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斷了過去

洛正陽在街上偶遇甄晴,甄晴對他是破口大罵。這時他才知道蘇雁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並且兩人感情還很要好。洛正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他從來都不敢去想蘇雁離開他之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蘇雁若是過得不好,他會難過,蘇雁若是過得好,他也會難過。

他在蘇雁走後也明白他只能在母親和蘇雁之間二選一,他不想拖着蘇雁,如蘇雁所說,蘇雁的青春他真的耗不起,所以幾個月來他都剋制住自己不去找蘇雁。可是當他聽到蘇雁身邊有了別人,才發現自己的嫉妒已經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他知道他還放不下蘇雁,於是有了這通電話,只是洛正陽都不知道他打這通電話究竟想做些什麼。他捨不得蘇雁,卻又沒有立場挽回蘇雁。

蘇雁聽到那句想念的話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也不能夠做出任何迴應。蘇雁看了眼在一旁專注地削着梨子的陸彥,眼淚都快出來了。當她在爲前男友的話思緒萬千的時候,這個男人只是安靜地妥帖地照顧着她。蘇雁聽到洛正陽的話很想哭,看到陸彥如此溫柔地對她好,蘇雁更是想落淚。

“你改變主意了?”蘇雁把目光從陸彥身上收了回來,雙手握着手機,聲音有些發顫。蘇雁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麼答案。

洛正陽在那頭再一次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洛正陽略帶哭腔的聲音,“對不起,蘇雁。”洛正陽無力地躺在牀上,漆黑的臥室中紅光閃動着。

“不用說抱歉的話。”聽到洛正陽的回答,蘇雁竟是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蘇雁輕聲淡淡道,“洛正陽,祝你幸福。”然後掛斷了電話。蘇雁不會知道電話那頭的洛正陽在她掛斷電話之後保持着聽電話的姿勢很久很久,直到菸頭燙到他的手。

“洛正陽?”陸彥自然沒有錯過蘇雁的話,他雖然看着電視但心思全都在蘇雁的身上。陸彥把裝着塊狀梨子的碗遞到蘇雁面前。

蘇雁對着梨子搖了搖頭。抱着腿盤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看着陸彥點了點頭。

“你很難過。”陸彥邊吃着切成塊的梨子邊淡淡道,像是在說電視劇好狗血一般,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蘇雁看了眼陸彥,眼神閃爍了幾次,然後說道,“洛正陽說他很想我。”

“那你想他嗎?”陸彥放下碗,挑了挑眉看着蘇雁。陸彥並不是真的沒有脾氣,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罷了。

“我跟你在一起哪兒有時間想他。”蘇雁白了一眼陸彥試圖緩解往僵持方向發展的形式。蘇雁也沒有說謊,她的話簡單直白也特別的無情。

陸彥往蘇雁那邊移了下,輕柔地抱住蘇雁,“想哭就哭吧。”陸彥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陸彥的嘆氣聲裡有着難名的意味。他想做蘇雁的避風港,卻還是擋不住洛正陽那積聚了七年的風暴。

陸彥的嘆息聲還未完全消失,蘇雁就反身抱着陸彥靠着陸彥的胸膛哭了起來,“陸彥,對不起。陸彥,對不起。”蘇雁反覆念着這句話。蘇雁也想管住自己的心,只是那麼多年的感情,哪兒能那麼容易連根拔起。洛正陽不過幾句話就把她心上堆砌已久的城牆全部推倒,蘇雁覺得自己很沒用,她只能藉助於給她安心感覺的陸彥的胸膛。

陸彥只是抱着蘇雁不說話,他感受着他懷中的女人顫抖的聲音聽着他心疼的女人壓抑的哭聲。陸彥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他那樣努力地想要蘇雁開心,他們那麼不容易才走到現在這一步,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相處得很好,他甚至就要以爲蘇雁真的放棄過去安心跟他過日子了,只是陸彥低頭看着在自己懷裡哭泣的蘇雁,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那七年,果然是他無法抵抗的時光。

“陸彥,我喜歡你。”蘇雁在陸彥懷裡哭着說着。

陸彥身體一僵。這是蘇雁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說喜歡,以前無論陸彥怎樣循循善誘還是暴力強迫,蘇雁都不願意說喜歡。陸彥也從來不惱蘇雁的固執,蘇雁對感情的慎重反倒讓他有幾分喜愛。他一直在等蘇雁說喜歡,可是當蘇雁說喜歡的時候陸彥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爲蘇雁的喜歡是帶着愧疚。

陸彥不希望任何人毀了他們如今的平和安穩,他希望蘇雁能抵抗住過往記憶的誘惑,但是這過程中兩人都不要有任何欺騙和不安。此時的陸彥很不安,爲那通來自蘇雁前男友的電話不安着。

