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休心頭猛地一跳。
這叫什麼?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果然,有才華的男人,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女妖精的覬覦。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樑休百感交集。
我這該死的魅力。
儘管已經如此低調,還是掩藏不住光芒麼?
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樑休又轉過身,故作茫然:“卿華小姐,這是何意?”
羽卿華嫵媚一笑,吩咐兩名丫鬟出去。
隨後,走到樑休面前,直勾勾看着他,眼眸含情:“就是這個意思。”
她忽然伸出一根纖蔥玉指,放在樑休下巴,一路滑下。
“今夜風雪交加,天氣這麼冷,奴家擔心公子的身體,不如,留下如何?”
她媚眼如絲,呵氣如蘭,聲音彷彿帶着某種魔力,讓樑休一陣暈陶陶。
心中暗暗好笑,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說什麼擔心小爺的身體。
不該是你自己,長夜漫漫,寂寞難耐,想要找個男人?
這種事情,樑休當然不會拆穿,只是裝出一臉羞澀,推遲道:“這……不好吧?畢竟是小姐的閨房,男女授受不親。”
他又往裡間瞧了瞧,試探道:“再說,只有一張牀,也不夠啊。”
“這還不好辦。”豈知,羽卿華似乎早有準備,“公子只要願意留下,奴家自會吩咐下人,給你準備一間臥房。”
“不是,難道不是睡在這裡?”
樑休愣了下,指着房間道。
羽卿華也愣住了,煙眉微蹙,很快琢磨過來。
敢情這少年奴僕,還真把心思動到自己身上,夢想着吃天鵝肉?
可是,自己如此賣力誘惑,更多的,只是爲了招個幫手而已。
儘管她承認,確實對樑休有幾分刮目相看。
但,就算真喜歡上,要走到這一步,也都還早得很呢。
和樑休一樣,她羽卿華,也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心頭暗惱,露出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容:“樑公子,你不也說了麼,這裡只有找一張牀,兩個人,怎麼睡得下?”
這話徹底絕了樑休的心思。
“確實如此,在下還是回去吧……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他嘆了口氣,轉身朝門外走去。
還沒走幾步,又被叫住,只聽羽卿華開門見山道:“樑公子,奴家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只是,你我萍水相逢,還請公子,多多包涵。”
頓了頓,上前幾步道:“若是公子,實在需要,奴家可以找來這裡最好的丫頭,保證姿色一流,陪公子一夜快活,如何?”
樑休不禁皺眉,心裡很不爽。
這是把自己當嫖客了?
他承認,對於羽卿華,自己確實有些想入非非。
不過,這都是正常男人的反應。
面對這樣的絕世尤物,又主動賣弄風情,試問這世上,有幾個男人穩得住,甘做柳下惠?
但,這卻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亂搞的人。
羽卿華這番權宜之話,讓樑休有種莫名的羞辱感。
好像自己,是小頭指揮大頭的蠢物一樣。
他心中冷冷一笑,要不是爲了幫徐懷安,鬼特麼纔跟你上來這裡。
“爲什麼是丫鬟?”樑休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冷硬。
“樑公子?”羽卿華蹙眉,她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爲什麼是丫鬟,而不是你?”
樑休突然轉身,戲謔道:“同樣都是出來賣的,做小姐的,難道,就比做丫鬟的高貴?”
他一聲輕笑,嘆道:“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樑公子,你這話好沒道理。”羽卿華俏臉一沉,“奴家自問,不曾得罪過你。”
她心中困惑不已,不明白樑休的態度,怎麼突然就惡劣起來。
其實,對於她的做法,樑休也不理解。
前世的那個世界,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人平等。
所以,對於羽卿華這種,自己不屑賣肉,卻偏讓丫鬟替自己的行爲,本能地感到反感。
“你確實不曾得罪過我,倒不如說,自從進入這裡,你招待得也還算周到,不過……”
樑休深深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敢說,你對我,就沒有別的什麼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樑休可不覺得,憑藉自己的帥氣——這倒不假,再加上隨口唱了首流行歌曲,就能讓這女人,對自己青睞有加。
換作別的不諳世事的少女,有可能成功。
但,羽卿華是誰?百花坊頭牌,京城第一美女,才華堪比三大才女。
這三種名聲,但凡佔一種,她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類似這種炒作,樑休前世見得太多了。
沒有地位,沒有渠道,沒有人推波助瀾。
哪怕你長得再美,再妖豔,才華再高,這三種名聲中的任意一種,此生也與你無緣。
而羽卿華,這三種名聲,全都佔齊了,只能說明,這女人更加不簡單。
這種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會有很強的目的性。
樑休可不相信,她又是撒嬌,又是賣弄風情,將自己請上來,就是爲了學一首歌曲。
他可不是三歲小孩。
這句話明顯讓羽卿華怔了下,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公子想多了,奴家,奴家對你能有什麼目,呵呵。”
“沒有最好,那在下就告辭了。”
樑休伸了個懶腰,雙手抱住後腦勺,剛要邁步,又再次停下,道:“對了,差點忘了說,你剛剛,笑得好假。”
果然,這話一出口,羽卿華頓時換了一張面孔。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本小姐,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不再客氣,姿態端莊,俏臉也變得冷傲,隱隱帶着高位者的氣勢:
“實不相瞞,我看重了你的才華,有意招至麾下,爲我所用。”
她開始許諾,高高在上:“你放心,給本小姐辦事,你絕不會吃虧,我保證,待遇比你在國公府,要好幾十上百倍,如何?”
樑休深深看了她幾眼,嗤笑道:“你覺得,爲了區區一點錢,我就會出賣人格投靠你?你覺得,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這話讓羽卿華忍不住皺眉,她最煩的,就是招攬這種忠僕。
這些人都是死腦筋,要收買,往往會花費很大代價和力氣。
正準備增加條件,忽見樑休伸出十根指頭,理直氣壯道:
“一口價,一百萬兩,這輩子你都是……不,我都是你的人,如何?”
羽卿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