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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惡人谷?”眼見着燕南天一臉怒容,聞得此言,白髮青年卻是不由得疑惑出聲:“你怎麼知道他如今就在惡人谷?”
“今日我來尋你的路上,遇到了十二星相中的狗迎客和猴獻果,他們兩個想要劫沈輕虹的鏢貨,被我所敗,他們爲求活命,便將江琴的下落告知了我。”燕南天口中沉聲道:“這個卑鄙小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哼,你想殺他我不反對,只是,”白髮青年皺眉道:“我覺得那猴獻果說的未必是實情,當時他的性命在你燕大俠手中,或許是故意捏造一個假消息,想引你燕大俠去惡人谷送死也說不定!”
“嗯?”一聲沉吟,燕南天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猴獻果那廝騙了我,江琴或許不在惡人谷?”
“沒錯。”白髮青年淡然出聲道:“我若是江琴,得到了江兄用全部家產兌換的夜明珠,絕對不會因爲害怕燕大俠報復,而躲進惡人谷這種失去自由的地方,這個世界上,金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不可否認,只要有錢,有的是辦法喬裝改扮,到時候只要隱姓埋名的找個地方躲起來,畢竟天下如此之大,以江琴的狡猾,想要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恐怕就算是你燕大俠也絕不可能輕易的找到他…….”
聞得此言,燕南天不由得爲之一陣沉默,但是,半響之後,他還是道:“不管如何,眼下就只有這麼一個消息,我一定得去惡人谷去看看!惡人谷又如何?以某家的一柄鏽劍,便能將它蕩平!”
或許正邪善惡有分。但是,從某一種方面來講,燕南天和邀月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爲人都很傲氣,好聽一點是高手的氣度。難聽一點就是目中無人。總以爲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就能橫掃世間的一切,卻忽視了一樣和武功同樣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計謀!
有時候武力可以打破任何計謀,但有時候計謀也可以秒殺任何武力,兩者之間各有優劣,最好是能夠文武兼備,才能夠擁有勘破、超脫一切的根基。而不是單純的只是成爲一個強者。一個謀士!
白髮青年眼見着燕南天一副不將惡人谷放在眼中的模樣,卻也並未出言提醒什麼,只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暗歎道:“什麼天下第一神劍,卻也不過如此罷了,原本還指望你去對付邀月,看來我得重新算計了!唉,缺失了記憶真是讓人苦惱。否則,以本尊的能耐。一定能夠把握到此方世界的運轉走勢,何須如此謀算,耗費心力……..”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黑水玄功雖然邪乎了一些,但不可否認,確實是天下間最可怕的武功!”燕南天看着白髮青年,口中嘆息道:“若不是你身上有病患,只怕早已經是天下無敵了,便是我也敵你不過。”
“哼!”白髮青年漠然出聲道:“廢話少說,我餓了,你的兔子烤好沒有?”
“哈!”燕南天一聲輕笑,揚聲道:“常聽楓弟說起你是非美食不入口,看來,我這天下第一劍客若是改行去當廚子,說不得也會很有前途!”
夜色沉沉,篝火熊熊,映照滿天星斗,兩個爭鋒相鬥的故人,一個睡得正香的嬰孩,世間緣分,總是如此奇妙。
第二天大早,兩人便就一起早起上路,白髮青年似乎對燕南天並不感冒,打發這個蹭車的傢伙在前趕車,而他則抱着嬰孩在車廂裡靜坐修煉。
午間剛過,燕南天駕着馬車停在鄉野間的一片瓜田處,瓜田裡散發出象徵着豐收的清香,一個農家少婦,懶洋洋地坐在瓜田旁,樹蔭下。
她半敞着衣襟,露出了那比瓜田裡的瓜還要成熟的胸膛,正以比瓜汁還甜的乳汁,喂着懷抱中的嬰兒,涼風入懷,她似乎已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她的胸膛。農村中本也有不少輕薄的小夥子,她平日也被人瞧得不少,兒子都有了的人,哪裡還會在乎這些,但此刻,她卻覺得這雙眼睛似是分外不同。
她不由自主張開了眼,只見旁邊一株樹下,果然有個陌生的大漢,這大漢身軀並不甚雄壯,衣衫也不甚堂皇,面目間更帶着幾分憔悴之色,但不知怎地,看來卻威風得很。而在大漢身後的一輛馬車上,擺着兩副棺材,上面還坐着一個模樣清俊的青年,只不過,這青年的面容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彷彿正生着大病。
而且,讓人感覺奇怪的是,這青年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但卻生着滿頭白髮,更奇怪的是,這麼條大漢和青年,兩個大男人懷裡卻帶着個嬰孩。
這少婦雖覺得有些奇怪,也不理會,又自垂下了頭,只聽那青年懷抱中的嬰兒,突然啼哭起來,哭聲倒也洪亮。她才做媽媽沒多久,心中正充滿了母性的溫柔,聽得這哭聲,忍不住又擡起頭,這一次她便發覺那大漢盯着她胸膛的那雙眼睛裡,並沒有什麼色迷迷的神情,卻充滿懇求之意,不禁一笑,道:“這孩子的娘不在麼?”
