花錯的生辰宴會還是在緊鑼密鼓的佈置之中。
駱冰走後,花慕容確實有很長時間的不適應,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只能強迫自己適應。她把精力放在新官員的任命上,唯唯把丞相之位留着——最適合做丞相的人只是暫時不在,而他遲早會回來的。
“陛下,不好了!王后娘娘在花園和,和國君起了爭執……”
“誰?”花慕容皺起眉。
“和俱東國的國君……”
“他怎麼來了?我不記得我邀請了他!”花慕容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這,這……”
“沒有邀請函的人是不能進場的。到底怎麼回事?”
“好像是國師大人……”
“鶴鳴?”花慕容一楞:“他到底想做什麼?”
“陛下……”
“好了,你下去吧,我一會會找國師問個清楚的。”
花慕容緊緊握拳,慢慢鬆開,過了很久才恢復平靜。如果駱冰對她是言聽計從的話,那麼鶴鳴就是無時無刻的給她找麻煩!而他這次到底想怎麼樣?
冷飛絕……
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會心痛,就會驚慌,就好像中了魔咒一樣!和他相處只有短短的幾個月,那麼多年不見,爲什麼還是不能忘懷?他來這是爲了報復嗎?
不,我不會讓他得逞,也不會讓他傷害錯兒的!
畢竟,這裡是齊國!
御花園。
“你是誰,你想對錯兒怎麼樣!”
“錯兒……是你的孩子?”
“廢話!”賀蘭飄怒目而視:“你不要對我笑,就算你長的再好看,笑的再嫵媚也沒用!我帥哥見多了!放開錯兒,放手!”
花錯不知何事被冷飛絕一把抓住小手,小臉漲得通紅,卻沒用哭,還真是好樣的。賀蘭飄見威脅冷飛絕無用,居然朝他衝了過去,順手拿起一根木棍就敲,也自然被冷飛絕輕易閃躲。花慕容心中微微嘆氣,只得現身,對賀蘭飄說:“賀蘭,別鬧了。”
“慕容你來了?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居然一直賴在這裡不走,還欺負錯兒!給我好好的教訓他!”
賀蘭飄一見花慕容前來救場,頓時多了幾分底氣,躲在花慕容身後指手畫腳,一副恨不得衝出去與冷飛絕就此生死互博一樣。
冷飛絕冰冷的眼神掃過她,嚇得她急忙又縮到花慕容身後,
而花慕容望着冷飛絕,淡淡的說:“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望你。”
“我不需要。我想,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齊國也並不歡迎你。”
“這就是齊國的待客之道?我已經沒有耐性了,慕容。”
“你……”
“這個孩子很可愛……是叫錯兒,對嗎?”冷飛絕彎下腰,面無表情的捏着花錯的臉蛋。
“你做什麼!”
花錯因爲驚慌過度,呆呆的站在原地,而花慕容已經忍無可忍。她“唰”的一下拔出佩劍,對準了冷飛絕的咽喉,氣氛也在瞬間緊張了起來。
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她目光炯炯的望着冷飛絕,每一寸肌膚都緊繃了起來。與她的緊張不安相比,冷飛絕倒是神色怡然。他用手推來花慕容的劍,說:“小心,若是不當心真的會刺傷我。”
“你以爲我不敢?”
“你當然敢。”冷飛絕笑眯眯的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刺傷我了。”
“你……”
“好了,收起你的劍——這裡人來人往,你也不希望我們就此宣戰吧。我來這並無惡意。”
“那你到底是來做什麼?”
“看你。還有錯兒。”
“你來看錯兒?難道你就是那個混蛋……”
賀蘭飄驚呼出聲,然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看花慕容,看看花錯,然後目光停在冷飛絕的臉上。
冷飛絕大大方方的任由賀蘭飄看,自然大方的態度也在不經意間得到了賀蘭飄的好感。花慕容察覺到賀蘭飄態度的轉移,也無心戀戰,對花錯說:“錯兒,過來。”
“叔叔……”
“他不是你的叔叔。過來!”花慕容厲聲喝道。
花慕容的態度讓花錯渾身一顫,有些懼怕的走了過去,而冷飛絕還是笑盈盈的望着花慕容,似乎一點都沒生氣。花慕容帶着花錯離去,賀蘭飄站在冷飛絕面前,仰着頭問他:“你就是那個男人?”
“是,我就是那個男人。”
“爲什麼那麼久不來找慕容?”
“什麼?”
“雖然她不說,但是她很寂寞……我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做事不計較後果,但慕容不行。女孩子所擁有的特權她一項都沒有。生錯兒的時候慕容險些死去,但她還是堅持要保住孩子,我想,她很愛錯兒,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冷飛絕笑着問。
“我也不知道。以前很討厭你,但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也不是一個壞人……我不想你們就這樣誤會了彼此。對慕容,一味用強可不行,要撒嬌,懂嗎?”
“撒……撒嬌……”冷飛絕的笑容終於有些凝固。
“是啊!知道她爲啥對我那麼好嗎,就是因爲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只要你勇於撒嬌,一定能贏得光明的未來!”
賀蘭飄說着,一把握住了冷飛絕的手,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而冷飛絕終於華麗麗的囧了。他看着花慕容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暗中佩服起花慕容的忍耐力,而若是站在他身邊的是這種類型的女人,他會折壽很多年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