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街叫賣,引來不少看熱鬧的,有人挑挑揀揀,有人偷偷冷笑,還有一老頭翻了半天問有莎朗斯通的《本能》沒,一說沒藍光版的,老頭搖搖頭留了句“你這攤開不長”,拍拍屁股走了。
“爲什麼開不長呢?爲什麼呢?”我學着電視裡某喜劇明星的口味向王老五反問,王老五把臉扭到一邊,“別理我,大爺煩着呢。”
誰知沒過多久,真有位大叔領着幫無賴模樣的人過來搗亂,一上來就把攤位上的紙盒踢得一塌糊塗:“喂,不長眼的小子,知道這裡是誰罩着的嗎,就敢出來混?”
我見這位走路都跟螃蟹似的,八成也是黑社會之流,當即站起身畢恭畢敬鞠了一躬,伸手一指王老五:“老大,我什麼也不知道,都是他指示的。”
王老五怒了,心說你這演漢奸呢,還沒插話我一扭頭眼裡寒光一閃,抽出一把匕首就插他胸口上了,望着拔出匕首時濺到臉上的一絲番茄醬,王老五在那一刻緊緊拉住我胸前衣襟,恨恨說道:“你這個叛徒,豪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一手捂住他眼,將之推在地上,收起匕首對來搗亂的大叔說道:“我已經無路可退了,老大收留我吧。”
那位大叔蒙了,癔症了半天,才捋捋袖子罵道:“你們他媽的演《英雄本色》呢?老寧我今個遇見個女俠就夠倒黴了,還來倆添堵的,給我拆他們招牌。”一揮手,幾個手下如狼似虎就撲了過來。
“打架?”王老五從地上又爬起來複活了,“少不了我,看我的天馬流星拳。”
“詐屍啊!”我也不知從哪兒抽出兩根雙節棍,上下揮舞把這些人一頓胖揍,眼見把人都打倒在地還意猶未盡,又舞了陣棍花,結果一不留神一棍把身邊的王老五給砸暈了,又反手一棍把自己也給撂倒了。
靠,這撞得哪門子邪運,躲在一旁大樹後面的老寧看得真切,心裡一陣竊喜,一個個踢醒手下上去打量兩人,還真都暈了,趁着衙門裡的捕快沒來,將兩人五花大綁抓了回去。
一路上穿街過巷,兩人被押到一處隱蔽的倉庫,鎖在陰暗的地下室內,一等這些人離開,我第一時間睜開了眼。
“有必要用這種腦殘的方法混進來嗎?”王老五很是不滿地問道,他也是詐死。
“最簡單的往往也是最直接的,什麼人會找一個擺地攤的麻煩,除了城管就是黑社會,所以我纔打算上門套點消息。”我侃侃而談,很是得意。
王老五輕鬆弄斷身上繩索,給我一個白眼:“你就裝吧,就你那拙劣的演技幸虧不是上奧斯卡,不然金酸梅獎咱倆是跑不掉的。”
“你錯了,我的目標是上CC*,所以沒有最雷,只有更雷!”
“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大搖大擺找他們老大喝茶!”我一腳踢開反鎖的大門,出門高喊:“有賊啊!抓賊!”
這一嗓子當即就炸開了鍋,整個倉庫熱鬧起來,王老五嘆氣搖頭:“有必要搞得這麼囧嗎?”
我不理他,趴在牆上豎耳朵聽動靜:“大部隊好像從東面趕來,看來他們的老巢在哪兒。”
“那就直接殺上去吧。”王老五又亮出了他招牌似的小刀,忍不住先颳了下鬍子。
“靠!你不是一向負責耍帥,幹嘛搶俺飯碗?”我這下驚到了,忍不住吐了個槽。
“好多天沒颳了,好煩啊!”王老五繼續慢條斯理地颳着,“偶不急,你先慢慢聽着,人來了打聲招呼。”
“那您忙,偶去小個便先。”我一扭頭,誰知迎面跑來一男一女,跟兔子似的撒丫子飛快。
“你這人太不夠意思,偶救了你你卻自己先逃。”
“偶這不是帶你一起跑路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這也叫跑路,被人追着屁股跑,你不說自己是神偷,不能把咱倆一下子整出去?”
“你當我是大衛斯高飛,偶可不會脫困遊戲。”
說話間已來到近前,我這時看得分明,女的是找了半天沒找到的櫻櫻,男的不認識但看模樣舉止很像自己要找的小販,心說你們咋整到一塊去了?
眼見兩人屁股後頭跟了一羣人,看樣也是窮途末路,當即衝櫻櫻招招手,一指身後的地下室,示意兩人進去。
櫻櫻一見是他,二話不說馬不停蹄就鑽了進去,身旁的司空空空看他們認識,急剎車停在門口:“怎麼老熟人?要不要請我進去避避風頭?”
