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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伴隨着楚南公話語,扶蘇、江晨等人踏步邁向小聖賢莊,伏念當即一聲高唱,只見臺階之上,衆多儒家弟子,各個身着禮服,面色莊嚴,齊齊向扶蘇作揖行禮。
“這是代表着最高禮儀的八佾之舞!”楚南公撫須言道,看着言行恭於禮的儒家弟子們,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卻聞名家公孫玲瓏嬌笑着出聲問道:“既然是八佾之舞,爲什麼只有六列?”
“侑,天子八,諸侯六,大夫四,士二,八佾只是統稱而已。”楚南公沉聲應道:“扶蘇是公子,所以只能享受諸侯的待遇。”
“南公果然見多識廣。”江晨不着痕跡的恭維了對方一句,卻也不免在心中感嘆:活得長的人果然不一樣!
“禮成!”伴隨着伏念言語出口,儒家弟子分列兩旁,露出了中間的通道,恭迎這一行均是帝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入內。
衆人隨着扶蘇一道進入莊內,只見裡面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廳閣遍佈其中,恍如人間仙境,饒是一衆人等皆非凡俗之輩,也不禁紛紛爲之暗自點頭,心中感嘆:這儒家聖地小聖賢莊果然不凡。
便是身爲帝國長公子的扶蘇也忍不住的稱讚出聲:“小聖賢莊不愧天下儒宗,氣象萬千,甚是不凡!”
“你看!”公孫玲瓏突然尖叫出聲,衆人放眼望去,但見一隻白鶴盤旋於高樓之上,繞樓三圈方纔優雅離開。
“詩曰,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乃是招賢之聲。”扶蘇悠然出聲道:“如果我沒猜錯,此樓定是賢士匯聚之所!”
“公子高見,”伏念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當即恭聲迴應道:“那裡正是小聖賢莊的藏書樓所在。”
卻在這時,只聽荀子突然言道:“公子,荀況年老體虛不耐久立,還請公子允我先行告退!”
“勞動荀老先生迎送,扶蘇本就於心不安,先生就請便吧!”扶蘇溫聲開口,言語之間,盡顯大家風範。
江晨看在眼中,也不禁爲這公子扶蘇暗自折服。
倒是李斯,眼見着荀子離去,不由得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思忖道:“老師真是越老越倔啊!”
趙高卻似想到了什麼,臉上詭異一笑,但是,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與江晨的目光當空撞了個正着,臉上的詭笑瞬間凝固,原本的得色也變成了異常難看的苦澀,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公子請!”察覺到場中的風雲奇變,伏念連忙沉聲開口,現在的他只希望此行千萬別出什麼意外的變故纔好。
衆人當即在伏唸的引領下,向着藏書樓走去,江晨望着園中的一顆大樹,口中不由得輕咦了一聲,當下,他自一聲冷笑,看向趙高的目光之中,滿是戲虐的笑意。
察覺到了江晨的目光傳來,趙高心下頓時生出幾分惱怒,卻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江晨的幽幽話語之聲:“天羅地網,無孔不入,能夠將一個殺手組織經營到這般程度,趙大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趙高神情一凝,他不着痕跡的看向周遭,眼見周遭之人無有半點變化,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江晨施展的傳音之術,略作沉吟,他亦傳音回道:“一切都是爲了帝國!”
“但願吧。”江晨不着痕跡、不可置否的淡然傳音道:“聽聞趙大人已升任中車府令,真是可喜可賀!”
“哪裡比得上江上卿深得聖眷!”趙高帶着幾分酸味迴應道:“方輔加入帝國,便位列上卿。”
“如果你有我這樣的能爲,一樣也可以享受此等待遇。”江晨漠然道:“對了,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公子扶蘇很和我的心意,所以,我希望羅網乃至於羅網有關的人,最好別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否則.......”
