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她不期望他能對她笑臉迎人,但看着他頭也不回地走掉,她又覺的很失落,她是不是很犯賤?別人理她的時候,她卻故作清高的樣子不理別人,別人現在不理她了,她倒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整理好情緒,她決定將這一切拋諸腦後,認真工作。
她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時,看到坐在上次缺席位置上的陸相濡時,她的神情爲之一愣。怎麼回事?那個所謂的大人物竟然是陸相濡,更巧的是她們竟然又一次合作了!
他正低頭看着資料,像是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他擡頭朝門口位置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他只是抿緊了薄脣,隨後又沒事一般繼續瀏覽手上的資料,當做她不存在一般。
許深深做足了呼吸,儘量不讓自己因爲他而受到影響,來到屬於她的位置坐了下來。
接着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進來的是羅伯斯和他身邊的助手。
“陸總,你好!”羅伯斯一進來就朝陸相濡坐的位置走了去,同他握了握手,笑容可掬。
陸相濡輕柔一笑,“羅先生,請坐。”
羅伯斯就坐後,他朝許深深看了眼,讓她開始做翻譯記錄。
許深深開始翻譯兩人的對話,陸相濡故意一句話說得很長,她跟的有點累,但是表述還算完整和準確。
最後到了簽約這塊了,陸相濡突然朝她看了過來,目光裡充滿了複雜。
許深深皺着眉頭,他不會又要使出什麼招式來對付她吧?
事實上陸相濡是在想,她怎麼就不知道反抗?
陸相濡突然將手放在合同上面,擡起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四周的人,突然嚴肅起來,“這個合同,我不能籤。”
羅伯斯臉色一變,不明所以地問道,“陸總,覺的哪裡不對勁?”
他扭頭笑道,“我覺的都挺好的,唯獨羅先生請的這位翻譯人員,我覺的很不合格,羅先生在選人上面都這麼馬虎,可見對待這個合同並沒有投入太多心思,請問我又怎麼敢將幾千萬的生意交給你?”
許深深心頭一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脣動了動,心裡有些發抖。
他可以因爲她拒絕他而不理她,但他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疑她的能力,剛纔的翻譯,她已經表現地淋漓盡致了,可說是表述沒有任何問題。
羅伯斯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陸總,許小姐是從中國聘請來的,英語水平應該還不至於那麼差,你看……”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英語很差?聽力有問題?”他挑了挑眉,斜挑起眉毛,不悅地說道。
羅伯斯越是急着解釋,表述就越亂。
“陸總,羅某絕沒有此意,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不如我換個翻譯官,改天我們再繼續談合同的事?”羅伯斯一副討好的樣子,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不想失去陸相濡這個大客戶。
陸相濡突然臉上的表情一變,語氣跟着一轉,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既然羅先生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只能勉強接受你的意見,換翻譯官,繼續談合同的事。”
但是許深深臉色沉了下來,她直接打斷他的話,冷着一張臉問道,“陸總,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和我單獨談,重新找翻譯官,就能避免這個問題了?”
“找個有能力的翻譯官,我就算表達有誤,她也能隨機應變翻譯出來,而你行嗎?”陸相濡直接一盆冷水潑在她頭上,令她無言以對地瞪着他。
羅伯斯忙插話進來,“陸總說的有道理,和許小姐的合作到此爲止,你現在可以離開會議室了。”
許深深的臉氣得一青一白的,從來還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被人直接當面辭退。
“許小姐請吧!”羅伯斯的助手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拉開門,讓她出去。
許深深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她嚯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會議室。
可當她走出會議室的剎那,陸相濡驀地勾起了嘴角,心裡想着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她出來後就後悔了,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啊!如果這次是mic來擔當翻譯官的任務,估計就不會出現這種紕漏了,而如今案子交在她手上,就變成了這樣,叫她回去如何交差?
咬了咬脣,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陸相濡從會議室出來時,羅伯斯叫住他,“陸總,能否賞個臉,一起共進晚餐?”
他連頭也不回地說道,“謝謝羅先生的美意,陸某還有點事,可能無法抽出時間陪羅先生共進晚餐。”
羅伯斯也不惱,忙附和着,“沒關係,是羅某考慮不周全。”
“羅先生客氣了,那陸某先走了。”陸相濡連一秒的時間也不想浪費在這上面,只想離開。
“是,陸總你慢走。”
陸相濡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他的車前站着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纔離去的許深深。
他勾了勾脣,面帶笑意,朝她走了過來。
“許小姐有事?”
許深深當着羅伯斯的面,朝她吼道,“陸相濡,你公報私仇?卑鄙!”
他絲毫不受她話的影響,拉開車門,一隻手搭在車門上,表情坦蕩蕩,“許小姐,喜歡隨便污衊別人?還是許小姐從來不懂得反省自己?”
她從他的眼裡讀出一絲戲謔,他根本就是在報復她,報復她拒絕他。
這男人沒想到這麼卑鄙,居然假公濟私……
“陸相濡,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不順從你,你就報復我,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公事是公事,你就不能用一顆平常心來對待?”她氣得臉色泛白,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出差,卻弄成這樣,她比任何人都難過,但罪魁禍首卻絲毫不覺的哪裡不妥。
“我聽不懂許小姐在說什麼?你能不能用正常的表述方式重新再表達一次?”他很欠扁地笑了起來。
她用力捏緊了拳頭,如果她再表述一遍,估計她是真的瘋了!
“陸相濡,算我眼睛瞎了,纔會認識你這種男人,沒有一點風度!自私自利的男人。”她甩了下袖子,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他用力扣住手腕,甩在了車門上。
他整個人附身而下,看着靠在車門上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嘴角危險地勾勒了下。
“我自私自利,我忘恩負義,我把別人的愛踐踏在地上,比起你,我做得還不夠!許深深,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怎麼傷害我的,就該承受我對你的傷害。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他從她身上退開,表情變得十分地冷漠。
她總算見識了他的另一面,她突然明白,她和他真的回不去了!不管她傷不傷害他,她們都回不去了。
“很好,陸相濡,用你的方式來傷害我吧!我不會默默承受的!”她會反抗的!或者她會選擇和他不碰面。
“……”陸相濡一隻手放在兜裡,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在傷害她的同時,他也承受着非人類的痛苦,那種痛只有他才知道。
許深深,爲什麼要讓我變成這樣!原來可以爲了愛一個人而變得瘋狂,也可以爲了恨一個人喪失理智,他現在連自己在做什麼都茫然了。
從來沒有這麼受傷過,她現在連看他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了,除了轉身離開,她不知道她還能用何種表情面對他。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狠狠地出這口氣。
可是她知道,如果那巴掌真扇在他的臉上,估計兩人的關係真會變得無法挽回。
陸相濡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面,點燃一支菸,猛吸了一口,嗆人的煙味差點令他咳出來。
連他最喜歡的煙味,此刻也變得特別難聞了!他將菸頭從車窗口扔了出去,把了把發,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然後將她遠遠地甩在後面。
他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原本打算的幾天出差,現在變成了兩天出差,許深深回到酒店,收拾着東西,準備馬上返航回大陸。
外面的門被人追債一般敲着,許深深將東西放一邊,轉身來到門前,透過貓眼看着外面的情況,突然咬緊了下脣,怎麼回事?外面怎麼會有警察?在她晃神的時候,門外的人擡起手又敲了起來。
許深深慢騰騰地開了門,望着外面的一羣人,不明所以。
“請問有事?”
“你是許深深小姐對吧?”警察亮出自己的證件,看了她一眼問道。
許深深點頭。
“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懷疑你是出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