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駱駝比馬大。
小馬哥也清楚,趙孝成王雖然現在很倒黴,也不是誰都能夠看得見的。當然,如果誰都能夠看得見,恐怕趙丹趙孝成王也早就被人給切吧切吧吃了。恨他的可不只是其他諸侯國的那些官吏,還包括趙國的普通老百姓和秦國的老百姓。
沒錯,就是包括了秦國老百姓在內。
長平之戰最後獲勝方的確是秦國,但是同樣的,給秦國也造成了無限的傷痛。只要是戰爭就要死人,而且是雙方都會死人。秦國攻打的是韓國的城池,趙國一定跟着攙和進來(呃,不摻合也不行,脣亡齒寒的道理傻子都懂)秦國對趙國同樣也是恨之入骨的。秦軍投入兵力超過五十萬,長平之戰,二十多萬人被永遠留在了戰場上。很多人只注意到了戰敗趙國的悽慘景象,卻沒有注意到,其實秦國現在也同樣是哭聲一片。
見趙孝成王不容易,探視一下趙奢的夫人,趙括的母親,那難度可就小多了。聽說那可是一個睿智的女人。在趙括當初接到代替廉頗的命令的時候,老夫人就曾經阻止趙王不要這樣做。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對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還真是瞭解着呢。至少傳言是這樣的,是不是事實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小馬哥的心中,趙老夫人應該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趙奢被趙王封爲馬服君,在他死後,這個名號送給了他的兒子趙括。不過,無論是在後世的人心中,還是在當時老百姓的心中,馬服君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趙奢。
驛丞在聽到了小馬哥的要求之後,猶豫了一下,歪着腦袋再次確認了一下:
“您確定要去探視老夫人?”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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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小馬哥還想說一定要去探望一下英雄的母親,隨即想到趙括現在在趙國人的心中絕對算不上是英雄,國家的罪人還差不多。在其他國家他同樣不是一個英雄,而是一個笑話。
驛丞沒有說什麼,低着腦袋在前面帶路,小馬哥怎麼看着這個驛丞的臉色都有點兒奇怪。就算趙括吃了敗仗吧,好像也用不着遭到如此的鄙視吧。
轉過了幾個路口,驛丞站住了腳步,遠遠的指着一個門樓:
“那邊,那個最高的門樓就是!你確定是要找趙老夫人?”
“廢話,當然是拜見趙老夫人了。丫的,就算你們對趙括有想法,可是也總要給趙奢幾分面子吧,幹嘛把鄙視表現的這麼明顯?難道這就是人走茶涼?”
小馬哥真的有點兒壓不住火了,驛丞這種狗眼看人低的表情,讓他的心中一百個不爽。看到小馬哥發飆,驛丞也不惱,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鼻子:
“對馬服君我可沒有一點兒鄙視的意思。咳咳,而且這位先生,你可看好了,我的表情可不是鄙視,而是……算了,說不清楚,你自己到馬服君的府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對了,我說的馬服君是趙奢,不是趙括,他不配!”
說完,驛丞還頗有風骨的甩了一下頭,轉身邁着大步走開了。
“靠,老子馬服君,兒子也是馬服君,反正就是他們家,這有什麼!”
說完,小馬哥推着自行車來到了驛丞指着的門樓門口,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滿地狼藉,地上雜亂的丟棄着石塊、樹枝之類的東西。黑色的大門上坑坑點點,看樣子趙括打了敗仗,這扇大門也沒少跟着倒黴,承受了不少怒火。就連掛在大門兩旁的白帆都被人扯下去丟棄到旁邊了。一陣風吹過,白帆在地面翻滾了幾圈,飄到了樹枝上。
“我勒個去,老趙家這是要幹嘛,翻新重蓋麼?這石頭,都夠把房子重新裝修一遍了!”
沒心沒肺的琢磨着,走上了高高的臺階,咚咚的敲了敲門。一片安靜,小馬哥的手都拍紅了,也沒聽到院落裡有一丁點兒的動靜。
“有人嘛?”
實在沒有人搭理自己,小馬哥只好扯着脖子大聲喊道。可是院子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倒是對面的一扇大門被打開了,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從裡面走出來。
經過了長平之戰的浩劫,邯鄲城裡找出一個年輕男子都費勁兒,沒想到在趙括的對面竟然就住着一位。他沒好氣的看了看小馬哥:
“你大爺的敲什麼敲,你以爲趙括願意敗啊,有本事鬧事兒去秦國鬧去,要不是他們掀起戰鬥來,鬼才懶得理他們的。到馬服君的府上鬧個屁,還有完沒完了?”