“少廢話!”我飛起一腳把他踹了進去,跟王老五反手帶上大門,也躲進了屋內。
因爲門上的鎖已被弄壞,只好在倉庫裡找了幾隻鐵箱子把門堵上,直到外面的人使勁撞門也無濟於事,幾人才長出一口氣各自坐在了地上。
“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這是不是那小販?”我指着司空空空問櫻櫻。
“是他。這小子原來是個竊賊,沒想到得罪這裡的地頭蛇山寨組的老大,被抓了進來,至於給那小姑娘送碟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自己問吧。”櫻櫻擦了把汗,氣喘吁吁的。
“喂!別把我說的那麼難聽,所謂竊書不爲偷,我從來只偷盜版書,算不得賊。”司空空空大聲辯解,居然還很是得意。
“偷盜版書就不算賊了?你賣小姑娘光碟怎麼回事?”
“這個……”司空空空伸出個手指頭撓撓臉,還張不開嘴了,我心說你那算什麼萌系表情,飛起一腳把他給踢飛到牆上去了,“沒事別裝人妖,快給老子坦白。”
“你這也太暴力了吧!”司空空空把頭從牆縫裡拔出來,忿忿不平,“我不就想幫一個小姑娘完成心願,有錯嗎?”
“那你就別囉嗦,趕快說實話。”
“話說那是一個伸手不見六指的夜晚……”司空空空仰着頭開始回憶前塵往事,原來當初司空空空去偷東西正巧選中雨兒的家,他趁家中無人之時偷偷進去翻箱倒櫃,沒想到在雨兒的臥室找到了她的照片還有日記,知道這個小姑娘想學口語準備蒐集全套的《老友記》,因爲零花錢不夠正在攢錢中,他一時被雨兒好學的精神打動,決定假扮賣光碟的幫她完成心願……
“打住!”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插嘴,“你是被感動了?我看你就是個蘿莉控,想製造機會完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麼啊?我是那種人嗎?”司空空空眉毛都豎起來了,強力反駁。
“我看還是像蘿莉控。”王老五在一旁居然也認同。
“喂,你們到底讓不讓我說完?我這醞釀了半天的感情還沒抒發呢?”司空空空滿腹都是怨言,怎麼遇上這麼兩個神仙。
“都給我閉嘴,繼續聽故事。”櫻櫻不耐煩兩人囉嗦,伸手把他們嘴給捂上了。
司空空空繼續開講:“……本來一切很順利,但是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條街上的地頭蛇山寨組發出了禁制令,不準任何人在廣場上做買賣,本來我無所謂也不靠賣盜版謀生,但是跟雨兒的約定還沒結束,我只好冒險繼續交易,結果就被那些傢伙盯上了。”
“你是說這些人是做盜版的,也就是我們說的山寨貨,沒想到這年頭搞山寨的也都混成黑社會了?”歐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別說這個了,門就快被砸開了,接着怎麼辦?”王老五指着大門給他們提醒。
“他們手裡有槍,而且還有個高手在撐腰,我們就這麼衝出去,恐怕討不了好。”櫻櫻又把自己遭遇神秘高手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人家有新武器,咱們也有山寨貨啊。”我翻開倉庫裡的箱子,目露喜色說道,“看看這裡的傢伙吧,沒準能派上用場。”
幾人探頭一看,原來這裡竟是山寨組存貨的地方,箱子裡什麼都有,什麼手機、相機、光碟、玩具,全都是冒牌的。
我拿出個相機,又塞了一兜的手機電池,背上一把仿真玩具槍,戴上副墨鏡說道:“哥們今個要玩真人CS去了!”第一個踢開大門衝了出去。
外面那些人見他自投羅網殺了出來,嗷嗷着就撲了上來,誰知我反手射出一梭子*,把這幫人射得鼻青臉腫:“山寨AK-47,*也不是鬧着玩的!”
見還有人不怕死想撲上來,我另一手從兜裡掏出相機,咔嚓咔嚓連按幾下快門,閃光燈閃得那叫一個陽光璀璨,把幾個人全照成睜眼瞎了,一腳一個跺翻在地,扛着槍繼續前行,頗有千里不留行,十步殺一人的豪氣。
耳聽拐角處還有人衝來,我順手扔過去幾塊手機電池,捂着耳朵蹲在牆角,耳輪中就聽轟隆幾聲,一幫趕來救援的人全被炸成了黑老包,抖抖頭上落得灰感嘆:“劣質電池抵得上*了。”瞅個空子,在煙霧瀰漫中又衝了過去。
我殺得痛快,不知不覺卻把戰線推進到敵方深處,山寨組突然收縮包圍圈將他困在當中,一摸兜裡的炸彈(手機電池)沒幾個了,再按快門也他媽沒電了,山寨貨就是經不起折騰,扔下這堆破爛正要再秀渾身肌肉,人家卻都掏出手槍準備把他射成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