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去掉了馬野很大的一塊心病,至於吳三桂的死活,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會放在心上。 只不過對這個大漢奸在看法上有了一些改觀,原來是聽到這個名字就感到噁心,現在,大概即使是看到他,都不會那麼討厭了。至於欣賞嘛,還是談不上,個人利益和民族大義之間,馬野還是喜歡選擇後者的人。當然,這是要求別人,對自己,馬野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的。
推着自行車漫步在星空下,回頭看看吳三桂的皇宮,靜悄悄的,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冷清。他真想不明白,吳三桂到底過的是什麼癮,難道有人稱呼他萬歲,心裡就舒服了
“馬先生,請留步”
就在馬野轉身剛剛跨上自行車的時候,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人的喊聲,一個頂盔摜甲的士兵,快步從後面追了上來。
雖然光線非常的朦朧,但是馬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傢伙,正是剛纔和吳三桂吃飯的時候,一直在兩個人身邊端茶倒水的那個士兵。
本來這些活應該都是太監們來做的,畢竟吳三桂是皇帝嘛,可是這個傢伙卻成功的搶了太監的買賣,因此馬野對他多關注了兩眼。
“哦,您好,有什麼事兒麼”
“剛纔您和萬歲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不知道馬先生有什麼感受。”
“呃,對萬歲的深明大義我非常欽佩”
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馬野,一副等候下文的樣子,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馬野後面的話,男子才清咳了一聲:
“那個,這就完了”
廢話,當然這就完了,你還指望我對他做什麼評價對他投敵賣國的行爲我深表贊同別鬧了,明明是這麼回事兒,也不能這樣說啊,最起碼在大義上就說不通。
“是,難道這還不夠麼,能夠讓小馬哥佩服的人可不多啊,哈哈”
標準的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事實上小馬哥佩服的人的確不多,也就有那麼萬八千的,就是對一個將一家包子鋪變成了兩家包子鋪的老闆,馬野都非常的佩服。不過在他佩服的人中肯定還是不包含吳三桂。
“好吧,但是您就不想爲萬歲做點兒什麼麼”
“萬歲的決心已經定下來了,其他人怎麼可以違背萬歲的意願呢”
“”
這個理由還真讓眼前的這個將軍沒話說。馬野心中暗笑,讓老子幫忙,算了吧,可沒有人給我報酬就算是有報酬也會慎重考慮的,吳三桂,那可是大漢奸啊,弄不好就會身後留下滾滾的罵名。馬野自認爲自己可沒有吳三桂那麼厚的臉皮。
“這位將軍,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多謝您特意來相送。”
“等等”將軍心裡這個恨啊,大爺的,還能不能要點兒臉了,如果不是有事兒求你,鬼才願意出來送你呢,臉上卻依舊帶着笑容,“不知道馬先生要怎麼樣才能夠幫助萬歲度過危機,我知道,對於您來說,這應該只是舉手之勞”
跨坐在自行車,馬野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裡有一點兒猶豫,不知道幫了吳三桂,自己到底能夠得到多少的額外的好處,爲了這個傢伙擔着罵名到底值不值。
將軍看到馬野沒有馬上拒絕,信心大贈,抱拳拱手:
“只要馬先生肯幫忙,胡守亮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還是馬野第一次知道眼前這個將軍的名字,胡守亮吳三桂手下得力的幾個主要將領之一,從吳三桂做山海關總兵的時候,這個傢伙就一直跟在吳三桂的身邊。
對於他的承諾,馬野搖了搖頭。吳三桂的手下沒有什麼特別重量級的人物,還不足以能夠提供出讓他怦然心動的籌碼。
“胡參軍一片衷心,讓馬某十分欽佩,不過,呵呵,萬歲自己不願意,別人也不好強求,算了吧”
考慮再三,馬野終於還是拒絕了胡守亮的好意,揮了揮手,再一次準備返程。瞧瞧,這麼快,在小馬哥的嘴裡,就又多了一個欽佩的人了。由此可見,被他欽佩真的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
“等等”
腳下用力,自行車依舊沒有能夠前進,回頭看去,胡守亮的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自行車的後座。馬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快,但是心中也帶着幾分忐忑:
尼瑪,該不是利誘失敗,這貨要動粗了吧,看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馬野還真沒有信心能夠從這個傢伙的手上逃脫
