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鈺雯的話，申凱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髮。
對方的話，倒也算不上多麼驚世駭俗。
真正志在高遠的修士，又有幾個是甘願久居人下，說出自己不如其他修士的？
只不過和其他人不同點在於，那些修士要麼恐懼死亡，希望修煉長生。
有的則是一心向道，朝聞道夕可死。
還有的，則是想擁有足夠的力量，去得到地位、財富、異性，滿足自己的慾望。
而照青鈺雯所說，她居然是覺得以女兒身，壓倒世間所有修士。
這件事單純本身，就讓她自己覺得很有趣......
“你覺得我的想法很奇怪，還是覺得無趣？”
似乎看出了申凱眼中的疑惑，青鈺雯輕鬆的將心中想法說出來。
對於其他人，她的態度自然不會這樣。
但對於申凱，以及少部分天驕最頂點的存在。
她視爲同類或者同層次的對手，樂於分享自己的觀點。
“在我看來，修煉本身，就是這世間最有趣的事。”
人族本身弱小無能，卻可以憑着修煉，在不依靠科學和工具的情況下，就不斷的變強。
隨着修爲和階位的提高，曾經連石頭都無法捏碎的自己，卻能夠打破比自己身體更大的巨巖。
不單如此，就連自己的壽命，也會隨着階位的提高而增加。
甚至一直強大下去，自己從小生活的大地，頭頂神秘莫測的天空，總有一天也能夠被超越和打破！
“因此，我從懂事開始，就發自內心的，喜歡修煉這件事，本身帶來的樂趣。”
“有自己打不碎的東西，修煉變強後就能打碎。”
“有自己贏不了的存在，修煉變強後就能斬殺。”
“有自己到不了的地方，修煉變強後就能去到。”
一點點將自己的想法訴說出來，青鈺雯像是一個孩童般。
然而背後正在逐漸成型的巨大仙凰虛影，卻讓申凱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孩子。
眼前的青衣女子，是他們這一代，站在人族最頂層的天驕！
“看，不單單只是爭強好勝的破壞。”
“隨着修爲的提高，我也能夠創造自己所思所想的東西。”
手中燃燒起淡青色的火焰，光是看着，就有種彷彿能把人魂魄都吸入的味道。
青鈺雯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彷彿一隻站在九重天闕，俯視人間百代的仙凰。
“只要我能夠修煉，只要我能夠變強，那麼世間的好壞、善惡，不過在我一掌一念之間。”
聲音逐漸變的縹緲而浩瀚。
眼前的青鈺雯堪稱風華絕代，彷彿天人神女一般。
氣質和修爲，超過了之前的水凝冰不知道多少。
“然而，世間卻有太多的污穢和蠢物，不知天地神奇，不識修煉可貴。”
“他們除了報團取暖，祈禱強者的施捨和憐憫外，還能做什麼？”
“尊嚴和修爲，從來不是靠別人，而是看自己。”
“新生賽三天來，我獵殺了不少平庸蠢物，但他們的數量再多，也給不了我戰意。”
“最少也得是絕世，甚至踏入天驕，纔是我眼中有價值的獵物。”
眼中倒映出申凱的樣子，青鈺雯氣勢正在不斷拔高，露出席捲天地的戰意。
“我知道，那日在廣場上，那個始終隱藏的存在就是你。”
“這種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壓力，這股氣機我絕對不對忽略。”
“之前讓你離開，此刻新生賽再讓我遇到，你可知道，我此刻內心的喜悅？”
“天驕之首申凱，你，纔是這次新生賽，最值得我獵殺的存在！”
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青鈺雯的聲音徹底壓過背後的浩蕩長河。
無論河流浪花如何洶涌奔流，都被她的氣勢給強制蓋住。
此刻只是一人，便有着奪天地光彩的鋒芒。
安靜聽完了對方的話，申凱看着眼前的仙凰，露出欣賞和無奈的樣子。
“對於你剛纔說，世間除了強者外，都是污穢和蠢物，我倒是不太贊同。”
在申凱看來，除非真的資源無限、人人如龍......
否則百分之一不到的至強者，和百分之三十的中間精英，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普通層次。
始終將會是大部分世界的組成格局。
或許底層中，有着不少自甘墮落、得過且過的人。
但他相信，同樣有不少想要改變自己出身和命運，在自己道路上正努力拼搏的人。
申凱認爲視而不見，將所有不是強者的人，都一律打成污穢和蠢物，是一種有失公正的看法。
雖然，他也知道，這世間，原本就不是絕對公平的......
“當然，對於後一點，你說修煉可貴，我倒是相當贊同。”
這一點，再沒有人比從前世地球穿越過來的申凱，更有發言權了。
“你有這樣的心氣，看來未來並不滿足於六階神祗。”
“永恆階級...七階的皇者？”
“不，蓋壓萬代、超越古今，真正站在人道大世界最頂點的八階聖賢，纔是你的目標吧？”
“你，想成爲人族古往今來，繼太弦之主後的第四位女聖！”
彷彿石破天驚一般的話從申凱的口中說出，他一臉嚴肅的看着青鈺雯。
而後者聽到後，一點否則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她嘴角上揚，居然乾脆承認了。
“你這已經不能說是心氣高了...簡直是...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了......”
時至今日，申凱已經見過太多的絕世和天驕。
但縱然是這樣的黃金大世下，那些人當中，絕大部分也都只是把想法深深裝在心底。
如他們這些存在，確實個個志存高遠。
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六階神祗，他們覺得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縱然再心高氣傲的天驕，也對那一道天淵充滿了敬畏——永恆階級。
就算神祗再偉大，能活百萬千萬年，也依然會有隕落的那一天。
只有永恆階級，是目前所知道的最強存在，自然壽命等同於無限。
一個活的再久，也是有限，另一個，則是無限！
這不單是人族，更是整個宇宙中，所有智慧生命所追逐的目標。
包括人族如今獨霸宇宙大部分資源的情況下。
萬皇殿也只是虛指，哪裡有真正一萬名七階皇者？
神霄古城的那一日，申凱和姜天依的談話中。
同爲天驕的姜天依，也只是將目光放在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永恆階級，然後......
可眼前的青鈺雯，卻真實無比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就連永恆階級的皇者，也無法滿足她。
此身凌雲當絕頂。
她想成爲的，是人族古今第四位女性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