“蘇雁。”陸彥把手放在蘇雁的肩上推開了蘇雁,兩隻手牢牢地抓着蘇雁的肩,“你就這麼喜歡洛正陽?”陸彥此時很憤怒,陸彥積蓄已久的憤怒此時難以自控。他從來都不想成爲一個代替品,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蘇雁用來療情傷的工具。蘇雁此時說的喜歡,在他眼裡是對他放在蘇雁身上的心思和情意的侮辱和踐踏。

蘇雁眼睛通紅地看着發怒的陸彥,不知道哪兒來的蠻力,把陸彥撲倒在沙發上,然後就往陸彥臉上啃去。此時的蘇雁已經失去了冷靜,洛正陽帶給她的不安,她帶給陸彥的不安,都在這時變成了燃燒蘇雁意志的火焰。

陸彥也被蘇雁突如其來主動獻上的脣嚇到了,不過只是片刻,陸彥就反壓住蘇雁。處在怒火中的陸彥絲毫沒有憐惜蘇雁,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陸彥卻粗暴而直接,他對蘇雁的怨對蘇雁放不下過去的恨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

蘇雁的淚是溫熱的,一點一滴劃過臉頰流過耳後掉落到沙發上。到了後來,蘇雁整個人緊緊抱着陸彥,死死地咬着陸彥的肩膀,口腔裡充斥着血的腥味。肩膀的疼痛並沒有讓陸彥的動作放得輕柔,反倒更加的粗魯,整個過程中有着陸彥壓抑的怒吼以及蘇雁的咬緊牙關掉落在陸彥胸膛的淚。

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臥室,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外面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兩人都冷靜了下來之後,蘇雁安靜地靠在陸彥的懷裡,陸彥輕輕地撫着蘇雁因爲淚水和汗水而溼潤的發。漆黑的房間裡只有一盞昏黃的檯燈亮着,蘇雁定定地望着虛空,“陸彥,我只是難過,爲什麼我愛一個人愛了七年最後終究只是空。陸彥,我真的喜歡你。”

蘇雁不後悔和洛正陽的七年,那七年裡,他們是彼此相愛的,那些甜蜜溫暖的過往誰也抹殺不了。只是人生有多少個七年,蘇雁把最好的七年給了洛正陽,她卻最終離開了他。她陪在洛正陽身邊是因爲愛,離開是不想這份愛完完全全變成了怨恨。

只是蘇雁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快的移情別戀,陸彥最後掉落在她臉上滾燙的淚讓她明白她是真的喜歡上陸彥了。她心疼着陸彥在意着陸彥,所以那眼淚如此灼熱,焚燬了她對過往的所有留戀。

“蘇雁,我不懂你。”陸彥靠在牀頭上,有些無力地說道。陸彥很喜歡蘇雁,從一開始就喜歡,所以他遷就她忍讓她包容她。可是蘇雁之前明明那麼難過,爲着一個他不認識卻聽說了很久的人難過,此時又怎麼能這麼平靜地對他說着愛?

蘇雁斂了斂眉目,她也自己自己是個很複雜的人,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不懂自己的,這個世界上又有誰真的懂得誰呢?蘇雁沒回應陸彥,輕聲說道,“陸彥,告訴我你喜歡我嗎?”蘇雁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飄在空中的泡泡似乎隨時都會破掉,她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要問,她要聽陸彥說出來,她要確定的情感。

陸彥伸出手捧着蘇雁的臉,深情地在蘇雁額頭親了一下,“蘇雁,我很喜歡你,比你想象中更加喜歡你。”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沉溺在了這個喜歡咬着手指思考會做很多很美味食物的女人的爽朗笑容中。

蘇雁擡起頭看着陸彥,在微弱的光線中蘇雁明亮的眼睛中帶着懇求,“陸彥,永遠不要離開我。”她把能夠的都給了,她的心她的一切。蘇雁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傷害,陸彥若是不要她不僅是撕裂她的傷口還是她在流血的傷口上撒鹽。

“我不會離開你的。”陸彥的聲音很低很低,卻有種異樣的堅定。這是陸彥給蘇雁的承諾,蘇雁說喜歡他,他相信了認真了便會負責了,“睡吧。”陸彥關了檯燈,房間融入夜色之中。

蘇雁在陸彥的說話聲中安穩地睡去。陸彥就這樣靠着牀頭睜着眼在牀上躺着想了一夜,他不是不生氣,只是他終究還是不想傷了蘇雁離開蘇雁。他說不清楚自己心裡如今是歡喜還是難過,蘇雁終於全盤接納了他,可是促成這一切的源頭是因爲別的男人。陸彥覺得自己要瘋掉了,他從來沒有過如此濃郁的嫉妒,他也從來沒有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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