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就是這樣,存款只給八釐利息,而放給商人的錢利息要收到三分,加上兩者之間有一半的差距,每年確實都有一大筆非常可觀的收入。但是經營的越好的銀行,越是怕出現擠兌的現象。
而如果爆發戰爭,特別是和遼國這樣一個看起來非常強大,而宋朝又經常在他手下吃虧的國家爆發戰爭,擠兌,是肯定會出現的。陳元的銀行發展的很快,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沒有競爭對手,這也就意味着如果出現擠兌,他連一個能幫忙的都找不到。
仁宗不行,就算仁宗肯幫他,陳元不會答應。因爲一旦出現那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破產,可惜大宋還沒有破產法,債主們一定會把自己追到天涯海角的。
陳元嘆息了一聲:“還有,我們現在已經不可能像當初對付党項那樣去封鎖遼國的經濟了,若是朝廷強行出面斷絕和遼國的貿易,會讓我們大宋商人的商業信用受到很大的損失,最主要的是,遼興宗這兩年開墾了不少良田,而且他和東瀛,高麗,還有‘門’g古也有生意往來,就算我們斷絕貿易,他也能撐的住的。”
衆人的眼睛看着陳元,他們的心裡都有些惶恐,幾億貫的差額,這如果真的被戳破了,陳元是怎麼補都補不上的。不算不戳破,在他們看來也是一個點燃的掌心雷。
劉平感覺有些喪氣:“掌櫃的,這幾億貫什麼時候能補的上來?是不是補不上您就不準備和遼國動手了?”
陳元笑了:“和遼國那一戰不可避免,我只是說現在不是時候,因爲這中間的缺口太大,這就是我們打下東瀛和高麗的原因所在。打下了他們,我就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且讓部隊先去高麗練練手也沒什麼不好,哪裡的地形和氣候都跟遼國差不多。”
陳昇說了:“世美,不是我說什麼,你這幾億貫的缺口,恐怕就是打贏了高麗和東瀛,也沒有辦法補上的。”
陳元很有自信的說道:“這一點本掌櫃自有妙計,劉平,從現在開始,你就好好練兵,也和狄青說一聲,就說我準備打仗了,但是打哪裡先不要告訴他。”
劉平點頭。
陳元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還有,從現在起,你們給我收購白銀,不要急,慢慢的收,動作隱蔽一點。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那些商人。”
陳世忠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知道陳元有要剪羊‘毛’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陳元的羊‘毛’出自誰的身上?
陳元端起酒杯:“你們自己也收一點吧,會賺錢的,相信我。今天是大年初二,兄弟們忙了一年都辛苦了,這一杯酒我敬大家,別的不說,兩個字,謝謝。”
三桌人一起站了起來,喝過這杯之後開始開懷暢飲。
生意上麻煩總是解決不了的,沒有了這個還會有其他的事情困擾,做買賣就是這樣,除非你不做,做了就要‘操’心,就算再‘操’心,也不能因爲那些錢少吃一頓,更何況他們相信陳元一定有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劉平站了起來:“掌櫃的,我敬你一杯,還有句話要問你,既然準備向東瀛和高麗動手,我的部隊能不能打先鋒?”
陳元搖頭:“不行,你要隨時準備着,但是先動手的,是柳師爺。”
柳永正在吃了,聽了這話一下站了起來,神情錯愕,手指自己的鼻子:“我?”
陳元笑道:“就是你。從下一期的報紙開始,要注意把高麗和東瀛的戰爭說的更多一些,還有,我要大宋的百姓對東瀛人慢慢產生一股恨意,明白了麼?”
柳永點頭:“明白了,您剛纔嚇我一跳,我還真的以爲您要讓我去掛帥打仗呢,這鞋都穿好準備跑了。”
衆人哈哈大笑。
陳元要幫‘棒’子打小日本,因爲打垮了小日本可以解決陳元現在的很多問題,可以吸引仁宗的注意力,讓仁宗繼續保持他的熱情。
還有,可以讓部隊練兵,讓新軍有更多的實戰的經驗,爲日後平定遼國打下堅實的基礎。真正的鐵軍,並不是用裝備堆砌起來的,而是從鮮血中殺出來的,上過戰場的士兵和沒戰場的士兵就是兩個層次的,只要看了一眼戰場,見過一次那血‘肉’模糊的屍體,感受了一點同袍之間的生死離別,他們就算是合格的戰士了。
還有,這是一個很好的可以發展自己海軍的契機。
還有,小日本現在有很多金銀,那些銀礦足以吸引陳元的眼球,打掉他們,銀子都是自己的。這對陳元下一步計劃非常重要。
還有,商人們現在缺少建立作坊的地方,而日本沒有多少良田,把那裡作爲自己的工業基地正好合適。
還有,西疆的戰爭已經結束,休養生息三年之後,西疆的另一個矛盾已經爆發了出來,由於戰爭期間很多‘女’人被當做兩腳羊吃掉,所以現在人口比例是嚴重的失調。他們現在也是宋人了,陳元必須爲他們解決這個問題。日本的‘女’人不是嫌棄她們的男人人種不好麼?那就給她們換個好點的吧。
還有,那裡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可以輕鬆的威脅和支援到遼東地區,陳元準備讓鐵安裡回長白山,有了他的支持鐵安裡能輕鬆的打下一片地盤來。和遼國的鬥爭就是一盤棋局,多放幾個過河卒過去,沒有什麼不好。
還有,如果能把日後老美封鎖中國的那條島鏈作爲大宋的一條海上警戒線,那就再理想不過了。
還有……
這麼多理由還不夠麼?其實就算一條都沒有,陳元也要把小日本給打下來。沒有理由,如果非要找個藉口的話,就像對付龐吉一樣,陳元不想讓那些比自己更壞的人活在世界上。
他端着酒杯一個一個人喝,走到鐵安裡面前的時候,陳元拍了鐵安裡的肩膀:“老鐵,從遼國跟着我回來,一直做我的跟班,是不是有些委屈了?”
