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廣是懂得打仗的人,聽後說道:“李元昊黑夜來襲擊,我們倉促應戰絕對能擋住党項人的攻擊。可若是黃和德那個時候再帶人跑路的話,整個就把我們給賣了我們絕對堅持不到半個時辰”
這時候狄青從‘門’外進來:“陳兄,部隊已經控制了。那些將領我都盤查過了,他們並不知情。”
宋祁道:“世美,還是再查一下好,如果還有‘奸’細,後果不堪設想。對了,這黃和德如果是內‘奸’的話,那範雍……”
宋祁說不下去了,如果範雍也和李元昊暗通曲款,那麼形勢就是危急這麼簡單了
陳元拍拍他的肩膀,一個個的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小心無大錯,把那些人叫進來,讓他們知道事情經過,客氣一點,請他們所有人都必須呆在這間帳篷裡面,不許任何人離開至於範雍,他只是笨了一些,被人利用了而已。”
宋祁的心這才放下一下:“即便他不是故意的,如此糊塗上官怎麼能帶着部隊打贏党項人少不了參他一本”
狄青轉身要出去:“我去帶那些延州的軍士進來。”
陳元忙攔住他:“讓胡平去就可以了,今天晚上我要給李元昊一個驚喜,狄兄,猜心思我猜對了,但是怎麼讓李元昊驚喜一下,還要靠你纔是。從現在開始,你接手延州的士兵,我手上的三千人馬也歸你指揮”
這樣完全的放權讓狄青有些感動,他很是自信的說道:“放心吧,咱們現在有一萬人,又是料敵先機。今天,我要報三川口一戰之仇”
宋祁知道大戰即將來臨,心中很是緊張越是緊張,他越是想做些什麼。當下對陳元說道:“世美,我們現在應該加緊審問這兩個人,他們應該知道更多的東西。”
他的手指向那兩個士兵打扮的人。
陳元發現那兩個人具是一臉的無畏之‘色’,當下笑道:“好,咱們慢慢的問,不用着急。我在遼國的時候看過耶律涅咕嚕審問犯人,當時覺得很是害怕。可是不知道怎麼了,現在我也想來試一下,今天碰到這兩位仁兄,當能讓我一嘗心願。”
宋祁點頭:“嗯,那你在這裡問,我去看看那些延州的士兵,防止出現什麼變故。”
這個時候宋祁就是想做一些事情來掩飾自己的緊張,這種情況陳元也曾經有過。陳元知道,即便你讓宋祁忙個不停,他也會緊張的,而且這個時候讓宋祁出去,很可能他會在無意間把這種情緒瀰漫到整個部隊。
陳元當即拉住他:“唉,宋大人在這裡坐着就是,看看兄弟審問人的手段如何,外面打仗的事情小侯爺和狄青是行家,咱們不用多管。”
呼延平給陳元送來一套刑具之後,讓鐵安裡和蘇圖等人保護陳元,他自己去找狄青去了。這裡的刑具相比於南院大王府上的有些小兒科了。不過好在那烙鐵還有
陳元使人點燃火爐,燙紅了之後對鐵安裡和蘇圖說道:“把他們上衣扒了,我也烙一下別人的胳肢窩。”
那兩個人聽了這話,臉‘色’在瞬息間就變了鐵安裡和蘇圖動作很快,轉眼就把兩個人的上衣扒了下來。
陳元手拿烙鐵,慢慢的向那高個子走去,眼睛盯着那人的胳肢窩,說真的,陳元真的感覺到心中有一種變態的衝動,好像十分期待能聽到一聲慘叫一般。
那高個子的聲音有些打顫了:“你要是英雄好漢,就給大爺來個痛快的”
陳元點頭:“好,我給你痛快一點”
說着手上一用力,那通紅的烙鐵壓在那高個子的胳肢窩中間,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整個人忽然發出一陣撕心的慘叫,整個身軀都急劇的顫抖了起來
一股焦糊的皮‘毛’味道頓時瀰漫了整個軍帳,在這刺鼻的味道之中,陳元忽然感覺到心裡有一絲異樣的快感襲來莫不是自己的內心其實也有一點變態?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宋祁就如當初看着耶律涅咕嚕審問犯人時候的自己一樣一張臉都白了
放下烙鐵之後,陳元深深的喘了幾口氣,那種異樣的快感過後,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他擠出一絲笑容對那高個子說道:“怎麼樣?痛快麼?”
高個子這個時候還哪裡能說話?整個人已經虛脫了過去。
陳元沒有得到回答,轉頭看向旁邊那人:“看來他痛快了,我來給你痛快一下你們幾個,把他‘褲’子扒下來”
那個人早已經被嚇住了,一看鐵安裡等人過來扒他‘褲’子,再也不敢逞強,整個人頓時就軟了下來:“大人大人不要動刑,小人說了,小人全都說了”
話音剛落,外面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只見遠處煙‘花’沖天而起,在高空爆起一朵火紅的光‘花’,燃亮昏沉雲蔽的夜空。
宋祁馬上跑到軍帳‘門’口:“李元昊來了”
陳元心裡說平靜那是假的,可是他現在卻已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微微笑了一下:“‘交’給狄青他們就可以了,宋大人,你儘可在這軍帳中安坐。”
說完他轉頭看看剛纔那個党項‘奸’細:“我想知道,你家裡有幾口人?”
