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談判特使

白玉堂今天來告訴陳元:“陳兄,皇上讓你後天就去談判,這次不能推脫了。

陳元愣了一下:“這麼快?”

白玉堂說道:“還快?從皇上決定用你的辦法三方會談,到現在都二十天了!你看耶律涅咕嚕這幾天來喝酒就看出來了,一天比一天着急!你不怕把他急瘋了?”

陳元很是無奈的搖頭:“還有些事情沒做好,這時候談判好像有些牽強。”

白玉堂問道:“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你和我說,包大人說了,只要有利於談判,我們會全力幫你。”

陳元呵呵一笑:“那敢情好,我和貨行旁邊那塊地的員外正在商談買地的事情,他要的價錢太高了,能不能讓包大人替我去說說,讓他便宜點?”

白玉堂聽的把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問你正事呢!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沒把談判當成一回事?皇上可是說了,你們第一天的談判,他要親自在後面聽的,要是談崩了你小子小心點!你兜不住的!”

陳元收起那嬉皮笑臉的臉色:“我知道。玉堂放心好了,我心中自有計較。談判我有把握,對耶律涅咕嚕有把握,對張元一樣有把握。只是我現在不明白我手中有多少籌碼可以和張元交換,即讓他滿意我們對党項的支援,還要把我的那些兄弟救出來。”

白玉堂點頭:“這點我幫不了你。包大人說,皇上要看你的表現決定給你多大的權利。你明白吧?”

陳元道:“我當然知道。我讓底下的人去和別人談判的時候,也不是一把權利全部放給他的。對了,聽說公主回宮了?”

白玉堂臉上忽然有些尷尬,輕聲應了一聲:“嗯。”

陳元馬上說道:“那你幫個忙,有時間進皇宮如果見到公主,你幫我看看她長的怎麼樣,能不能讓我在談判的時候和党項人作爲條件?最好弄副畫像給我。”

白玉堂的臉色有些不善:“這個我幫不了你,我這級別的護衛見不到公主。再說公主的事情皇上已經下了定論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

陳元想了一下:“說的也是,那我去找楊義,他肯定見過公主。如果漂亮一些最好,不漂亮也沒有關係。那張元肯定正在想辦法讓大宋能快點把公主送去完婚,我想這一點是我能利用的最好的條件,一定能讓張元在鐵安裡的事情上鬆口。”

白玉堂真的憤怒了:“陳世美!你不要拿一個女人做文章好不好?”

陳元看他這樣憤怒的樣子很是奇怪:“怎麼了?又不是我讓她嫁給李元昊的。是皇上決定的,我就是中間轉下手讓她多發揮一點作用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白玉堂手指點了陳元兩下,陳元趕緊陪笑:“別生氣,別生氣!那公主跟你沒什麼親戚吧?也不是我家陳春妹,咱犯不着爲她傷了和氣,來,喝茶喝茶。”

白玉堂看着陳元的茶倒好,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嘆了口氣:“你會後悔的!”

說完這一句讓陳元無比錯愕的話,白玉堂起身就走了,連個禮貌性的告辭都沒有說。

陳元心中錯愕無比,感覺白玉堂這樣表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他剛纔的話好像沒說完一樣。

這個公主陳元是一定要送走的,他來宋朝一年多了,他知道仁宗有三個女兒,一個已經嫁人,一個才十歲,和自家的陳春妹差不多大!如果陳世美真的做駙馬的話,那絕對是這個正準備嫁給李元昊的公主。

爲國,爲民,爲自己,把她送走,有百利而無一害。

陳元這個人看上去隨和,其實心中很有主見的。特別是在一些大事情上面,他選定了態度之後,基本上不會動搖。所以即便白玉堂的表現很反常,陳元依然決定按照自己原先的計劃走下去。

張元關於三方談判的奏摺陳元也已經看過了。党項人除了要求物資支援,公主支援之外,也對瓦橋關一帶提出了要求。

他們沒有遼國那樣大的胃口,一次要十個縣城,但是他們擔心宋朝如果真的把那十個縣城給了遼國,那麼遼國完全可以開闢第二條進攻党項的路線。

這個擔心不是多餘的。遼國和西夏連續幾次戰鬥都沒有討到便宜,包括後來遼興宗親自統軍出征,也被李元昊殺的只剩十餘人狼狽逃回。一直到遼興宗重新啓用耶律涅咕嚕。

那一次耶律涅咕嚕派出正面部隊在賀蘭山吸引西夏的主力,自己卻帶着幾萬人繞道宋朝的三關,奔襲遼國都城,把李元昊的老婆都給抓了過去,迫使西夏向遼國稱臣。不過那時候李元昊已經死了,如果他活着,想來耶律涅咕嚕不會有那麼輝煌的戰果。

