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個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噌的一下跳到了中介所辦公桌的前面:
“你說真的?他們是你的小弟,能夠聽你的話?”
白起已經不忍心看着馬野忽悠人了,轉身向中介所的外面走去,在胡老師剛剛離開的時候,他就想要跟上去了,只是看到黑大個衝進來,才耽擱了片刻。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在騙人麼?”
黑大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馬野,“看着真的挺像”這句話差點兒脫口而出,好在在最後關鍵的時刻還是忍住了。
“那我應該咋辦?”
“你說你啊,要拜師總要拿出點兒誠意不是,總不能聽你隨口一說人家就答應了嘛!那可是高人啊,身上的本領都是祖傳的寶貝,傳男不傳女的那種!”
這傢伙嘴裡是越來越不靠譜了,黑大個卻茫然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出聲反駁:
“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首先,你應該先介紹一下你自己,爲什麼要到老馬識途中介所來鬧事兒,哼,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我們還是敵人呢!”
“呃,沒問題。咳咳!”
黑大個清了清嗓子,好像小學生背課文一樣大聲的說道:
“唐二牛,性別男,年齡二十五歲,力大無窮……”
“行了行了,別吹了,還力大無窮,說說你爲什麼來我們這裡鬧事兒,誰指使你來的,收了人傢什麼好處?”
馬野義正言辭,就是唐二牛不說,他已經知道結果了,只是看着這個憨憨的大個子好玩,所以故意逗他罷了。
“這可不能說,我老大說了,做人要講原則,不能出賣隊友!”
“看不出那個大腹便便的張老闆,竟然還是你老大,呵呵!”
“張老闆?張老闆是誰?”
唐二牛的臉上滿是茫然,馬野愣了一下,張老闆找人來報復,在他的心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想到這個大個子竟然不知道張老闆是哪個。看他憨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不是張老闆,那是誰?我還真想不出來誰能夠和我有過節!”
“我已經說了,不能出賣自己的隊友,即使是拿收徒弟這樣事情來引誘我也不行!”
唐二牛說的擲地有聲,把馬野都弄的笑出聲來:
“呵呵,看不出你還蠻有氣節的嘛,算了,我也不逼着你說了。你走吧,回頭我會和我的手下說說的,如果他們真的打算收徒弟,會優先考慮你的!”
唐二牛磨蹭了半天,最後看要離和老彪好像沒有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意思,只好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老馬識途中介所的大門。
“大爺的,兩個大老爺們躲在臥室裡能幹嘛!”
在唐二牛剛剛走出中介所房門的時候,要離就從臥室中衝了出來:
“我去跟着他,看是哪個找不自在!”
“好,不過別弄出人命來啊,這是法治社會!”
和聰明人最隊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過想到這個傢伙的出身,馬野還是不厭其煩的叮囑着。有要離這樣的刺客,馬野並不擔心找出和自己做對的人,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傢伙一不小心就把什麼人給弄到閻王爺那裡去。
要離只是不耐煩的嗯了一聲,就跑了出去,在幾個人中,要離算是來到這個世界比較早的,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適應這個社會的一套準則,知道這裡和春秋戰國時候的情形不一樣,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小臥室中,老彪歪着腦袋看着放在面前的自行車,原來他和要離在臥室中就是在鼓搗着這個能夠自由穿梭於各個時空的玩意兒呢。看來對於重新回到他生活的地方,老彪還是帶着一線的希望。
“你把他弄出來幹嘛,趕緊給我收起來!”
一把將自行車從老彪的手裡搶過來,沒好氣的說道:
“早就和你說過了嘛,不要考慮着什麼回去了,既來之則安之!”
“可是這裡畢竟不是我生活的地方,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在這裡我像是一個客人!”
老彪低聲的說道,對於老彪的這種心結,馬野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用時間來平復了:
“慢慢來嘛,當你真正熟悉了這個世界,你就會發現,你會愛上這裡。沒準到時候就是想要送你回去的時候,你都不願意回去了!”
