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魔身、麒麟瘋血,這意外的兩樣收穫,造就了現在全新的他,無論是內功、肉身還是靈根法力,都有了質的蛻變,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汲取更多的積累,做到厚積薄發。
不過,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江晨自然也沒太過奢望着能一步登天。所以,在接受十強武道的傳承完成突破之後,他就再度啓程上路,畢竟,還能停留的時間有限,他迫切的想要離開凌雲窟,一會此方世界的高手。
也許是運氣用光了,所以,這一次他沒能在瞎轉悠之中摸到黃帝陵墓,收穫龍脈這樣的傳奇道具。不過,江晨對此顯然並不介意,因爲,此時此刻的他,正在爲意外尋找到一個凌雲窟的出口而滿臉欣喜。
時隔兩個多月,甫出凌雲窟,江晨本能的擡手遮住了雙眼,雖然,凌雲窟中並非全然黑暗,但幾個月沒見太陽,他還是下意識地陽光有些刺眼。待得眼睛稍作適應,江晨方纔轉眼打量洞口四周。
正前方,赫然是一條湍急江流,左邊是盤山古道,右邊則是一座依山鑿成的龐大石佛,臨江危坐,神勢肅穆,千百年來,就這麼淡然看着天下風雲變幻,高深莫測。
足足呆愣半響,江晨方纔回過神來,雖然,他早就知道,凌雲窟洞穴迂迴曲折,縱橫地下數千裡,在很多地方都有出口,其中,有一處就在岷江與大渡河交匯之處的河岸山腰,但他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找到的出口竟然會在這裡。
這裡的江段,因爲水流湍急,船隻每每在此觸礁沉沒,有鑑於此,唐朝時期,鄉民斥資建一大佛,以爲鎮壓,取名爲樂山大佛,就是此刻江晨眼前的這座,而凌雲窟,就在樂山大佛的左側山壁之上,與大佛齊肩。
說起來,這裡也算得上是此方輪迴世界風雲匯聚之處,千百年前,斷家先祖斷正賢以及聶家先祖聶英,都是在此處遭遇火麒麟,並與之大戰,成就了聶家瘋血與火麟劍這柄天下至邪之劍。
千百年後,聶家的後人聶人王以及斷家的後人斷帥在此對決,再次遭遇異獸火麒麟,結果雙雙失落凌雲窟中,引得他們的獨子聶風、斷浪,此後一生,都由此處,與凌雲窟、火麒麟結下了不解之緣。
“好一座俯視天下風雲的樂山大佛,可惜,終究是泥做石胎,難得永恆。”看着大佛身上,無盡歲月留下來的斑駁痕跡,江晨不禁搖頭一聲輕嘆,隨即轉身便要沿山道而下,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山腳處蹦蹦跳跳來了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童,幾個騰身,躍上了樂山大佛的腳趾,隨即,將背上一捆長繩解開,一端綁上石塊,拋入水中,他不斷放手鬆繩,似在測量水位。
“嗯?這小屁孩.........該不會就是斷浪吧?”江晨心念一動,足下一步踏出,竟爾跨越了十數丈距離,再跨步,身影挪移,不足幾個呼吸,便就悄然出現在了那孩童身後,靜靜地看着他測量水位。
說起這斷浪,饒是江晨,也不得不讚一聲好資質,其乃是南麟劍首斷帥之子,從小就被父親灌輸了要“重振斷氏”的思想,後來,斷帥跟聶人王大戰,雙雙失落凌雲窟,他與聶風進入天下會,但卻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聶風是雄霸第三弟子,而他卻只是一個雜役,他苦練武功,欲要成爲天下會堂主,卻被雄霸威脅,不得不在成功的關頭放棄。越漸心生不滿的他,出走天下會,投靠無雙城,更於凌雲窟中重拾火麟劍,武功大進,但卻因受到火麟劍魔性侵蝕,人性漸失,最後逐漸淪爲了一個大魔頭,爲風雲所殺。
不過,不管他以後武功如何高強,是神是魔,現在的他,還僅僅只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童。小小的孩童,全神貫注的做事,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倒也顯得頗爲可愛,看得江晨不禁爲之一笑。
“又是這樣,真是的。”突然,斷浪帶着幾分不高興開口,說話間,竟一把將手中剩下的繩索扔在了一旁的地上,他滿臉失望的轉過身來,見到背後的江晨,頓時嚇了一跳,驚叫道:“你是什麼人?”
“一個路人。”江晨笑着道:“小朋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姓‘斷’吧?”
“不錯,我就是南麟劍首的兒子斷浪!”滿含自豪的大聲迴應,隨即,斷浪話音一轉,帶着幾分篤定道:“看你手裡拿着劍,該不會是來找我爹比武的吧?”
“比武?”江晨聞言稍稍一愣,繼而笑道:“早就聽說南麟劍首斷帥,乃是自無名、劍聖之後的天下第一劍,如能討教一二,自然再好不過。”
“那好,你跟我來。”斷浪自幼跟隨父親長大,這些年來,早已經見慣了各方高手挑戰父親的場面,對於江晨也沒有格外的重視,當下便就領着江晨沿山道而下,穿過一片茂密樹林,來到了一片院落之前。
斷浪道:“我爹這個時候應該在屋裡修煉,我去叫他出來。”
“不用了。”江晨淡然開口,他就立在院落之前,但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院落盡頭的屋裡,有一股凌厲無比的劍氣洶涌而至,而且,這股劍氣之中,還包含着一股難以言說熟悉炙熱。
“斷帥,火麟!”沉沉開口之時,江晨身上劍意騰騰,手中赤麟劍亦同受感應,劇烈震顫間發出嗡嗡的長鳴。
“咦?!”一聲驚疑未落,院門房門已自行打開,隨之,一個身形高大的錦袍中年提劍而出,他看着江晨,看着江晨手中的劍,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閣下是什麼人,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爹,他是來找你比武的。”不等江晨開口,斷浪已率先叫道。
斷帥微微點頭,目光任是緊緊盯着江晨,卻見江晨淡然開口應聲:“不錯,在下江晨,久聞南麟劍首威名,特來求教一二。”
斷帥揚起手中火麟劍,口中道:“你可知道,我這火麟劍一旦出鞘,便是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向我挑戰,你可能會死。”
“火麟劍雖然是神兵利器,但是,我的赤麟劍卻也未必遜色。”江晨說話間,提劍的手稍稍發力,頓時,只聽得一聲麒麟怒吼,焰光飛騰之間,一道赤紅劍光,猛然脫鞘而出,直奔斷帥怒射而去。
“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劍光,斷帥一聲沉吟,身子一側,讓開怒襲而來的赤紅劍光,驚見江晨身形一閃,已然同時從他身側飛掠而過,擡手之間,握住劍柄,凌厲劍光直奔他旋斬而來。
“浪兒,走開!”一聲冷喝過後,斷帥已在瞬間按住了火麟劍劍柄,心念動間,擡手猛抽,頓時神兵出鞘。
“吼!”
怒嘯聲中,赫見火焰騰騰,隱約間更有異獸火麒麟的身影浮現,同樣是一柄血紅長劍,瞬息奪鞘而出,伴隨着斷帥揮灑,劍氣傾吐,於間不容髮之際,迎上了江晨猛烈來襲的赤麟劍光。
“鏘!”
赤麟,火麟,兩柄自火麒麟身上同源而出的神兵利器,攜無盡灼熱烽火,終於開啓了它們此生的第一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