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殺魔的修爲和嗜血魔相差無幾,而且他修煉的魔功明顯比嗜血魔還要強橫幾分。
動手的瞬間使得整個天山琴音坊都是地動山搖,漫天的血腥煞氣籠罩而來似要將白若雪生生撕碎。
“夫君住手,再讓我去勸勸她,畢竟曾經姐妹一場,我也不忍心……”
沈玉蘿拉住了血殺魔,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不過她的話在血殺魔心中明顯還是有些份量的。
“好,我都聽夫人的。”
血殺魔點了點頭,右手一揮,血煞力量收回,然後沈玉蘿邁着步子朝白若雪走了過來。
但白若雪卻在後退着,她說道:“你用不着勸我,我不會走的,至少我絕不能看着這些弟子身死而獨自逃命。”
她的話說的斬釘截鐵,雖然她的心很脆弱,可她卻依舊不能放棄這三千弟子。
這是她作爲天山琴音坊的主人而必須要做的事情,可是沈玉蘿呢,她似乎真的沒辦法讓沈玉蘿回心轉意。
“聽姐姐的話,你現在只有一個人,你不是血殺魔的對手,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血殺魔的對手,你快走好嗎?”
沈玉蘿的語氣很柔軟,當她靠近白若雪的時候,心中似乎也被激起了某種莫名的情緒,似的她的語言變得溫柔了許多。
白若雪的語氣則帶了幾分怒意,“二姐,你……你爲什麼,真的是爲了自己苟活嗎?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就……”
“行了,別在這個時候打感情牌了,如果你真的還當我是你二姐,現在就走。”
“我走,這些弟子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們變成魔族的食物嗎?”
“有些事情,我們本來就沒辦法改變,有些人的命運,生來就已經註定,你又何必這麼執着呢?”
沈玉蘿的目光中透着無限的溫柔,溫柔中卻又有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堅定。
她的神智明明是清醒的,她明明沒有被魔種感染,爲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決定,爲什麼會讓一個嗜殺的魔族成爲她的夫君。
白若雪終於憤怒了,她怒吼道:“二姐,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是我……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會認你當姐姐。”
說到這裡,她似乎有了某種決定,白若雪忽然抓住自己一頭長髮,鋒利而刺目的短劍在手,刀鋒一把斬向了她那漆黑而柔軟的長髮。
“不要……”
沈玉蘿一聲驚呼,但還是晚了。
一把長髮應聲落地,只聽白若雪說道:“從此以後,你我姐妹情誼一刀兩斷,我再也沒有你這個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二姐。”
沈玉蘿的眼中似也有悲哀涌動,“你……你這是何苦呢……”
白若雪怒吼道:“住口,你沒有資格對我這麼說話。”
“哈哈哈,夫人,我早就說過有些人類都是冥頑不靈的,給她生路她不走,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讓我吃了她吧。”
血殺魔說話之間,血殺之氣鋪天蓋地涌動而來。
虛空之中血氣編織成了一張大網將白若雪再次籠罩而來,血殺魔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白若雪的身前,他的右手朝白若雪的頭頂一掌拍了下去。
白若雪沒有坐以待斃,眼前這個已經超出了九重渡劫的絕世強者的確可怕,但她豈能輕易的束手就擒。
古琴憑空出現,右手順勢波動琴絃,她的動作同樣是快到不可思議。
可是有人的動作更快,沈玉蘿竟在這一瞬間陡然轉身,手中一把漆黑色的短刀直接刺進了血殺魔的脖頸。
“夫人你……”
“二姐……”
血殺魔和白若雪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整個廣場上的人也都在這一刻怔在了原地,已經背叛了天山琴音坊的沈玉蘿怎麼會突然對血殺魔出手的?