“你要幹什麼,難道還要對我用強麼”
“怎麼會呢,呵呵,馬先生多慮了,胡守亮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強人所難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而且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萬歲不願意,別人真的沒有辦法。”
“什麼都明白,你幹嘛還攔着我”
“只是胡某對史可法將軍也欽佩的很,麻煩在您回去之後,帶我也向史可法將軍帶個好,順便替我轉交給他書信一封”
我勒個去,這信使的差事當起來還沒玩了,這玩意還用得着回信麼再說了,給史可法回信也用不着這麼麻煩吧,寫完了,用火燒掉,呼啦一下就完事了,不過至於史可法能不能收到,那小馬哥就管不着了。
“剛纔我和萬歲的說話胡參軍應該已經聽清楚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生活在距離現在幾百年之後的現代社會。史可法將軍已經變成一個鬼了,呵呵,你覺得給他回信有用麼真有心的話,隨便找個路口就能解決。”
胡守亮抓着馬野自行車的後座還是不放手,搖頭苦笑了一下:
“我和史將軍素未謀面,就是寫封信給他燒了,恐怕他也收不到啊,胡某懂得雌黃之術,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相對來說,還是由馬先生您幫着送過去比較穩妥一些,放心,胡某不會讓先生白忙的”
是確有其事,還是陷阱
馬野心思電轉,別看這貨話說的謙卑,但是從他靈動的眼睛中就能夠看出來,他絕非善男信女,而且作爲吳三桂的死忠,這傢伙絕對不會輕言放棄吳三桂最後的生機的。如果是陷阱,他到底要怎麼做呢武力威脅如果真的如此,根本用不着畫圈子,直接動手,相信馬野就沒有辦法逃得了。而且這裡還是皇宮的範圍內,怎麼說也是胡守亮的主場,他喊一嗓子,絕對會有不止一個人從黑暗中衝出來。
看到馬野猶豫,胡守亮挺起了胸膛:
“馬先生放心,胡某敢對天發誓,真的完全是出於對史將軍的仰慕之情,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更不會做任何對馬先生不利的事情。如果胡某有半句假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胡守亮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如果說這番話的是現代人,馬野會只當是有人放了一種污染空氣的氣體而已,因爲對於現代人來說,不管發過什麼樣的毒誓,轉過身就忘記了。不過,對於生活在封建社會的人來說,誓言的重要性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了,絕對是言之鑿鑿,輕易不敢違背的。
“只要馬先生能夠滿足了胡某的心願,胡某必有重謝”
胡守亮再一次加重了籌碼,成爲了壓塌馬野信心的最後一根稻草,順便的事兒嘛,何況還有酬勞呢。小馬哥向來都是樂於助人的人,咳咳,臉怎麼有點兒紅
“好吧,看在胡先生言辭懇切的面子上,馬野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信在什麼地方,交給我吧”
“胡某也是剛知道史可法將軍給萬歲寫信的事兒,怎麼能早有準備呢,請馬先生隨胡某到我家中,寫信的同時,也好把酬謝送與馬先生”
有胡守亮的誓言做保證,馬野也沒想太多,點了點頭,推着自行車跟在胡守亮的身後。
作爲吳三桂的愛將,在皇宮的附近,胡守亮就有一座面積不小的宅子。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老家人站在門口將兩個人迎進了院子中:
“胡叔,那些孩子都安頓好了麼”
“剛安頓好”
在老人的聲音剛剛落下之後,忽然聽到旁邊的院子中響起了一聲嬰兒嘹亮的哭聲。頓時老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隨着一個孩子哭聲響起,嬰兒的啼哭仿若受到了傳染一樣,此起彼伏。從哭聲中判斷,隔壁的院子中至少有幾十個孩子在同時哭鬧。馬野的心裡一陣的疑惑:我勒個去,胡守亮有多少孩子啊,這貨,也太強悍了吧。
這樣想着,視線不由得在馬野的胯下流連。胡守亮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還是轉過身,客客氣氣的對馬野說道:
“馬先生,我先處理點兒私事,可以麼”
馬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跟在胡守亮的身後走進了隔壁的院子裡。不由得被眼前看到的場景驚呆了。
眼神盯着胡守亮的後背,幾乎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是在胡守亮的地盤上,馬野真的要一酒瓶子招呼過去,狠狠的在這貨的後腦勺上來一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