耶律涅咕嚕的那一戰是他一生戎馬生涯的頂點,也是遼**事上最後一個華麗的篇章。沒過幾年,他就因爲和耶律洪基爭奪皇位被幹掉了。而遼國在耶律洪基和耶律涅咕嚕的交鋒之中也是國勢大弱,最終被從長白山走出來的完顏阿骨打搶了一個乾淨。

這足以說明宋朝三關之地的重要。雖然瓦橋關是無險可守,但是宋朝必須派重兵駐紮在那裡,因爲那真的是三國必爭之地。

張元對那裡的要求是,把瓦橋關以西三十里之外的地方,交給党項人管理。

那片地方本來就沒有多少居民,生活在那裡的都是宋朝的一些獵戶而已,據官方的統計,不過百餘戶。

他用詞用的很好,不是割讓,是管理。管理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党項人現在還是大宋的藩屬。而且張元說了,如果宋朝願意把那地方交給党項管理,李元昊答應把西平府的翔慶軍後撤兩百里!

這個條件對於宋朝來說是十分誘人的。党項人的翔慶軍是李元昊手上的精銳部隊,他們現在呆在西平府,對於大宋慶州、延安府的守軍壓力非常大!甚至太原府也受到威脅。

朝堂爲此爭吵的很厲害,有人說應該答應張元,他們覺得用一小塊不毛之地換來大宋內地的安寧,值了。而有些人則是堅決不同意,認爲儘管是不毛之地,也不能隨便丟棄!

仁宗在這個表現的非常像一個英明的皇帝,兩幫人的意見他都沒有采納,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是党項人的談判條件,而談判是陳世美談的,他們要了,我們不一定要給。先談着吧,談談看再說。”

陳元的第一次談判仁宗是要聽的,當然還是偷聽,他不能讓遼國和党項的使者知道他對陳元這個談判使者並不放心。談判的屋子有個小房間,可以讓人在裡面觀察到外面的情況,而這個小房間一般人也都知道,平時是留給那些記錄的人用的。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談判的當天,來的最早的人是張元,他等這一天等的很着急了!如果宋朝再不開始話,他一定會去求見仁宗的!

相比之下耶律涅咕嚕就顯得沉着許多,只是顯得沉着,其實心裡也是很着急。但是耶律涅咕嚕知道,宋朝這個談判使者出招很怪,如果自己去的太早讓他看出來自己很着急,馬上就會陷入被動之中。

所以他算準了時間,一直等到估計會議已經開始,估計所有人都在等他一個的時候才進入那談判的房間。

推開房門之後耶律涅咕嚕四下抱拳:“不好意思諸位,我來遲了,來遲了!還請諸位恕罪則是。”

同時眼珠立即轉向那宋朝特使的位置之上,看過之後他就愣住了!那個位置是空的,宋朝只有幾個記錄的人坐在後面的長凳上,而宋祁坐在第二把椅子上面。

張元的語氣十分不善:“九王子來的不遲,看來是在下來的太早了。”

宋祁臉上掛着笑容起身說道:“九王子請坐下稍等片刻,我們的人馬上就來,本來說好這個時辰的,想是路上有什麼事情給耽誤了,在下已經派人去接,王子不要着急,先喝口茶吧。”

耶律涅咕嚕沒有感覺到氣憤,相反,他更是覺得這個對手肯定很難纏!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了,耶律涅咕嚕陰沉着一張臉問宋祁:“敢問宋大人,這樣的談判是你們宋朝要做的,現在你們的人又姍姍來遲,總該有個解釋吧?”

其實宋祁的心裡比他們更生氣!這個時間是皇上定的,可陳元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來!他比耶律涅咕嚕更想狠狠的揍上陳元一頓!

但是宋祁卻知道,要打陳元也得在談判桌的下面打。在這一張桌子上面,他必須和陳元站在一條陣線上,即便他根本不想和這樣一個商賈站在一起。

宋祁賠笑道:“九王子稍安,馬上就來了。”

張元冷哼一聲:“稍安,稍安,你說了多少遍了!宋大人,這特使到底是誰呀?現在你總該說出來了吧?”

宋祁的臉上很爲難,他也認爲現在確實可以說出來了。可是皇帝一再囑咐,陳元的身份不能泄露。

耶律涅咕嚕看着宋祁那爲難的神色,忽然笑了:“宋大人,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就在這時,門一下被推開了。

“不好意思諸位,我來遲了,來遲了!還請諸位恕罪則是。”陳元呵呵一笑邁步走了進來,他說的話和耶律涅咕嚕剛纔說的一模一樣!這本來就讓耶律涅咕嚕很錯愕,轉頭看見陳元那張臉之後更是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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