“嗯?”聞言,趙高心裡不由得爲之一緊,眼中迸現出一抹濃烈無比的殺機,但好在,他還算剋制,片刻之後,壓下了心中即將沸騰的殺意,他才皮笑肉不笑的回問道:“否則會怎樣?”
“我以爲,你一輩子都不會想知道這個結果的。”江晨帶着幾分戲謔道:“現在的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不想。”呆愣了半響,趙高終究還是咬牙切齒的應了一聲,只是,從他那爲難無比的聲音之中,不難聽出他的怨憤。
“憤怒了嗎?有意思。”江晨冷然一笑,當即跟在扶蘇的身後,緩緩踏步,來到了藏書樓前。
“北有高樓,與雲齊兮,正合此樓寫照!”扶蘇仰看眼前高樓,口中忍不住的讚歎出聲,話音落下,他便欲踏步進入,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他目光所向,瞥見勝七揹負的巨闕泛着森森寒光,當下便有些不喜,口中言道:“你們就候在外面吧,殺戮之器不要冒犯了這清雅之地!”
“說得不錯。”江晨一聲輕笑,伸手往背上赤麟劍柄上一按,隨之,便就在衆人驚詫無比的目光之中,赤麟神劍竟然無端消失不見。
“須彌芥子,空間異法?!”楚南公眼前一亮,當即忍不住的出聲讚道:“江上卿果然神通廣大。”
“過獎了,不過是走江湖耍把戲的招數,當不得大雅之堂,哪裡稱得上什麼神通廣大。”淡淡然開口出聲,但江晨言語之間,卻也實實在在沒有多少謙讓之意,內斂的霸道,更讓人心中驚顫。
在伏念三人的陪同下,扶蘇、江晨、李斯、趙高、星魂、紅後、公孫玲瓏以及楚南公等人相繼進入了藏書樓中。
藏書樓中,自然是藏書極多,江晨一眼看去,粗略估計,這樓中至少藏有不下十萬冊的典籍,雖然不比墨家密卷乃是以特殊的布帛製成,都是竹簡,但光從量上來說,卻足以完爆墨家不止一條大街了。
江晨心念一動,元神衝破天靈瞬間,神識已然將偌大藏書樓裡的所有竹簡都包裹在內,他方纔徹底自身道行,正是累積知識底蘊,爲以後的突破打下基礎的大好時機。
扶蘇也自上前,隨意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來,觀看起來,但僅僅片刻之後,他便來到主桌之前,滿臉的神情嚴肅。
伏念等人心中暗道不妙,只聽得扶蘇沉聲問道:“父皇平定六國之後,實行‘書同文’的政策,並下令廢除原來六國文字,統一使用大秦小篆。這……伏念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吧!那爲何這些新抄錄的書籍,所用的都還是原來六國的文字呢?”
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氣息,伏念當即不卑不亢的應聲道:“儒家建立藏書樓的宗旨,是希望能夠將列朝列代的經典都能夠完整的傳承下來,方可追慕先賢之功,澤被後人!”
扶蘇又問道:“伏念先生可知皇帝陛下推行書同文的用意嗎?”
伏念連忙應聲回道:“皇帝陛下深謀遠慮,伏念不敢枉自揣測!”
“文乃心聲,文不一,則心不一。對於帝國,這是最大的危險!”扶蘇滿臉的神色嚴肅,口中揚聲道:“自楚莊王問鼎以來,戰亂綿延數百年,根源即是人心紛亂。父皇深見於此,遂制定此國策,以期四海歸心。這纔是徹底解決天下紛爭,福澤蒼生的唯一之道。除此之外,皆是小事!”
“承蒙公子教誨!”伏念應聲道:“伏念即刻讓人重新用小篆抄錄樓中全部書籍,但也懇請公子允許保留原籍,以不負此樓宗旨!”
扶蘇緩緩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忽聞趙高稟道:“啓稟公子,您邀請的那位貴賓到了!”
聽得趙高話語,扶蘇微微一愣,回神瞬間,當即笑着道:“曉夢大師到了,我們切去迎一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