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着道場大軍的到岸,對面正在齊刷刷射擊的鐵炮和弓箭手,卻是停了大半。
其中鐵炮是因爲長久高頻率的射擊,大半啞火炸膛,一下子就飛了他一千三四百條,剩下的700多條也是受損嚴重,短時間是不能夠再次用上戰場的。
而那些弓箭手,敵人都打到他們面前了,哪還有什麼心思悠哉悠哉的向河面射擊。
真當他們不感到害怕嗎,都無懼死亡。
誰知道他們在射擊的時候,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一下子砍了他。
這種擔憂普遍出現在這上萬弓箭手的心裡。
他們可不是什麼經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對於這種混亂能夠一下子平息,並且做出有效的應對。
這上萬號人都不過是被強拉過來,基本上沒有什麼軍事素養的平民罷了。
哪怕因爲島國長久的亂世,基本上每個平民都上過一兩次戰場,對於鮮血也見慣了。
可基本上的害怕還是有的,他們面對看上去頗爲精銳,服裝甚爲統一的道場大軍,心裡可是制不住打顫的。
所以混亂一下子難以平息,上萬人中有七八千人受到的影響,剩下的一些人因爲距離渡河大軍頗遠,感受不到太大的壓力。
雖然也能夠勉強保持對河中心的射擊阻撓,但相對於剛剛齊刷刷的箭頭來說,已經頗爲稀疏,基本上沒什麼大用處了。
“撤退吧,這次阻擊已經沒有用處了。”
村上義清看着下面已經越來越混亂的己方陣營,以及河岸上越來越多的道場藍色大軍,下令道。
不過雖然說是撤退,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悲傷之情,反而顯得甚爲欣喜。
他之所以在這裡設立大軍阻攔,不就是想靠着這千曲川的天險,來給渡河大軍造成大大的損傷。
原本在村上義清的預想當中,憑藉這條大河的天險,頂天能夠給對面的大軍造成5000人的傷亡,那麼他就要偷着樂了。
甚至在他們很多人的心中,這條大河雖然說足夠寬闊(相較於島國人來說),頗爲的險阻,但只要對面的大軍有點準備,稍稍耽擱她半個月的時間。
到時候一切準備就緒,再來渡河,可能連3000人的傷亡都沒有,頂多能夠有個一兩千的傷亡就算好了。
可誰能夠想到對面到場大軍的統帥如此急功近利,短短三天就發動了渡河作戰。
這可是什麼準備都沒有,除了一些竹筏之外。
這就給了村上義清極大的驚喜。
這完全就是給他送人頭嘛,沒有一點防護,竟然敢趟他早就設立諸多阻礙的大河,完全就是找死。
村上義清不由在心裡默默的對對岸的大軍統帥道了一聲謝。
戰爭打到這個份上,阻擊大軍已經超額完成了他的任務。
在阻擊下去,不但自己沒做到準備,反而容易陷入僵持,頗爲不利。
所以還不如將大軍撤回自己的陣營,休養一兩天之後等待對面的大軍全部渡河,再來堂堂正正地擺開陣勢,幹他一兩戰。
沒有錯,就是堂堂正正的擺開陣勢來幹一場。
之前,聯軍因爲對於道場一下子覆滅三國,並且組建了一支人數超過20萬的大規模軍隊感到驚駭,一下子心神有些失守,對於局勢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再加上剛剛看到道場大軍出現之後,那頗爲整齊劃一的隊形,以及統一的軍服,更加心神震撼,難以平息。
所以一下子讓整個聯軍士氣都有些低迷了下來,對於對面的敵人心理出現了一些畏懼。
可如今經過剛剛的渡河作戰,一下子讓整個聯軍的士氣猛的拔高。
剛剛大戰了一個上午,聯軍損失還不到一百人,可是對面的渡河大軍就已經陣亡了7000,1:70的懸殊比例呀!
這麼大的懸殊差距讓聯軍心氣一下子提了上去,不知不覺之中,對於對面的道場大軍出現了一種蔑視。
就連村上義清這些上位的指揮官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傲然之色,心裡原本的緊張都消失不見,甚至還爲自己剛剛的恐懼感到羞愧。
更何況村上義清這些人,對於自己麾下的軍隊戰鬥力到底是怎麼樣,還是頗爲有信心的。
之前就說過信濃國地處數國中心,北面連接越後國,西北是飛彈國,在西邊是美濃國,東面是上野國以及武藏國,南邊就是甲斐國,東南是三河國,遠江國,駿河國。
可以說周邊都是強敵環繞,每一個人都對於信濃國虎視眈眈,將它當成了一塊肥肉,恨不得衝上去撕咬一口。
處在這種極爲惡劣的環境之下,信濃國每一個地方的豪族可以說都與它國的大名幹過,自己本國之內又有很多衝突,也是大戰連連。
再加上信濃國國內多山,百姓多爲獵戶與農夫兩者之間的身份並不固定,相互交叉。
經過長久的與野獸搏鬥,再加上時不時的戰鬥歷練,可以說每一個成年男子都頗爲彪悍,心胸之內並不乏血勇之氣。
在往常多次與外國大名的戰爭之中,只要是同等的規模,同樣的精銳,往往都是信濃國的一方獲勝。
可以說,信濃國國內土豪善戰的名聲,在整個天下都是頗有名氣的。
所以聯軍上下對於接下來打一場大規模合戰,那是完全沒有心理壓力的,更談不上什麼害怕,甚至他們都頗爲期待。
被道場大軍之前嚇了那麼一下,本就讓他們感到恥辱。
再加上道場大軍這個外來者的入侵,本着地域排外心理,聯軍上下對於這個外來的入侵者那是頗爲的厭惡的。
這種前來打破他們平靜生活的人,哪怕他們之間的生活本來就是頗爲的戰亂,但只要是外人,就容不得他們前來欺負他們這些本地人。
也正是這種排外心理,才導致之前不是沒有什麼強力的外國大名擊敗本地土豪,佔據一片地域的事情出現。
但最後還是因爲領地內的那些賤民不斷造反,反抗這些大名的統治。不管這些大名怎麼安撫,這些個賤民就是不肯接受好意,執意要鬧下去。
所以很多大名最後都因爲不堪連綿不斷的襲擾,只能無奈的放棄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