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驚失色!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這次麻煩了!要知道宋朝一直講究一個“仁孝”,自己如果殺幾隻牛羊的話那些言官會誇讚自己機靈,直接殺人?就算党項人是敵人,這個事情如果傳入宋朝,那仁宗也保不住自己!
夏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將軍,趕快派人去制止!現在還來得及!”
陳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夏隨有些焦急了:“將軍,現在制止軍士行兇,然後再抓住鬧事之人,跟您沒有關係!”
陳元知道,這樣做確實能撇清自己的責任,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呢?這支部隊的狼性會一下就沒有了!如果自己爲了撇清所謂的責任而去追究士兵,後面不要說打仗,就連自己的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都會遭到士兵們的質疑!
他的腳步在房間裡面快速的走動着,他感覺一股壓力壓在自己心頭,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他的眼神最終看向楊文廣,楊文廣小聲說了一句:“大哥,現在阻止,以後兵就不好帶了,您要三思啊!”
陳元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今夜之事,希望諸位能守口如瓶,日後若是有麻煩,我一力承擔就是。”
他最終選擇了縱容。
夏隨聽出了陳元的意思,上前一步:“將軍!就算我們守口如瓶,士兵們呢?兩千多人呢!誰敢保證他們沒有一個說漏嘴的?你如果不追究士兵,那以後肯定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陳元深深長吸一口氣,要瞞的是那些言官的耳目,能瞞的住麼?陳元也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因爲他還要打仗,他不願意讓士兵們身上的狼性消失。
陳元揮手讓他不要再說,轉頭對呼延平說道:“你帶着兄弟們也出去,控制一個度,千萬不要讓他們效仿党項人真的來個雞犬不留,党項人是禽獸,但我們不是!我希望他們留着的血性,不是把他們變成一個禽獸!”
呼延平點頭:“好,我盡力就是了。”
這個命令決定了定州城內兩萬多居民的生命,這一夜,註定是血腥的!
事後很多參加了這一次行動士兵都不願意回憶這個晚上,他們選擇了遺忘,盡力的忘記這一切。
不是他們沒有勇氣面對殺戮和鮮血,而是他們自己也不明白,在這個晚上,自己爲什麼那樣的殘暴!
党項人成了羔羊,開始屠殺的士兵有計劃的一家一戶的搜索出那些有能力反抗他們的男人,把他們拉出來之後就用刀割斷他們的脖子,甚至爲了不驚動屋裡的人,他們會盡量不讓這些男人發出任何聲音!
死去的人被丟在一輛大車上,幾個宋軍將趕着車繼續前行,一直到車滿了,然後拉到城外去。
那一晚上,城外的屍體堆積的比城牆好高!
有些男人在馬車上又醒了過來,費力的爬出死屍堆想逃走,但是後面有一隊宋兵跟着,一旦有人出來,立馬上去再砍死扔到車上。雖然日後他們都很愧疚,但是在這一刻,這些士兵的腦海中全部被兩個字充斥着:“報仇!”
這句戰場上嘹亮的口號,成爲了他們現在殺人的理由。
他們想的都是自己戰死的隊友,他們想到了自己在邊關看到的那些宋人的慘象,他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男人們殺光了之後,士兵們失去了最後一道威脅,他們開始釋放他們身上狼性!
街道上不時的傳來悽慘的叫聲,那些女人成了這些士兵發泄怒火的最好的工具!
好在呼延平等人控制了一些,老人,孩子的死傷被及時的制止了。
野利氏看着陳元:“我很奇怪,你打下了這座城,就算是在這裡止步,功績也足以在大宋炫耀了,爲什麼你不高興?”
陳元看了她一眼:“我也很奇怪,爲什麼我的士兵現在在屠殺你們的臣民,你卻一點也不憤怒?”
野利氏笑着說道:“有什麼好憤怒的?你們宋人有句話叫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
陳元微微搖頭:“我一向希望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牽扯到女人和孩子,但是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了。”
他停了一會,嘆息了一聲說出實話:“你知道麼,我回去以後會很麻煩,我們宋朝朝堂上的君子太多,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他們肯定不願意和我這一樣一個屠夫站在一起,我想,他們會把握踢走。”
野利氏呵呵一笑:“你可以把男人說成是士兵,說他們反抗你不就行了?”
陳元猛的喝了一口茶水:“那女人呢?我真的不明白,一個女人不願意上牀的時候,你硬脫她的褲子有意思麼?”
野利氏的眼神充滿了挑逗:“你可以試試看呀。”
陳元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我是個買賣人,你知道買賣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麼?”
