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慕清寒對青蘿淡淡的笑,笑容嫵媚而充滿邪氣,青蘿只覺得一股寒氣涌上心頭。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怎麼拿石頭把皇上尊貴的腦袋給砸了,而她現在又落入他的手中……
“過來。要朕說第二遍嗎?”
慕清寒的眼睛微微眯起,帶着不動聲色的壓迫感,而青蘿只得硬着頭皮向他走去。她心中暗暗祈禱慕清寒貴人多忘事,已經把她忘記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奢望。
“爲朕剝葡萄。”
“是。”
青蘿心中暗暗磨牙,在銅盆中把手洗乾淨,然後細心的爲慕清寒剝葡萄。她本想好像扔賞錢一樣把葡萄迅速扔到慕清寒口中,沒想到慕清寒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微微酥麻的痛楚讓她臉色一變,如遇蛇蠍,想都不想的把自己的手指急忙抽出。慕清寒笑眯眯的望着她,用低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居然會反抗,真有趣。姑娘,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奴婢萬死!”
青蘿知道自己冒犯的男人就是當今聖上,而那人也記得她,恐怕此次是在劫難逃了。她一咬牙,跪倒在冰涼的地上,頭抵着地面,只盼望這樣令人捉摸不定的荒唐皇帝能因爲今天心情不錯而繞她一命。她不怕死,但她不想死!她不想自己的復仇計劃功虧一簣!
“告訴朕你的名字。”慕清寒說。
“奴婢叫青蘿。”
“你叫青蘿?”一雙手突然的捏住了青蘿的下顎,強迫她擡起頭來:“青蘿姑娘,我早說過,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呵”
在慕清寒的大力壓制下,青蘿被迫擡頭,見到的也是慕清寒俊美卻滿是邪魅的臉龐。她不知道明明楚離把她叫到這樣來到底是出於什麼打算,只知道那個該死的皇帝的爪子真是令人作嘔!
“你很美。”慕清寒望着青蘿,手輕輕滑過青蘿的面頰:“這樣漂亮的臉,真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你家王爺有心了。”
“皇上……在說什麼?”青蘿怔然的問。
“你們都退下吧。留青蘿一人服侍就好。”
眼見皇帝發話,圍繞着他的美女們都心有不甘的退下,諾大的房間只剩下慕清寒與青蘿二人。慕清寒獨自走進了內室,青蘿猶豫很久,也咬牙跟了進去。
內室中有一個巨大的木質浴盆,冒着絲絲的熱氣,而屋中若有似無的梨花香味更是分外怡人。慕清寒站在浴盆前,青蘿謹慎的距離他很遠,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她不知道這個邪魅的皇帝到底要做什麼,但他帶給人的恐懼與壓迫感竟是比隱忍殘忍的楚離而要重上幾分。
楚離,你到底要我到這來做什麼!你在哪裡!
“愣着做什麼?過來給朕寬衣,伺候朕沐浴。”
慕清寒慵懶的聲音傳來,青蘿四下環顧,再次確認房中沒有別的侍女,只得一咬牙前去。她從小錦衣玉食,未做過伺候人的工作,更別說是給陌生男子寬衣了。一種不敢置信的揣測瀰漫在她的心頭,她失神的用顫抖的手去解慕清
寒的扣子,但因爲緊張而不小心觸到了他光潔的皮膚,如遭火燎,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你害怕朕?”慕清寒含笑問。
“奴婢不敢。”青蘿急忙說。
“呵……原來你也有‘不敢’?繼續給朕寬衣。”
“是。”
青蘿緊咬嘴脣,強迫自己腦中什麼都不想,就把慕清寒當成一棵樹、一根草,但還是克服不了生理上的自然反應。
她唯一慶幸的是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而她深深的清楚若是她在慕清寒面前表現出厭惡、反胃這樣的情緒只能是死路一條。她暗自祈禱侍候完慕清寒沐浴後便能逃過此劫,但慕清寒似乎並不會讓她順心。
他一把抓住青蘿顫顫的,就是不敢觸碰自己衣衫的手,在面白如紙的少女的脣上輕輕一咬。然後,他滿意的見到少女故作恭敬的臉色果然在瞬間變了。
噁心的男人!
就算是再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巨大的恐懼與反感在瞬間向她襲來,她下意識的抓起揮手,狠狠朝着慕清寒觸碰她的地方打去。慕清寒他並未閃躲,而是抓住青蘿的雙手,一把把她摟入懷中,淡淡的笑道:“青蘿姑娘,原來你不管是否知道朕的身份,想打還是會打。你不怕死?”
“奴婢……奴婢……”
陌生、令人反感的男子氣息迎面而來,她緊咬嘴脣,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了。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得對慕清寒無禮,不得因爲一時的衝動破壞了整個計劃,但慕清寒一次次的挑戰她的極限!