“六口人,父母都還健在,還有一個弟弟,這次也被招軍了。一個婆娘,還有一個八歲的孩子。”
陳元點頭:“嗯,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營生,家裡是種地還是放羊?”
那人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爲陳元會問他一些關於軍隊的問題,可是這些問題全部都是生活上面的,這些和這位大宋的陳大人有關係麼?他不知道,不過現在既然陳元問了,他就必須回答纔是。
“家裡種了些田地,不過我們党項的土地沒有大宋的土地‘肥’沃,產出甚少,所以還要放些牛羊纔夠生活。”
空曠的原野上隨着那煙‘花’的燃放,立時殺聲四起,一衆軍士眼中只看見。火把點點,朝這個軍營衝了過來,表面看來果是聲勢洶洶。
驟眼瞧去,便像有三萬人忽然前來突襲一般。
狄青和楊文廣並肩站在一起,他們的身後是五百騎兵,也是這支隊伍僅有的騎兵。
楊文廣一臉的鬥志,狄青卻是一片肅穆之‘色’,兩隻眼睛看着前面的點點的火把,忽然嘆息一聲說道:“我也奇怪劉平將軍的本事不比我小,爲何會連一天都沒有支撐住,現在總算明白了李元昊這趟被陳兄識破他的詭計,算他倒黴了咱們給他點厲害嚐嚐”
說着他拍了一下楊文廣的肩膀:“小侯爺你看,遠方敵人的火把近隊尾處很是魂‘亂’,但前段和中段仍是有條不紊。你在看那火把的中斷,每兩個火把晃動的時候,距離基本上不變所以我斷定,李元昊的‘精’兵全部都在前頭,中間的士兵還可以一戰,不過人數絕對不是我們看到的這樣,他們是一個人打兩支火把至於後面那些,是李元昊拉來嚇唬人的”
楊文廣點頭:“嗯,李元昊也不可能帶着大批部隊穿過我們宋軍的防線,他應該只是帶了一部分最‘精’銳的人馬,隊尾當是由新兵所組成,我們就給他來個銜尾突擊,包保有便宜可佔。”
兩人說話間四周的火把明顯分開了,前段依然在突擊,而中間則明顯的停了下來,顯示敵人正佈陣。
狄青笑了一下:“小侯爺,我給你五百‘精’騎,帶着你楊家的兩百親兵,一旦戰爭打響,你從右側迂迴,記住,不可戀戰,直接穿過党項人的陣勢,襲擊他的後軍”
楊文廣一抱拳:“領命”
“石‘玉’我給你一千軍士,敵人來後死守西側軍營‘門’房,不得後退半步”
“得令”
“耿天德,楊青”
“末將在”
“你二人率領所部兵馬出在軍營東側埋伏記住,不得我的號令,不準出擊”
“是”
“張忠,給你五百士兵出戰迎敵,記住,許敗不許勝”
“得令”
“劉慶,李義,你二人率領延州軍士,一旦張忠敗回,馬上離開軍營,做潰逃之狀然後聽我號令,再度殺回”
“是”
“史坤給你四百士兵,負責保衛陳大人和宋大人的安全”
史坤現在已經是狄青手下的小頭目了,包拯把他發配充軍,還真是物盡其用。聽到自己也有任務,史坤很是高興:“是”
“砰”
再一朵煙‘花’在高空爆開作響。
党項人的騎兵已經越來越近,先頭的那批‘精’兵已然開始挽弓搭箭,數百枝燃油布的火箭劃破黑暗的空際,往軍營‘門’口開上去有些魂‘亂’的正在佈陣的宋軍‘射’來。
李元昊騎在馬上,手拿銀槍看着前面的宋軍,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冷笑,只要自己幹掉了宋朝皇帝派來的援軍,那剩下的工作就好做多了更何況,這次領軍前來的居然是那陳世美
陳世美
想到這個名字李元昊就感覺道莫名的窩火在遼國和自己搶耶律縷伶,在宋朝又跟自己搶‘女’人,還跑到自己家裡把公主帶走了這次自己抓住他,一定不會殺他的,李元昊感覺到他對陳元的仇恨已經不是殺了陳元就能了結的那種。
目前一切進展順利,偶爾有些火箭飄入軍營之中,宋軍的營地裡燃氣了幾堆烈火,藉着火勢,李元昊看見有人正在慌張的撲救着。
有一隊隊形並不完整的宋軍居然反擊出來,這略微讓李元昊感覺到有些意外。他明白這些宋軍出來就是送死的,他們想用自己的‘性’命來爭取一些時間,讓軍營的防守可以完備一些。李元昊很佩服這些明知必死還依然出來的宋軍,就如同半月前他親手埋葬了郭遵的屍體的一般。
郭遵很勇猛,殺了党項十多員大將,党項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李元昊決定把郭遵引入箭隊,用弓箭‘射’死他。
這是一個拙劣的計謀,因爲像郭遵那種戰神不可能會中這樣的圈套,但是郭遵最後還是去了。當時黃和德已經逃跑,郭遵知道,只有自己一往無前,才能殺出一條路來給劉平他們走出去
這就是宋人所謂的忠義,李元昊真的有些歎服。可是戰爭不是你勇敢就可以了,是要講計謀的
看着那個幾百個勇敢的宋軍,李元昊長槍一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