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噬骨透髓,如最洶涌的波瀾,席捲了一切,令她陷入沒頂的絕望。網.ieba.
蕭沫兒渾身抽搐,拿着刀的手一再的舉起,又放下,她只能用自己的毅力一點點的撐下去。
“一個時辰”蕭沫兒癱倒在地,拿着刀的手不斷的在自己左臂的傷口上輾轉旋磨。
她死死咬着牙關,當忍不住痛楚而呻吟出聲時,她便將即將逸出嘴巴的慘叫變成鼓勵自己的話語,直到最後,只能咬着嘴脣,任由鮮血不斷的滴下。
後來,她發現即使不斷的刺入自己的傷口,即使在傷口裡來回的旋轉,也無法減輕身體的痛楚,還留有一絲理智的她便放棄了這種折磨,趁着還沒疼到極致,她強撐着身子爬到牀邊,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將自己的右手與牀腳綁在一起,接着,用嘴巴咬着利刃,直刺入自己的左手,將自己的左手釘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大概不會自盡了。
做完這些,蕭沫兒便眼睜睜地看着不斷從手臂上汩汩淌落的血液,嘴裡艱難的數着數字,疼到極限時,就拿腦袋使勁的撞着牀柱。
總之,在清醒之時,她已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了一遍,只爲了保證她失去理智時,不會自盡。
當一個時辰後,蕭沫兒筋疲力竭的昏了過去。
而她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想着,或許明天,她真的撐不過去了。
她不知道,當她昏過去後,一個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她冷清的小屋,溫柔的給她喂下一粒紅色藥丸。網
“倔強的人會很苦,你不知道嗎”帝昊玉暉沒有如往常那般,餵了藥便離開。
他輕聲說着,語氣中帶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憐惜,修長的指尖流連在她蒼白汗溼的面頰上,細膩中帶着刺骨的冰涼,凍得他的指尖幾乎僵住,彷彿眼前躺着的是沒有溫度的屍體。
他呆呆地看了她許久,想着當初那個笑得甜美可人的容顏。
突然地,他伸出手,將她小心翼翼抱起來,輕輕地放到了牀上。
似乎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他長長舒了口氣。
他順勢坐在她的牀畔,深邃無波的眸底極快的閃過一抹深沉的恐懼。
鎖魂的折磨,他是經歷過的,他知道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剜心剔骨的滋味,甚至永遠都無法忘記那種源自靈魂的痛楚
那時的他,僅僅十五歲,剛剛突破成爲聖級強者,還沒穩固聖級的根基,大意之下被竺家覷着機會下了鎖魂之術。
他苦苦支撐了三天,才突破重圍逃回帝廷,然而族中長輩下令,不準施救,鎖魂之術必須由他自己破解,如果無法破解,就等着神魂損耗怠盡,活活疼死。
他當時所中的鎖魂之術,可不是竺孤梟這種等級的隨手一擊,那是竺家九星聖級強者的全力一擊
而且在那種生不如死的慘痛下,竺家還不要臉面的對他不斷的襲殺。
他本以爲逃回家族就會獲救,卻沒想到長輩們竟如此無情不僅沒有施以援手,更是將他扔進了戾洞,要麼活着出來,要麼死無全屍。
戾洞中生存着各種窮兇極惡的兇猛魔獸,他一邊忍受着生不如死的仿若凌遲之痛,一邊應付那些兇猛的魔獸,除此之外,還要想辦法破解鎖魂秘術。
最後,在戾洞中生活了四天,他終於利用收集到的魔核裡的力量,也顧不上神識有可能被毀滅的危險,強行聚集力量破解了鎖魂秘術。
從中術到解術,其中泣血般的歷程哪裡是生不如死四個字能夠形容的
從戾洞裡出來,家族長輩嚴厲的告訴他,這次的事,只是一個教訓,讓他牢牢記住,這世間,永遠有比他更厲害的存在,任何時候,都不得驕傲自滿,大意妄爲。
而他,似乎就是從那時起,將所有的真實情感都深藏進了心底,再不顯露出絲毫。
帝昊玉暉垂眸看向昏睡的女孩兒。
當初遇到這個女孩兒時,他的心性更偏於孩子氣,願意承諾清純如雪的她,也願意爲她的堅持與守護,甘願回家族接受懲罰。
如今再次相遇,他除了驚訝,更多的,卻是想看一看,她能否撐住,甚至卑劣的想要利用她,得到竺氏一族的鎖魂秘術。
她,還是一如當初那般清淨純美,可他,卻變得自私而殘忍。
這種噬骨透髓的痛苦,她在堅持了三天後,還不肯低頭,寧死都不願過來求他。
一如當初那般,將受傷的小獸護在懷中,倔強地說,它在她懷中,所以她要護它。
“你是傻瓜嗎”帝昊玉暉苦笑一聲,輕聲說道,“你在我身邊我也會護着你。”
說完,帝昊玉暉伸出手,輕輕放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從修長的指尖緩緩逸出聖潔的白芒,不一會兒就包裹住他整個手掌。
聖潔的白芒通過皮膚的接觸,由指尖流入蕭沫兒的印堂,靈巧的延伸到鎖魂杵所在的地方。
不多時,鎖魂杵在白芒中開始掙扎,不斷的顫動着,不甘心離開。
然而白芒的力量更勝一籌,鎖魂杵與白芒僵持了許久,最終不得已之下,只得束手就擒,乖乖的被帝昊玉暉帶離。
帝昊玉暉翻開手心,一枚緩緩逸散着銀光的魔核赫然出現,上邊,正粘着一根鎖魂杵。
帝昊玉暉彎脣一笑,若非他達到聖階,竺孤梟也是隨手一擊,哪裡這麼容易破解
他反手收了那枚鎖魂杵,得到竺孤梟的鎖魂杵,也算一種收穫,這個東西可不容易得到,宿主死的話,鎖魂杵會自動消亡。
能流落出去的鎖魂杵,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手上這一根,還是機緣巧合。
帝昊玉暉略帶疑惑的垂眸,看向安靜沉睡的女孩兒,剛纔他靈力透入她腦中時,似乎有明顯的阻礙,若非他靈力強悍,恐怕都無法探入,可經過剛纔的透入和順便的探查,卻又什麼都沒查出來。
這個女孩兒的身體裡,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聽說她的父親蕭鴻是九星大劍師,而母親是不會修煉的普通人。
她真的傳承了她母親的普通人體質,還是說,她的靈力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