“不要在朕面前裝出那副膽小討好的樣子,你裝的一點也不像。你是很美,但朕喜歡的是溫柔順從的女子,而不是一隻牙尖嘴利的小野貓。你說,朕要不要把你的爪子通通拔掉?一定很有趣……”
“放手!”
青蘿不顧一切的大喊,被忍耐已久的不適終於完全的涌了上來。她一手捂着嘴,強迫自己不要嘔吐,而那個慕清寒終於不耐煩了。他厭惡的放了手,看着在牆角不住乾嘔的她,說:“真是骯髒。原以爲楚離送我的禮物會是個驚喜,沒想到是你這樣無趣的女人。快把你自己洗乾淨。”
楚離送他的禮物?難道楚離買下我不是因爲看上我,而是因爲要把我送人?而且是送給這個混蛋?
楚離,算你狠!原來我就像個小丑一樣,只是你眼中的工具罷了!事已至此,恐怕是所有的計劃都有變,我也只能鋌而走險。既然找不到你篡位的罪證,若是皇上死在你的府中,或是你的下人得罪了皇上,你也一定會被獲罪吧!呵呵……
青蘿想着,呼吸逐漸平穩,嘴角也浮現出一抹冷笑。慕清寒皺着眉看着她,低着頭,冷酷的問:“你不願意跟隨朕?”
“是。”青蘿仰着頭,毫不畏懼的說。
“呵呵……爲什麼?”
“奴婢是南詔王的人,一女怎麼可以事二夫?”
“可既然楚離把你送到朕的身邊,你就已經是朕的女人了。你逃不掉。”
“請容奴婢考慮。”
青蘿淡淡的笑,
神情平靜。她的手慢慢伸向衣袖中的迷藥,一咬牙,迅速把它灑向慕清寒。可是,慕清寒比她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望着地上散落的藥粉,嘆息般的說:“早就說過朕不喜歡女人反抗朕,你爲什麼就是不聽?你啊……”
慕清寒說着,一把把青蘿抱起。陌生的懷抱是那樣的令人恐懼,青蘿在他懷中不住的尖叫、踢打,但他都不爲所動。走到房中還散發着熱氣的巨大木盆中,他停住腳步,猛地把青蘿扔了下去。
“咳……咳……”
青蘿不習水性,在水中被嗆到,急忙浮出水面,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慕清寒見她浮起,氣定神閒的把她的頭再次按入水中,讓她幾乎窒息。
好痛苦!都不能呼吸了!難道真的要死在這個混蛋手裡?放手!
時間一分一分流逝,慕清寒沒有鬆手的意思,冷漠而疏離的笑着,笑容幾近完美。溫熱的水中,青蘿閉着眼睛,讓自己的眼淚肆意在水中流淌。缺氧的感覺是那樣的痛楚,她已經沒力氣掙扎。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因爲憤怒想取了她的性命,但她已經無力反抗了。
好累啊……真的,好累……
就算是處心積慮的見到了楚離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當作禮物送給了別人?青蘿,你只是一個卑賤的青樓女子,除了容貌之外,你什麼都沒有。你原以爲你的容貌能幫你達成心願,但你卻忘了楚離重的只是利益,豈是一個會被美色所迷惑的人?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原來窒息的感覺是這樣難受,原來重新面臨死亡是這樣的心有不甘卻又力不從心……爹,娘……我已經盡力了……我好累啊……
在水中,青蘿慢慢的放棄了掙扎,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再次瀕臨死亡的瞬間,她的眼前浮現出了與爹孃、弟弟在一起的場景,臉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可是,在下一秒鐘,她就看到了玉府被鮮血染紅的場景。那麼寵溺她的家人都被刀劍砍倒在地,玉府雪白的梨樹上也沾滿了血紅。那些人倒在地上,都在喊“絲縈”,“絲縈”……
不,我不能死!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讓楚離風流快活,讓我家人慘死嗎?我不要!
青蘿想着,猛地張開眼睛,用盡最大的力氣浮出了水面。當久違的空氣終於浮現的時候,她貪婪的呼吸着,不住的咳嗽,已經連擡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慕清寒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見青蘿重新浮出水面很是意外,重新來到了木盆邊。他笑着一把揪起青蘿的頭髮,溫柔的說:“居然這樣都沒死,你還真是倔強。不過,我喜歡。”
“放……放手……”
青蘿無力的搖頭,想逃出那個男人的掌心,卻到底是力不從心。她一點點,細心、堅持的在掰着慕清寒抓住她頭髮的手指,因爲極度的缺氧而力氣柔柔的,說是在反抗,但更像是溫柔的撫摸。
一開始的刻意隱忍早就敵不過下意識的反抗,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爲什麼要討好他、畏懼他?他是那個人的兒子,也是殘害玉家的兇手!就算死,我也不要他陪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