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雁的堅持下,兩人做了財產公證和婚前檢查。蘇雁不想爲錢受委屈,若是拿了沈奇錢,她總覺得以後吵架都不夠理直氣壯,畢竟他們之間雖然相處得不錯但是遠遠談不上情投意合。她不付出感情,她也不從沈奇那裡拿東西。
灰白灰白的瓦,破碎的布條掛在房頂的角上,蘇雁看着一閃而過的房屋建築發神。蘇雁不知道自己迅速結婚的決定對不對,但是如今這樣似乎是最好的結局。洛正陽的婚事前段時間也定了下來,陸彥在國外照顧宋芷嫿,而她找了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過交集的校友。
“你不冷嗎?”沈奇出聲問道。
碎髮飄起來的蘇雁搖了搖頭,“我不喜歡車裡的味道,風吹着舒服。”
沈奇笑了笑也就隨蘇雁去了。
蘇雁看着兩邊綠油油的土地,心裡有些感慨,自己這一生大概就這樣了吧。認真地當個化學老師,每天等着沈奇回家,以後或許還會有個兒子或者女兒,然後整個的一生就這樣了,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蘇雁以前的理想是當一個賢妻良母,如今離那個目標的實現很近了,她卻有些迷茫了,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和一個到目前爲止說不上相愛的男人結婚。
蘇雁想起了很多人,洛正陽,陸彥,張毅。這些人以後也會牽着別人的手,以後再見也不過笑着問候。而甄晴和許一,蘇雁希望女人之間的感情裡即使參雜了太多斤斤計較也能長久。
蘇雁對許一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她很憐惜那個被欺騙然後逐漸強大的女人。她記得許一對她說的那句話,“沈奇雖然以前很花心,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後以前的都斷了,可能是真的想好好和你過。我很羨慕你。”
許一的羨慕讓蘇雁覺得有些沉重。她和沈奇若到最後還是清淺緣深他們豈不是一堆怨偶,又有什麼值得羨慕的。沈奇答應她會在結婚後告訴她他們以前的交集。蘇雁相信那肯定是好的交集,不然以沈奇的條件也不會找上她這麼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
“沈奇,你說我們這算不算閃婚。”蘇雁突然輕聲笑着問道。
沈奇也彎了彎嘴角,“我們的動作的確快,不過還是比不上那些幾天就結婚的,那天你不是還跟我說有兩人認識幾個小時就結婚的。”
“我們認識也不過一個月的樣子。”蘇雁淡淡道。
“我認識你很多年了。”沈奇緩緩說道。
蘇雁側過身子定定地看着沈奇,“你的秘密遲早會說,要不現在就說了吧。”
沈奇伸出右手在蘇雁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不懂啊。”
“嘖嘖嘖。”蘇雁咂吧了一下嘴,“該不會是你不好意思說你單戀我的那些空虛歲月吧。”
聽到蘇雁的話沈奇有些哭笑不得,“你就在這裡自我感覺良好着吧。”蘇雁不知道那件事心裡總癢癢的,即使她並不算在意那件事的好壞。
“你就說說吧,你現在說的話彩禮錢都不用給了。”蘇雁激將不成改變路線走利誘。
沈奇有些無奈,“反正我倆的事也算定下來了,說說也無妨。”沈奇開車也無聊,想想他和蘇雁的事也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他說說也不沒什麼,事實上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我第一次見你是十八歲的時候。”沈奇說起以前的事情,語意裡也不由帶了幾分感慨。
“十八歲?”蘇雁有些意外,她知道沈奇高中時是七中的而大學讀的X大,所以她一直以爲沈奇是在大學時見過她。
沈奇點點頭,然後慢慢給蘇雁說起以前的事情。
沈奇第一次見蘇雁是他高三那年,他早上和父母吵了一架一個人跑到KTV去唱歌,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沈奇站在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去繼續唱歌或者冒雨跑去網吧的時候,旁邊有個人遞了把傘給他,那把傘是純綠色。他側過頭,看着一個有些靦腆的女孩兒對着他笑了笑,他指了指自己,那個女孩兒點了點頭。
他一接過傘,女孩兒就挽着同伴的手離開了。他聽到女孩兒的同伴抱怨着她缺心眼。
“喂,我要怎麼還給你啊!”沈奇衝着女孩兒大吼道。
“不用還了!”那個女孩兒轉過頭對他大聲說道。
沈奇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這種事前兩天還想着找到那個女孩兒還回去,後來學習生活中都有些忙碌,沒過多久這件事就忘光了,那把綠色的傘也不知道被誰拿去用就再也沒拿回來。沈奇那時候並沒有覺得蘇雁和葉清眠有哪裡相像,那時候的蘇雁不過是個貌不驚人有些善良的普通女孩子。
沈奇第二次見到蘇雁的時候是在X大外面的一個飯館裡,那時候沈奇和自己的朋友吃飯,而蘇雁則和她的朋友吃飯。那時候沈奇無意間瞥到蘇雁,覺得蘇雁的側臉有些像葉清眠,於是多看了兩眼,看到蘇雁桌上和當年一樣顏色的雨傘後想起了蘇雁就是那個借傘給他的女生。他在和朋友閒聊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偷聽着蘇雁那桌的談話。
