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後一日,天微冷,但人鼎沸,整個大夏西北,甚至各州之地的大夏子民,近階段全部紛紛涌進神京城這座雄城,想要近距離感受一下新帝登基的風采,以及浩蕩帝威,畢竟這是開國之後,近百年來唯一的登基大典。
不過這登基大典還未開始,一個大八卦就已經在神京城炸開。
據說昨日早朝之時,皇太孫殿下召見大夏三王入皇極殿述職,而那老北安王竟然於馬車之藏了一羣妙齡女子,偷偷帶進了白帝宮。
皇極殿外的皇城護衛軍自然將其攔住,可那一羣鶯鶯燕燕也不是善茬,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使得莊嚴肅穆的泰和廣場之上極爲喧囂,讓一同上朝的文武百官大開眼界。
這後果自然是新帝大怒,責令老北安王以後在神京城上早朝不得再次乘坐馬車,只能步行。
老北安王不愧是大夏民衆的快樂源泉,從不讓人失望,但是大夏王朝的重頭戲依然是明日的登基大典。
其實按照大夏律法,當趙御於圜丘臺五劍定乾坤,昭告天下之時,他就已經繼位爲大夏之主,成爲整個中原人族唯一的意志,而明日的登基大典,則預示者其正式加冕爲帝,君臨天下。
但是很少有人注意,這位被子民們津津樂道,心悅誠服的扶搖大帝,自正式進入大衆的視野,再到登基爲帝,只有短短四個月,而在此之前,趙御卻已經在外漂泊了一十六年。
神京城東郊,道宮附近。
一大早這琉雀的叫聲就嘰嘰喳喳吵的人兒睡不着,這讓言言姑娘很是惱怒,前幾天剛剛陪着請夏在神京城內滿大街的尋覓琉雀,但是卻未見一隻,而一到了郊外,特別是這靈氣十足的道宮附近,這琉雀就變得吵鬧的很。
正思索着要不要冒着嚴寒爬起來,給這些可惡吵鬧的雀兒來點顏色看看,楚言言便聞到了一股極爲濃郁的香味鑽入自己的瓊鼻,而且這種香味似曾相識,常常在夢裡出現。
正歪着腦袋思索間的姑娘,突然靈光一閃,一下子猛地自牀上坐起,脫口而出道:
“火鍋!”
半刻鐘之後,院子的大門被輕輕敲響,已經洗漱穿戴完畢的言言姑娘打開門,就看到樑破那異常魁梧的身軀出現在門外,同時醇厚磁性的聲音響起。
“姑娘,殿下在隔壁院子備了火鍋,特來邀請你一敘。”
來了神京城之後,每逢大事,趙御逐漸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召集相熟的人聚在一起,來上一頓火鍋,也許作爲上位者,作爲帝王,越來越孤獨是註定要揹負的宿命,但他還是想讓那一天來的晚一些。
苦茶院內,火鍋的香氣將鋪面而來,還在不斷往外擴散着,許久未見的月牙兒,一舉一動魅惑依舊,近日裡來,月牙坊憑藉趙御的火鍋,可是狠狠地大賺了一筆,雖然這種簡單的做法被其餘酒樓給學了去,但是火鍋最重要的不傳之秘,湯底,可是被她給捂的嚴嚴實實,而且還在不斷改良之中。
院子裡的人比上一次又多了很多,年輕書生元白和他的妻子也在其中,此時正吃的起勁,就連這極爲寒冷的神京城氣溫,也變得不再那麼難熬,在火熱的食物下肚之下,全身都變得滾燙了起來,隨後美滋滋地哈出一口熱氣,便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沉穩年輕的聲音。
“元白,據說你今日要去神京城尋一處房子?”
元白轉過頭,看着一旁,皺着眉頭,吃的很認真的年輕帝王,開口迴應道:
“是啊,這幾日總在客棧住着,也不是辦法,所以準備在神京城尋一處院子,最好離殿下的白帝宮近一些,殿下知道我怕冷,可以少走幾步路,總是好的。”
“大夏律法嚴苛,你入朝爲官,還要經過一系列的流程,例如來年開春的就朝試就必不可少,我現在雖然讓你做御前幕僚,但是你因爲沒官職在身,所以還不能享供奉,我也不好隨意劃宅子給你,不過你可以和我買,我低價給你。”
說完之後,趙御放下碗筷,一臉認真,這回輪到周圍衆人一臉驚奇。
“殿下您貴爲大夏之主,還做這地產的買賣不成?”元白喃喃問道。
趙御輕輕擡頭,看向年輕書生,然後淡淡開口道:
“這有何奇怪,這神京城的屋宅都是有着房契的,屬於私人財產,所以就算我是大夏之主,也不可隨意搶奪,這是大夏律所明文規定,而湊巧的是,這幾年我讓月牙兒在神京城購置了不少房產,所以可以低價給你。”
“那殿下出售的價格是多少呢?我知這神京城寸土寸金,殿下可要手下留情啊。”
元白看着趙御的眼神之中透着可憐巴巴,而身邊的妻子李月娥也豎起了小耳朵認真傾聽,不單單是這二人,整個院子裡的人都想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
趙御擡起右手,豎起兩根修長的手指,隨後輕輕開口說道:
“神京中段,二屋一小院,二兩三文錢。”
“殿下慷慨。”
元白抱拳一禮,輕噓一口氣,而其餘人等也紛紛驚奇,這二兩三文錢這個數字是怎麼個由頭,只有在趙御身旁吃着東西的胭脂姑娘聽後,擡起頭,輕輕地笑了起來,兩個大眼睛彎成了月亮。
這是獨屬於他和她之間的秘密。
一頓熱辣的火鍋下肚,衆人都是撐着肚子回去,趙御也回了白帝宮,道宮郊外的苦茶院對於他而言,就像是曾經那一月無憂慮,泡着腳,彈琉雀的日子,偶爾還能回去看看,但是這種生活已經漸行漸遠,只能留作回憶放在心中。
白帝宮,御花園,玄天木之下。
兩個年輕的身影的相對坐着,神樹玄天木的綠精靈籠罩之下,像是一個春天般溫暖的結界,沒有絲毫冷意和寒風可傳入,冒着熱氣的水盆內,胭脂姑娘的小腳踩在趙御的大腳之上,而且還調皮地踩了踩,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不可方物。
“明日起,你就將是這大夏王朝的皇后,母儀天下,可準備好?”
年輕帝王聲音中帶着一絲逗趣,而對面的胭脂姑娘則皺起了小臉,開口道:
“自然是沒有,說實話,我到現在依舊是雲裡霧裡,有些迷糊。”
趙御聽後微微一笑,擡手捏了捏姑娘的臉蛋,輕聲說道:
“帝后掌管內務財政和三宮六院,你這麼能賺錢,這點財政自然難不倒你,而且這後宮就你一人,所以啊,和現在一樣好好生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