連馬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不過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他了。
今天還是馬野放假的日子,如果不是胡老師這個混蛋把自己喊過來,沒準現在自己正在家裡應付相親的事兒呢。好吧,雖然他心裡對此也不太願意,但是當聽到老爹打過來的電話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屈服了。
收好了自行車,帶着老彪一前一後的從中介所的房門走出來,就看到白起一個人站在中介所的門口,溝壑縱橫的臉上帶着幾分的頹喪。
知子莫如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電話不斷的打過來,即使當他們知道馬野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老兩口依舊是絮絮叨叨的唸叨個不停。看來對於姚佳這個未來的準兒媳婦,老兩口還是非常上心的。
一路上就聽到馬野和老兩口打電話的聲音,一直到了微山別墅門口了,電話才放下。
“走吧,你一個人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到我家裡去坐坐,熱鬧一點兒!”
熱情的對白起發出了邀請。老彪和白起頗有幾分相似的地方,畢竟都是曾經徵殺在戰場上的人,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因此也幫着勸解。
白起的情緒不高,擰不過兩個人,最後也只好點頭答應。
別墅的房間很多,馬野根本不用爲白起的住所擔心。三個人領着一貓一狗兩個寵物,進入到了自家的大門。
吃飯當然沒什麼說的,本來姚佳和馬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彼此都沒有什麼心思,也算是比較自然,可是現在忽然多了相親的這個說法,頓時兩個人就都感到尷尬了。
一頓飯,幾乎就是在老兩口和馬玲兒的笑聲中結束的,中間還伴隨着一次馬月(李月彤)的一次哭鬧,這丫頭又尿了!
幾乎沒有太多話題就到了晚上,白起並沒有馬上離開,看樣子好像有什麼心事要和馬野說。
晚飯之後,陽臺上只剩下了馬野和白起兩個人。
“看得出你今天的情緒很低落啊,怎麼了,胡老師那個混蛋和你說什麼了麼?那傢伙就是一個老不着調,他的話,你用不着往心裡去!”
第一時間,馬野就把自己的老師給出賣了。
“他人很好,他和我說的是實話!”
白起用手伏在陽臺的圍欄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着:
“雖然我是曾經的殺神,但是現在我已經是垂暮之年了,也許現在我真的應該徹底放下任何希望,安安靜靜的過完自己的殘年。就這樣,慢慢的老去,慢慢的死去,最終變成一賠黃土,和大地融爲一體。殺神,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殺神,只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他的話就好像是在夢囈一樣,聽得馬野感到一陣的心酸。
“你的壽命很大程度是因爲你在老馬識途中介所的小黑板上發佈了任務的原因,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讓你恢復過來麼?”
“胡老闆說了,也許找到和氏璧還能夠有一線希望。但是對於找到和氏璧這樣的事情,我早就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胡老闆也很明確的告訴我,和氏璧,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對於你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怎麼可能呢,只要和氏璧存在,就沒有找不到的道理,要不,我們擴大一下搜索的範圍?”
“沒用了,這一片區域我已經找過很多次了,而且我可以斷定,這裡就是當初我出現的地方。再擴大範圍有能有什麼用?”
沉默。
陽臺上一陣的沉寂。
最後,白起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像是在和不堪回首的過去告別一樣:
“不說了,走了,對於我給你的那個任務,現在就收回來吧,反正這個任務也是我們口頭許諾的,並沒有留在小黑板上!”
白起說完,邁開大步向門口的方向走去,挺直的腰板也隨着他離開了馬家,慢慢的佝僂了下去。從剛纔的精神矍鑠瞬間迴歸了平凡。
在任何地方看到此刻的白起,都不會把他和殺神兩個字聯繫到一起。
歲月不饒人,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生命的流逝。
“唉!”
馬野也只能嘆口氣,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剛來到了客廳,忽然一道人影從窗口飄了進來,雙腳落地的時候無聲無息,配合着這裡曾經鬧鬼的傳聞,這傢伙典型就是一個活鬼。
“你妹的要離,你不會弄出點兒聲音來啊!”
“作爲一個成功的刺客,如果進入到這個房間中還弄出了任何的聲響,都是一種失敗!”
“去你大爺的,你現在已經開口說話了,這不是也弄出聲音來了麼,裝神弄鬼!”馬野沒好氣的回答,接着坐在椅子上,“怎麼演,找出什麼人在搞鬼了麼?”
“要離出手,沒有不馬到成功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