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重要的細節?”
呂澤和呂釋之兩人,都神色錯愕的看着劉盈。
顯然,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看着兩人這般模樣,劉盈只好自己解釋道:
“大舅二舅就不覺得奇怪,爲什麼孤王召集這些工匠,那戚夫人會知道?”
“或者說,難道是母后此前召集工匠的時候,聲勢非常浩大嗎?”
“可,就孤王自己所瞭解到的,母后召集這些工匠,完全就是秘密召集的。”
聽到劉盈說的這麼直白,呂澤頓時變色道:“太子的意思是說,皇后宮中、太子的宮中,有戚夫人的眼線?”
“不錯!”
劉盈點頭道:“所以,我們現在做什麼,那細作幾乎是立刻就回去向着戚夫人稟報的。”
“壞了!那這豈不是說,我們深夜來求見太子,也已經被人知道了?”
呂釋之忽而變色,猛地站起身來,似乎想要做什麼。
卻又發現自己不能做什麼,頹然的坐了下來。
呂澤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不由得笑出聲來:
“二弟,你真是失態,我等方纔進來的時候。
除了前來通報的侍衛以外,便無人知道。
如果太子身邊的侍衛,都被戚夫人收買,你覺得這可能嗎?”
呂釋之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面露尷尬之色的看着劉盈道:
“也是啊,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可都是我與大哥當年和楚軍交鋒,九死一生的心腹……”
“哎呀,方纔是我孟浪了!”
劉盈看着這二舅如此,也是差點笑出聲來。
“無妨。”劉盈笑道:“現在,我們既然知道我們身邊有細作,那就勞煩兩位舅舅安排一下。
活捉這細作!”
看着聞風而動的呂釋之,呂澤立刻起身按住了呂釋之的肩膀:
“殿下,此事我去做!
今日城中流言四起,但是你卻在宮中大張旗鼓的安排了那麼多的事情。
那細作必定在今天晚上去向着戚夫人稟報,而伺機破壞!”
換言之,正是擒拿那賊人的大好時機!
“嗯!”劉盈含笑道:“大舅莫急,你手提此劍去,只要抓一個正着。
那細作必定會從實招來的。”
“這……”呂澤忍不住笑道:“太子多慮了,提劍嚇唬嚇唬人這樣的事情,臣還是很拿手的……什麼?”
話說到一半,呂澤頓時面色震驚的看着劉盈轉身提來的寶劍。
他兩眼發光,一邊上的呂釋之也是面露震驚之色。
“這……不是陛下隨身攜帶的赤霄劍嗎?”
劉盈淡淡一笑:“白登山一戰,孤以身做餌,引匈奴軍主力強攻白登山挫敗。
父皇將此劍賜予了孤。
但是,知道的人並不多。
而人人都知,赤霄劍乃是陛下的佩劍。
屆時,大舅擒拿住了那細作以後,請出赤霄劍來,她還敢不一五一十的招來?”
“太子殿下,儼然不再是那需要人庇護的少年人了啊!”
呂澤心中欣慰無比的感嘆道。
他雙手捧着赤霄劍,轉身離去。
劉盈則看了看呂釋之,想到了自己在櫟陽城的奶茶店,隨即笑道:
“二舅,幾位表兄這些日在做什麼?”
呂釋之聞言,面上有些羞愧的說道:“正在督造寒衣、手套、馬鐙這些物什。
上一次,太子走得太快。
臣等本來是要追隨太子而去的。
但是,皇后說,軍中有舞陽侯樊噲在,太子自可無憂。
讓我等發動一些可以發動的人手和力量,供應大軍冬衣、手套和馬鐙。”
劉盈聽罷,倒是很驚訝。
如果換成一般女人的話,自己的兒子冒冒失失去兩國交戰之地。
那肯定是會讓自己的兩位兄長去保護自己的兒子的。
不過,呂后卻沒有。
看問題也非常準。
如果樊噲在軍中都保護不了自己的話,那兩位舅舅去了,也只是多送兩個人頭。
相對來說,呂后的眼光同樣準得可怕。-
在劉盈提議抓緊時間製作冬衣之後,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漢軍 若是落敗,那非戰之罪。
是因爲天氣嚴寒!
可,手套、冬衣這些問題一旦解決了。
此戰鹿死誰手,便不可知了。
“無妨。”劉盈很大方的擺擺手笑道:“孤王要說的不是這個。”
呂釋之急忙拱手道:“還請太子示下。”
劉盈則道:“孤王的幾位表兄,在櫟陽城中廣結好友,幾乎我大秦所有官員、將軍的後代,他們多有結交。
今近日裡,櫟陽城中會出現一種名爲奶茶的飲品。
孤王希望,即位表兄可以把此物,在櫟陽城中弄得火熱流傳開來。”
呂釋之聞言,面露溫和笑容:“殿下這是手底下有人從商去了啊?”
“你是孤王親孃舅,孤王也不隱瞞舅舅,這確實是孤王的產業。
但是,二舅也知道,這是不能見光的。
所以,孤王就把這些產業,全部都掛在了匈奴祁連公主的小奴安瀾身上。”
“原來是如此。”
呂釋之含笑道:“太子殿下只管放心,臣等未曾發跡之前,便是商家之人。
此一道,臣等頗爲得心應手。
臣可直接派遣幾個心腹過去,幫着殿下那小奴安瀾把這些做好。
對外就宣稱,這是臣等的產業。”
劉盈頗爲好奇道:“二舅就不怕御史參奏麼?”
“哈哈……”呂釋之含笑道:“臣本爲商賈出生,何來參奏之說呢?
更哐呼,陛下修建長安城,皆乃是呂氏商賈爲首營建。
那些御史,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直接表奏陛下,彈劾我等。”
劉盈聽罷,倒也放鬆下來。
呂澤和呂釋之,可不僅僅是大漢的侯爺。
更是大漢的頂級財閥!
既然是這樣,那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工具人……
啊呸!
是大腿!
“噠噠噠”一聲,大殿外猛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羣侍衛,拖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宮娥,跟隨在呂澤身後,快速走了進來。
“呼——”
寒風吹進,風雪夜歸人。
面色鐵青的呂澤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走到了劉盈身前,雙手捧着赤霄劍呈給了劉盈。
“抓到了!只是,臣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會是她!”
劉盈單手抓起赤霄劍放在一邊上,好奇的向着那被一羣侍衛粗暴的退到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聲音來,披散着頭髮的宮娥看了去。
待的那宮娥擡起頭來,披散的頭髮漸而分開。
劉盈看了一眼後,頓時爆了粗口:
“草他麼的,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