“學長們欸,有你們這樣欺負學妹的麼,學妹我都窮成這樣子了你們還好意思這樣剝削我。”女生的嘴微微嘟起,有惡意賣萌的嫌疑。
周圍的男生都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個女生,“蘇雁你跑我們這兒裝什麼窮啊。”有個男生用筷子頭敲了一下女生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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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皺了皺鼻子撇了撇嘴,眼淚都要掉下來的可憐模樣,“真的啊,學妹我學費都快交不起了。”
“啊?”聽到這話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要不學費我借你吧,你工作了還給我。”其中有個男生說道,然後又添了一句,“看以後吧,不換也沒什麼。”
沈奇只看到那個女生一臉沮喪的臉突然變得明媚起來,笑得很是開心,“曾揚琪學長,你真是個大好人,我真是愛……”話沒說完,那個女生忽然向着門口招了招手,然後回過頭說道,“把我之前的話忘了哈,我已經被我家洛正陽包養了,錢包來了,你們隨便點菜吧。”那個女生一副有了靠山的得意模樣落在沈奇眼裡覺得有種奇異的可愛。
那個女生剛一說完,周圍的男生一片鄙視的言語,那個女生自顧自笑得很是開心,那個叫做洛正陽的男生聽說了女生之前的惡搞行爲只是寵溺地捏了捏女生的臉讓周圍的人一陣噓聲。沈奇看到那個女生低下頭時臉上泛起的紅色。
沈奇覺得那女生低頭紅臉的樣子很是好玩兒,他在想要不要過去還傘,不過都過了那麼久了,那女生早就忘了也不說不定。
“沈奇,你在看什麼啊?”王峰順着沈奇的視線看去,“你認識?”
沈奇搖了搖頭,“不算認識,我們來點兒酒吧。”
沈奇之所以沒有跑過去和蘇雁說話不過是因爲那邊人很多並不適合敘舊。沈奇想下次再遇到再說吧。
沈奇也沒有想到那一天來得那樣快,他女朋友說沒人陪她去看迎新晚會死活拉着他去。他想着反正沒有別的事就去了,沒想到會在那種場合看到那個女生。
“那人是誰啊?”沈奇問着身旁的女友。
女友看着一直低頭玩兒手機的沈奇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臺上的主持人是誰,心裡不禁一陣氣堵,“我讓你來不是讓你看手機的更不是讓你來看其他美女的。”
“那你讓我來看什麼?”沈奇裝作一臉的無辜。
“我讓你來陪我。”沈奇的女友有些生氣地說道。
沈奇笑了笑,“我不是坐在你旁邊的嗎?”
沈奇的女友見沈奇這個樣子很是生氣,“沈奇!”
沈奇見女友真的生氣,連忙哄着她,哄完了之後繼續問道,“臺上這女的叫什麼?”
“我怎麼知道。”心情略微平靜一些的女友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沈奇也不再追問。
沈奇再一次見到蘇雁的時候是他和新女友接吻的時候,他看到蘇雁和洛正陽在吵架,鬧着要分手什麼的。沈奇那時候想要是他們分手了他趁虛而入。此時跟他接吻的女生是他在X大的第四個女朋友了,不過是他無聊的時候貼上來的女人。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對於貼上來的女人難免有幾分輕視,他對現在的女朋友的態度不過算是敷衍。
他和新女友心不在焉地聊着,整個心思都跑到不遠處爭吵的兩個人身上。知道兩人竟是爲了結婚這種事爭吵之後,沈奇想追蘇雁的心思也冷卻了大半,那時他對蘇雁雖然有興趣但對結婚這件事可是提不起半點兒興致。
再後來就是在酒吧裡,他看到了蘇雁,很長一段時間裡,蘇雁都是一個人喝着酒。他就在許一那裡打聽蘇雁的事情,才知道了蘇雁的事,在季然鬧到家裡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找了蘇雁。其實他提結婚的時候也有幾分忐忑,只是做出了決定他就沒有打算收回。
蘇雁一直安安靜靜地聽沈奇說着這些事,沒有插話打斷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沈奇和她爲數不多的交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有着什麼生死大事的感人糾葛,也沒有狂拽炫酷叼炸天的英雄救美或者冤家路窄的情節。就因爲小小的一把雨傘,沈奇願意付出關係一生的婚姻。
“就是這樣了,我那時候被季然的事情困擾着,而我覺得和你結婚也不是什麼壞事。”沈奇淡淡道,說到後來沈奇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有些懷念那些一去不復返的時光。
“嗯。”蘇雁笑了笑點點頭,做出一臉鄙視的樣子,“我還以爲有什麼蕩氣迴腸的事情呢,原來只是這樣子,我……”
“砰!”
話未說完,蘇雁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部撞到某處劇烈頭痛眼前閃過洛正陽陸彥沈奇的笑臉閃過甄晴和父母擔憂的臉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