這一刻的白若雪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她明白的好像有點晚了。
因爲血殺魔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抹森然的表情,他陰森着臉說道:“本尊就知道,本尊就知道你這biao子沒安好心,好在本尊留了一手。”
在沈玉蘿駭然的神色中,被她刺中的血殺魔如同融化的橡皮泥一樣從沈玉蘿眼前消失,然後再度出現在沈玉蘿的身後。
血殺魔的雙手變換形態化爲了兩把尖銳無比的血色長刀。
長刀如閃電般交叉刺去,兩把帶血的利刃直接從沈玉蘿的後心穿透然後從前胸鑽了出來,紅色的液體慢慢滴落下來,然後又迅速鑽入血殺魔的體內消失不見。
“二姐,我的二姐……”
一聲驚呼從白若雪的口中發出,血殺魔直接一腳將沈玉蘿踢飛出去,白若雪已顧不得其他,跑過去將沈玉蘿扶了起來。
靈氣瘋狂的鑽進沈玉蘿的體內想要護住她的心脈,但已經晚了。
血殺魔的魔氣如病毒一般蠶食着沈玉蘿體內的每一根神經和血脈力量,白若雪的靈氣如滄海一粟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二姐你撐住,我去找陸揚風,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他能救你的。”
眼淚從白若雪的眼中奪眶而出,看着沈玉蘿嘴裡不斷溢出的鮮血,她的心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
“對……對不起,我的……我的好妹子,本來……本來我想替你……替你多殺幾個魔族的,可惜……只可惜……”
“不要,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報仇了,我不報仇了,你不要走啊。”
白若雪瘋狂的嘶吼着,體內的靈氣更是毫無顧忌的衝進沈玉蘿的體內,可是沈玉蘿的面色依舊是越來越蒼白,氣息也是越來越弱。
“你……你不要……白費力氣了,血殺魔和其它魔族不同,他的力量已經撕裂了我的三魂七魄和……和我的五臟六腑,就讓我……讓我靜靜的和你待一會兒,我這個當姐姐的……可……可從來沒背叛過我的妹子,三妹……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我太蠢了,都怪我,都怪我……”
白若雪的悲傷沒有人能體會到,可是天地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悲泣,雲層密佈之間有磅礴大雨傾瀉而下,似乎也是在爲她的遭遇而感到悲傷。
“陸揚風,你在哪裡,你回來啊,你回來救救我的二姐……”
“對不起,她……我沒辦法救了。”
陸揚風的身影陡然出現在白若雪的身旁,後者欣喜若狂,“你回來了,快……救救我的二姐,你救救她……”
陸揚風苦澀的搖了搖頭,“她的三魂七魄已經徹底消散,我……真的無能爲力。”
白若雪怒吼道:“那你爲什麼不早出手,你爲什麼不殺了血殺魔阻止他。”
陸揚風的神色更加苦澀,“我……真的夜沒想到沈玉蘿是爲了你,我也以爲她是真的背叛了天山琴音坊,所以……”
“你混蛋,你這個混蛋,你救不了我爹孃,你又眼睜睜看着我的姐姐死在我面前,你這個混蛋,你怎麼不去死呢!”
白若雪一巴掌扇了過去,陸揚風沒有迴避,他靜靜的站在這裡捱了白若雪的一巴掌。
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閃躲,因爲他是男人,因爲她是個女人,她現在的孤獨和無助需要發泄。
看着漸漸失去生機的沈玉蘿,陸揚風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偉大的情感。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一直都在暗中看着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和白若雪一樣都以爲沈玉蘿是真正的背叛。
實際上從第一次接觸沈玉蘿他就有些懷疑了,再加上沈玉蘿的病情又一次出現,他就更加懷疑,可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沈玉蘿在僞裝,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白若雪。
不遠處,血殺魔有些驚疑的看着出現的陸揚風,“你……就是那個被人族傳的神乎其神的陸揚風?”
陸揚風說道:“我是不是陸揚風有那麼重要嗎?”
血殺魔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癲狂的戰意,正如嗜血魔第一次見到陸揚風一樣,對這個具有一定傳奇性的煉氣士都充滿了好奇。
“當然重要,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如傳言中的那麼強。”
嗜血魔並沒有任何怠慢,體內力量爆發而出的瞬間,整個天山琴音坊再度震動起來,天空之上血雲凝聚,四周的雨水都被他這狂暴的力量蒸發的乾乾淨淨。
“血殺領域,血神現!”
血殺魔的身後,一道高達百丈的血色身影緩緩凝聚而成。
漫天血光將半邊天都照成了血紅色,伴隨着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修爲稍低的人甚至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都在開始沸騰蒸發。
“血神,斬!”
話音落下,百丈血神高舉血色大刀朝陸揚風的頭頂一刀斬了下來。
別說是人了,這一刀落下只怕能將整個天山琴音坊毀滅的乾乾淨淨,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慄從每個人心臟傳遍四肢百骸。
超越九重渡劫期的全力一擊,其威力的恐怖已經超越所有人的想象。
他們只看到虛空之中有一道漆黑色的裂縫順着血色長刀落下最後直指陸揚風的天靈蓋而來。
“你是自魔族發動戰爭以來,我擊殺的第一個魔尊。”
陸揚風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當那血色的刀影落下的瞬間,整個地面都已塌陷而下,四周的山石建築更是化爲了齏粉四散紛飛。
陸揚風的右手舉過頭頂,拇指和另外四指張開,血色刀影正好落到了他的掌心虎口處。
轟的一聲爆響,以陸揚風爲中心,恐怖的能量衝擊將虛空徹底撕裂,但陸揚風卻依舊如蒼松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怎麼可能!”
血殺魔瞳孔一縮,他真真實實看到了此刻的陸揚風,他竟徒手接下了自己這全力一擊,不帶絲毫喘氣的。
他現在可是渡天人五衰的散仙強者,全力一擊竟然傷不到陸揚風一根汗毛,此人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希望魔族能引以爲戒,普通的小戰爭就罷了,一旦有魔尊出手,休怪我無情。”
陸揚風眼中殺機一現,他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當血殺魔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揚風的拳頭已經刺破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