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沫兒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醒來後渾身輕鬆舒泰,仿若重生般。
陽光透過窗棱,暖暖的灑在‘牀’畔,有許多小小的亮點不斷的沉浮在明亮的光線中,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安心。
蕭沫兒擡手擋住‘射’在眼裡的陽光,這麼一動,身體的疼痛竟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甚至沒有一絲凝滯與難受。
蕭沫兒眨了眨眼睛,立刻運轉靈力,隨即,她驚喜的發現,那枚橫在腦中的銀針沒有了!
難道只要撐過艱難的時刻,鎖魂之術就會無攻而破?
蕭沫兒想着想着,不由笑起來,笑了好大一會兒,直到眼角流出了兩道清淚,她的笑才止住,接着,她開始哭,眼淚止不住的流。
有誰知道,她這兩天是多麼的委屈,多麼的痛苦,多麼的害怕?
好在雨過天晴,鎖魂術破解了!
蕭沫兒痛哭了一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抹乾淨眼淚時,突然想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她平時都會奉茶,今天,遲了吧……
想到這裡,她連忙爬起來,草草的包紮了自己手臂的傷口,又換下帶血的衣衫,這才急匆匆的向主院跑去。
待到了主院,只見蠻叔正坐在滕椅上,悠閒地小憩。
蕭沫兒看了看主殿的方向,昕雲殿的大‘門’緊閉着,不似平時虛掩。
看來,帝昊‘玉’暉出去了。
“蠻叔,帝昊少爺他……”蕭沫兒無奈的走到蠻叔面前,笑着問道。
“少爺出去了。”蠻叔氣呼呼的說道,“你這個時辰過來,打算奉茶還是問安?”
“我……”蕭沫兒頓時語塞。
蠻叔原本闔着的雙眸微微睜開,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兒,眉峰微微蹙起,爲什麼感覺今天這個小丫頭的氣息綿長有力,不似前兩天那般孱弱?
愣了一會兒,蕭沫兒又重新笑道:“蠻叔,今天是我不對,我……睡過頭了。”
蠻叔原本眯縫的眼一下子大睜,難以置信的道:“睡過頭了?”
蕭沫兒無力的垂下腦袋,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啊蠻叔。”
蠻叔瞪着她看了半晌,才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睡過頭也好意思說出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竟然這麼懶!”
蕭沫兒微微垂首,謙虛的道:“謝謝蠻叔提點,沫兒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看着蕭沫兒低垂着腦袋,一副後悔不迭的模樣,蠻叔張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他也知道蕭沫兒昨晚的情況一定很難過,此時她不言苦,反正虛心受教,讓他有種無處使勁的感覺。
正在這時,帝昊‘玉’暉從外邊走了進來。
“少爺。”蠻叔連忙招呼道。
蕭沫兒連忙轉身,帝昊‘玉’暉已經走到離他們不遠之處,他的身邊還跟着蕭泉韻。
“帝昊少爺早,蕭少爺早。”蕭沫兒連忙躬身說道。
帝昊‘玉’暉不緊不慢的行至她面前,她微垂螓首,態度恭謹。然而,他卻從她微垂的眉目間,看出她泛紅的眼眶,和微微浮腫的眼皮。
“你訓她做什麼?”帝昊‘玉’暉看着蠻叔,淡淡地問道。
蠻叔頓時語塞,他不是故意的……
蕭泉韻怔住,帝昊‘玉’暉什麼時候會“多管閒事”了?
蕭沫兒愣了下,帝昊‘玉’暉這是什麼意思?從不聞不問的冷淡,到突然維護她?
帝昊‘玉’暉垂眸看着蕭沫兒,淡然地吩咐道:“去梳洗一番,一會兒跟我出去。”
蕭泉韻怔怔地道:“‘玉’暉,你帶她去?”
帝昊‘玉’暉‘脣’畔的淺笑更加清冷三分:“她不是和狂焰傭兵團的人很熟嗎?”
蕭泉韻恍然大悟,笑道:“還是你會想辦法。”
蕭沫兒眨眨眼睛,緩緩擡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帝昊‘玉’暉,一對水盈盈的眸子裡閃爍着晶亮的光芒。
帝昊‘玉’暉微微揚眉,淡淡地道:“有意見?”
蕭沫兒咬了咬‘脣’畔,沉‘吟’了半天,才輕聲問道:“您找狂焰傭兵團有什麼事,我可以知道嗎?”
帝昊‘玉’暉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蕭沫兒。
在他強勢而冷凝的壓迫下,蕭沫兒仍然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堅持的說道:“傭兵團的任務都很危險,何況是帝昊少爺親自發布的,所以,在沒‘弄’清楚事情的原由之前,沫兒不敢爲帝昊少爺調停。”
蕭泉韻驚得下巴都掉下來,這個‘女’孩兒真是有些特別,在帝昊‘玉’暉面前還能如此堅持。
蠻叔冷哼一聲,不滿的道:“我們少爺親自開口,你倒還推三阻四的,真是慣的不成樣子,到這裡來第一天就穿男人的衣服,第二天就給男人洗衣服,第三天就跑出去玩,少爺的事也沒見你上過心……”
說到這裡,蠻叔連忙停了下來,帝昊‘玉’暉的黑瞳中已現凌厲之‘色’,他哪裡還敢繼續說下去。
蕭泉韻不是蠻叔,他無顧忌的驚訝問道:“蠻叔說的都是真的?”
蕭沫兒低垂着小腦袋,一副深深悔過的模樣。
蕭泉韻看了看蕭沫兒,不由笑道:“沫兒,你是‘玉’暉的婢‘女’,若是洗衣服,也應該洗‘玉’暉的衣物。”
蕭沫兒低着頭,小聲說道:“帝昊少爺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蕭泉韻呵呵笑道:“那也要看是誰啊,你是他的婢‘女’,別說爲他洗衣物,就是服‘侍’他穿衣也正常。”
“啊?”蕭沫兒受驚過度,也顧不得裝謙恭,直接昂起頭,張着嫣紅的小嘴兒呆呆地望着蕭泉韻,如同受驚的小鹿,生動可愛。
蕭泉韻淺笑着,循循教導:“別說我們出身四大古族,就是你們蕭家分支,婢‘女’服‘侍’暫未娶妻納婢的主子穿衣也是正常的事吧?‘玉’暉既然收了你做婢‘女’,自然是默許這些事了。”
蕭沫兒瞠目結舌,雙頰騰的一下通紅,如火燒般,一對翦水大眼蘊滿了羞怯和尷尬,再怎麼說,她都曾是嫡‘女’,自己的父親除了母親再無其他‘女’人,她哪裡知道這些事情?
現在突然告訴她,她需要給帝昊‘玉’暉穿衣服,這讓她如何接受?
“泉韻,玩笑需有度,我還有正事要說。”帝昊‘玉’暉似乎沒有聽到之前蕭泉韻對蕭沫兒的開導,淡淡地開口,打斷了尷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