男子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把小馬哥給弄迷糊了。聽男子的口氣,並沒有把趙括當成是長平之戰的最大罪人,反而還對他的家遭到現在的待遇而憤憤不平。
小馬哥不說話,男子更加不爽了:
“說你呢,沒聽到麼,趕緊滾!”
說完,罵罵咧咧的轉身就走,眼神中對小馬哥除了不屑之外,還有遮掩不住的哀傷。
眼看男子就要關閉房門了,馬野連忙疾走了兩步:
“等會,這位朋友,請留步!”
“哼,還有什麼事兒,讓你滾,馬上滾,李爺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說完,男子還向小馬哥揮舞了一下拳頭:
“呃,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只是打聽點兒事兒,不告訴就不告訴嘛,用不着惡語相向吧!”
無端被人罵了一頓,小馬哥心裡別提多鬱悶了。不過更多的是疑惑,從男子的口氣中就能夠聽出來,這個人應該是站在趙家這一邊的。
現在趙家可不是一般的倒黴,簡直已經倒黴到極點了,竟然還有人幫着他說話,這讓小馬哥感到匪夷所思,因此就是心裡憋屈,也暫時忍下來。
“有事兒?”
男子皺着眉頭,看着小馬哥,從小馬哥奇怪的打扮上也能夠看出來,這傢伙不是趙國人。男子的臉色好了很多:
“你不是邯鄲的?難怪去敲馬服君的門呢,什麼事兒,問我吧,趙家是不會開門的!”
“不會開門?難道老夫人不在家麼?”
“哪兒那麼多廢話,在家也不會開門,你這人誒,到底有事兒沒事,沒事兒離這裡遠點,小心一會兒打起來嘣你身上血!”
“打起來,趙王不是已經免了趙括的罪責麼,還有人來這裡鬧事兒?”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耗光,慢悠悠的走到了馬野的跟前,圍着小馬哥轉了幾圈,把小馬哥弄的心裡一陣發毛,不知道這貨到底要幹什麼。
“小子,知道的事兒不少啊?你是什麼人,來到趙家意欲何爲?”
“何爲給屁!”
被人審問了半天,小馬哥爲了拜訪趙老夫人,自行車就騎了十幾個小時了,就算小馬哥的脾氣再好,遭到了這樣的待遇,心裡也難免會不爽:
“我就是仰慕馬服君,所以才特意來拜見老夫人的,我有個屁的意欲何爲啊!”
“此話當真?”
看上去粗豪的漢子,竟然學會好好說話了,弄的小馬哥還真不習慣:
“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和馬服君是對門,應該知道老夫人在不在吧?”
馬野真想送給眼前這個漢子一個血淋淋的大字——賤!
尼瑪,自己之前壓着火氣好好說話,這貨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的,現在小馬哥的態度明顯變得惡劣的,這傢伙竟然變得客氣了。這不應該叫做賤,而是非常賤!
“老夫人在家,不過,咳咳,他不會給任何人開門的。因爲趙括……唉,不說也罷!”
“別和我拽,我拜見老夫人,有要事和他商量,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拜見一下?”
“有點兒難度!”
“那就是能了,去,幫我叫門。我勒個去,可算能見到老夫人了!”
小馬哥算是得出了一個重要的結論,這年月真不應該當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眼前這貨前後態度的轉變明顯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別管對方是什麼顯赫的身份,先把他當成是自己的下人那就對了。
在歷史上,無論哪個朝代,人以羣分這句話都是適用的。馬服君家對面住着的肯定也是有身份的有地位的人家。不過,小馬哥也不打算了解這位是哪一個。反正他對趙國的名人知道的也不多,除了趙奢、廉頗藺相如之外,在他心中最出名的也就是趙武靈王了。
不過,現在的趙王是趙孝成王趙丹,趙武靈王早就下場領盒飯了,當然不會出現在小馬哥的面前。所以,眼前這貨對於小馬哥的作用就是——敲門的!馬服君府上的敲門磚而已。誰會對一塊磚頭客氣。
“你等會兒啊!”
男子猶豫了一會兒,轉身走進屋裡,院子裡來來回回的有幾個家丁走動,看得出這的確是一個大戶人家。
沒過多久的時間,男子就去而復返,手裡還拎着一把寶劍。劍已經出鞘了,在陽光下泛着寒光:
“呃,你要幹嘛?”
小馬哥的眼神中滿是警惕,生怕因爲自己不友善的口氣把這貨惹毛了,給自己兩劍泄憤。
“沒事兒,我帶你去見老夫人,如果發現你不是好人,我直接劈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