鐵安裡搖頭:“掌櫃的說哪裡話,當初我們要死的時候你帶我們出來,雖然兄弟們剩下的不多了,但是我們現在生活的很好,真的很感謝你。”
陳元笑了一下:“你也準備一下,過一陣子回長白山吧。”
鐵安裡一愣:“掌櫃的,您趕我走?”
衆人的聲音也都停了下來,陳元伸手摟過旁邊的王安石,對鐵安裡說道:“是,我是趕你走。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鐵安裡了,你現在有能力做成更大的事情,爲什麼要留在我的身邊?”
鐵安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元衝衆人笑了一下:“像介埔一樣,他有能力做好一方官員,將來有能力進入朝堂,就去當他的官,不要留在我身邊。劉平、文廣、‘玉’堂,我把你們硬留下來跟我做買賣,你們幹麼?”
楊文廣把‘腿’翹了起來,搖頭:“堅決不幹的。”
白‘玉’堂說的更是惹起衆人大笑:“我和你做的買賣不一樣,我喜歡那種沒本錢的買賣。”
鐵安裡明白了陳元的意思,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理想,最少也有夢想或者是妄想,誰甘心一輩子爲別人活着?就是陳元自己現在爲仁宗做事,也是因爲幫助仁宗是實現他自己理想的最佳捷徑。
鐵安裡有些感動,喃喃說了一句:“掌櫃的,”
陳元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不要說,聽我的。選個合適的日子帶着願意回去跟你打江山的兄弟回去,打下一片地盤來,等到我們平定遼國之後你好歹也能做個將軍鎮守一方。我會支持你,但是兄弟歸兄弟,我這個人可是算的很清楚的,特別是和自己的兄弟。”
鐵安裡點頭:“掌櫃的放心,我知道了。”
陳元在三張桌子中間站好:“衆位,你們中間若是有人覺得自己有本事的,就和我說,我希望你們都離開,去做一番事情出來。我要的是兄弟,不是僕人。”
這話說的一衆兄弟很是感動。
陳元就是這樣的人,他知道自己沒有‘毛’主席那般本事,能讓很多人心甘情願的賣命,他的觀念就是合則聚,不合則散。把這些人強行收在自己的手下,對他們不好,對自己也不好。
一晚上喝了二十壇酒,三十二個人醉倒了二十多個,陳元自己沒喝,不過也沒有攔住,一年相聚一次,當然要一醉方休。
他也很想陪着這些兄弟大醉一場,但是明天還有事情要做,明天是大年初三,按照龐喜給他安排的日程,是陳元帶着趙懿進宮給仁宗拜年的日子。
這幾年的時候仁宗過的很瀟灑,主要的原因是老龐死了,老呂死了,夏竦的態度改變了,陳世美被罷免了,這讓大宋出現了一個真正的君子一般的朝堂,雖然還有爭執,卻沒有了那種背後給人下刀子的人物。
還有,龐貴妃被殺了之後,後宮也清淨了不少。蘇曉悠被封爲貴妃的時候是曹皇后力‘挺’的,所以也沒有什麼爭持。
有的時候陳元覺得曹皇后真的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她是長公主的母親,是趙懿的養母,她認爲蘇曉悠對她很客氣,而且蘇曉悠的身份低微,自己把她提爲貴妃之後,她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的。
蘇曉悠表現的卻是像是對她很感‘激’一樣,還如當初進宮一般早晚前來參拜。可陳元知道,蘇曉悠絕對不會是一個安於貴妃身份的‘女’子,她現在不動,是因爲她還動不了,而且曹皇后已經人老珠黃,實在對她沒什麼威脅了。
不管什麼原因吧,仁宗的後宮也安穩。
陳元和李瑋約好,兩個人一起去給仁宗拜年的。他們來的時候仁宗正在和蘇貴妃畫畫,看到他們幾個很是高興,小陳馨遠遠的奔向仁宗:“皇爺爺。”
在陳馨出世的時候,仁宗因爲她是‘女’孩而沒有多少親熱,但是隨着孩子慢慢的長大,一次次的撲向仁宗懷裡,這個慈祥的皇上也就慢慢喜歡了她。
看着陳馨那還有些蹣跚的腳步,仁宗忙的把手裡的畫筆放下,很是親暱的喊道:“哎呦慢些跑,慢些跑,別摔着了”
他越是讓陳馨慢些,這孩子跑的越快,那兩條小‘腿’已經編麻‘花’似地‘交’叉了起來,身子一晃一晃的,若是大人早就摔倒了,可是小孩子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有這種本領,硬是把那腳步挪到仁宗面前,一下撲在仁宗懷裡。
仁宗高興的把她抱了起來:“我看看,嗯,我的寶貝外孫又長‘肉’了,皇爺爺都快抱不動了。”
陳馨一隻手扒着仁宗的脖子,另一隻手卻去揪住仁宗那修的很是整齊的鬍鬚:“皇爺爺,你鬍子又長了。”
仁宗大笑:“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摸’我的鬍子,哈哈哈。”
這時候陳元和李瑋還有兩位公主也過來見禮:“兒臣參見父皇,參見貴妃娘娘。”
仁宗揮手:“起來吧,不用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