野利氏還在挑逗他,身體往前靠了一點,胸脯挺了一下。她的胸口被兩道繩索繞了過來,那輪廓被捆綁的清晰可見,這給了陳元一種異樣的誘惑!
野利氏看着他的眼神,笑了:“買賣人的特點是什麼?”
陳元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想把心中的那團火壓下去,他也很長時間沒碰女人了!他真的渴望釋放!
“買賣人的特點就是,準備賣的東西,自己是絕對不用的。所以你不要再往這方面想,如果你再用這個眼神看着我,出了什麼事情你要負責!”
野利氏好像坐的累了,腰肢扭動了一下,然後雙腿擡上椅子,眼睛看着陳元:“會出什麼事情呢?”
陳元一摸鼻子,女人這個姿勢太誘人了!
特別是野利氏張的本來就漂亮,這個時候又多了一種“捆綁”的誘惑,更是讓他無法控制自己!
陳元的眼神看了她一會,然後猛的站了起來:“好!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告訴你,你可別後悔!”
一邊說着,他一邊甩掉自己的外衣,野利氏沒有絲毫退縮,反而把身體往椅子上靠了一些,顯出一副任君所爲的樣子。
她心中暗暗想到,只要他過來,自己就不可能再是党項的皇后了,大王當不會再爲自己操心。
想到李元昊,野利氏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這一輩子,自己絕對不做他的累贅,哪怕是失去他!
她靜靜的等着,等着陳元即將進行的侵犯。
看着陳元一步一步的走來,她的笑容慢慢的綻放,彷彿是迎接陳元一樣!
誰知道陳元走到她面前之後絲毫沒有停留,越過她的身旁就衝向那沒藏氏,提起沒藏氏身上的繩子往屋裡拉:“你!跟我進來!”
在這一刻野利氏臉色變的蒼白:“陳世美!你不要碰她,她是我嫂子!”
陳元回頭:“我說了,這一切後果你負責!”
野利氏整個人都傻了!陳元居然動她嫂子!這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人爲刀俎,她是魚肉,就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屋內的聲音傳入野利氏的耳朵,她聽見了沒藏氏的喊叫,開始的時候是那樣撕心裂肺,但是慢慢的,那喊叫變了味道,好像有節奏了一般!
清晨,一切都結束了。
那些從別的女人的牀上爬起來宋軍一個個顯得有些慌張,那一股狼性稍微得到了一點釋放過後,他們中間有很多人都無法面對自己!
他們用一個畏懼的眼神看了一下身邊昨天晚上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的女人,有些恐懼!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爲什麼會那樣!
怎麼辦?有些人提上褲子之後馬上逃跑似地躥了出來。有些人則丟下一些銀子。當然,也有一些人走的心安理得,甚至顯得意猶未盡。
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當大家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儘量不去談!
陳元看着面前站着的兩千一百多個士兵,他們站的如此規矩,和昨天晚上的瘋狂簡直判若兩人。
他慢慢的走到了高迎喜的面前,看着高迎喜那張臉。
“高迎喜,我記得你。”
高迎喜的頭低了下去,喃喃說了一句:“將軍……”
陳元一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了,拍拍他的肩膀:“以後好好打仗。”
他說着騎上了戰馬:“各位兄弟!大家都知道宋朝的軍規,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嚴重,不過本將軍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你們是跟我出來的,以後要掉腦袋,我陳世美一個人先頂上去!”
士兵們都有些激動,他們都知道宋軍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最嚴重的就是用平民的腦袋來抵充軍工。
抓住了就是死罪。
但是他們這次在定州做的事情,顯然比殺平民充軍工要嚴重的多!
在大宋那些君子的眼裡,肯定是“目無王法的野蠻之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光那些君子不會容忍這種行爲,長期以來一直被束縛着野性的這些士兵,第一次做過這樣的事情以後,自己的也是心中充滿了愧疚,不安。像是第一次撒謊的孩子。
他們真的害怕上面追查下來,現在聽陳元說幫他們頂着,心中感激不已!
耿天德上前一步:“多謝將軍!”
陳元說道:“先不要謝我,我這一個腦袋能不能頂得住還是兩說,不過,只要我們打下党項人的都城,就沒有人敢說我們什麼!只要打下都城,你們就是大宋朝的英雄!皇上會親自給你們嘉獎,有些人就算看不慣,也必須把話咽在肚子裡面!”
他轉身騎上戰馬:“現在我們的命運綁在了一起,如果你們能打下興洲的城池,大家可以安享日後的富貴!有信心沒有?!”
士兵們齊聲喊道:“有!”
陳元笑了一下:“好,本將軍也有!我與諸位同心,現在出發,攻打興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