那大漢搖頭道:“不在。”
“唉……..”而那白髮青年卻是忍不住的爲之一聲嘆息,隨即輕輕合上雙目,眉宇之間,滿是苦澀。
少婦沉吟半晌,道:“看來他是餓了。”
那大漢點頭道:“是餓了。”
白髮青年看了眼懷中的嬰孩,口中道:“這位大嫂,我這還有一些銀兩,咳咳…….請你行行好,幫幫忙……”
少婦也瞧了瞧自己懷中的嬰兒,隨即笑道:“銀子就不用了,把孩子抱過來吧,我來喂他,反正這幾天我吃了兩隻雞,奶水正足,我家小妞兒也吃不了。”
聞言,那大漢威武的面上與白髮青年蒼白的面容上,頓時齊齊流露出一絲喜色,趕緊道:“多謝。”
隨即,那大漢從白髮青年的手中接過嬰孩,小心翼翼的遞給少婦,只見這孩子胎毛未落,出生最多也不過幾天,那細皮嫩肉的小臉上,卻已有了條刀痕。
那少婦不禁皺眉道:“你們帶孩子真該小心些,這孩子的娘也真是,竟放心把這麼小的孩子交給你們兩個大男人。”
白髮青年兀自沉默不語,那大漢卻是忍不住的慘然道:“這孩子的娘已死了。”
少婦聞言愣了一愣,伸手撫摸着這孩子的小臉,黯然嘆道:“從小就沒有孃的孩子,真是可憐。”
那大漢仰天長長嘆息了一聲,垂目望向孩子,心裡也正有說不出的悲哀,說不出的憐惜。這孩子生來似乎就帶有厄運,初生的第一天,就遇着那麼多兇殺、死亡,他這一生的命運,似乎也註定要充滿災難,可憐他什麼也不知道。此刻,他那張小臉上,反似充滿了幸福的微笑。
“咳咳…….”白髮青年口中忍不住的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這孩子一個,只要活着,有時候便是一種天賜的幸運,咳咳…….”
“兄弟,你的身子怎樣?”那大漢見狀,急忙來到白髮青年身側,擡掌貼在他背後,渡過一道真氣,欲要住他平復體內的病患。
白髮青年止住咳嗽,只見他臉上一道紅氣流轉,旋即整個人便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隨即,黑水玄功運轉,體內自有一股雄勁勃發,轟然之間,生生的震開了那大漢的手掌,口中罵道:“燕南天,你有沒有腦子,你那嫁衣神功真氣灼熱如火,與我的黑水玄功正是相剋,這般度氣傳功,只怕非得給你治死不可!”
眼見着白髮青年臉上青紅二氣流轉,半響之後,方纔被一道黑色水氣吞沒,漸漸恢復正常,只是蒼白更甚先前,燕南天不由諂諂的道:“兄弟,真是對不住,我一時驚慌,卻是忘了這茬。”
“咳咳…….”白髮青年皺眉道:“今天時間也不早了,等孩子吃飽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趕了一天的路,我們受得住,孩子卻不一定……..”
“唉……..”燕南天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道:“這裡離惡人谷還有一段距離,可恨江琴那廝,某家抓到他之後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咳咳…….”白髮青年輕輕垂頭,嘆息道:“只盼你的消息別出錯纔好,我大老遠的拖着一副病體還帶着一個孩子跟你去闖那世間罕見的險惡之地,若是一無所獲,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燕南天苦笑道:“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嗎?眼下就這麼一個消息,無論真假,我們都只好冒險一闖了。”
“也罷!”白髮青年嘆道:“左右惡人谷也算得上是一處奇地,傳說天下惡人盡歸其中,此番正好去見識一下,說不定能夠找尋到一些奇人異士,助我加快治癒這一身的病患,也算不虛此行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