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看着空蕩蕩的衣櫃,那裡,曾掛着她的衣服。走到化妝臺前,那裡,只剩下他的護膚品。浴室裡,只留着他的毛巾、牙刷……他找遍了整幢別墅,她連一根頭髮都沒有留下!她怎麼可以走得這麼幹脆?怎麼可以走得這麼瀟灑?
跌坐在沙發上,他安靜地閉上眼睛,腦海裡反覆的出現在張恬靜的微笑着的臉龐,“宮少野,該吃飯了!我做了紅燒獅子頭。”
“我討厭吃豬肉!”他不領情地皺着眉頭說道,
“不要挑食好不好?要均衡營養纔可以啊!”她像哄孩子般哄着他,拉着他的手硬是將他拉到了餐桌上。那滿滿一桌的菜,都是她親手做的,除了他不喜歡的紅燒獅子頭外,其它的,都是他喜歡的菜。
“宮少野,我幫你泡了杯咖啡,你不能吃蛋糕,所以我幫你配了糯米做的小餅,試試看哦,味道還不錯!”她端着一杯咖啡和一碟白色的糕點,臉上漾着柔和的笑容。
“我不喜歡吃甜的。”他忙着電腦上的工作,只是匆匆地瞥了那糕點一眼,便沒有再理會她。
“嗯,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所以這糯米糕我做了鹹的,加了點米酒和桂花。那我先放着,你餓了再吃。”她沒因他的冷漠而生氣,只是安靜的離開了書房,不再打擾他。
“宮少野,太晚了,早點休息吧!”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她滿臉倦意的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關心地說道。
“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事要做。”他忙着收購案,沒有時間顧及她。
“這樣啊,那我去煮點夜宵給你吧!”她思索了下,勉強的打起精神,去幫他做夜宵。
“宮少野……”
“若水!”他驚醒,卻看到漆黑的房間裡,根本沒有藍若水。那個總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真的離開他了,再也不會出現了!他已經習慣了有她陪伴左右的生活,想到以後再也聽不到她喊着“宮少野”的聲音,心空蕩蕩的,像遺落了什麼貴重的東西般,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住進他的心裡了,他卻渾然不知!
抹了把臉,他拿出手機希望能看到她打來的未接來電……對哦,他都忘記了她從來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她說:“你那麼忙,總像有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做不完的事,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有空,我怕打電話打擾到你。”
那時只覺得她體貼得讓他感動,現在想想,她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把他放第一位,什麼都是爲他先考慮,從來不會考慮到她自己怎麼樣。
若水,你真的走了嗎?不留下一絲痕跡的走了嗎?怎麼辦,他已經開始想她了啊!站起身,他朝樓上跑去,不會的,她一定會留下什麼的!
他翻箱倒櫃的找着她可能會遺落的東西,哪怕是一根頭髮都好啊!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等等!
他重新打開剛剛關上的抽屜,那裡,靜靜的躺着一本存摺,一把鑰匙,一本房產證,一張口令卡和一份協議。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這些東西,翻開那本存摺,上面的數字讓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給她的錢,只少了二十萬外,其餘的全都原封不動。
那
把鑰匙,是他送她的奧迪A8的車鑰匙,嶄新的沒被用過,那本房產證是這幢別墅的,落戶的名字竟然是宮少野,這個傻瓜,他明明吩咐劉燦落戶到她的名字上的啊!那張口令卡是中國銀行私人保險箱的鑰匙,她把密碼設定了他的生日寫在了卡上,還有那份協議……
原來,她早就做好了要離開他的打算!他懊惱地皺緊眉頭,該死的!在他掙扎着是否承受對她的喜歡時,她竟然早已決定好結局了!他還那麼傻的……
好!好!做得真好!他氣得渾身顫抖,將所有的東西都掃在了地上,該死的!藍若水,你做得真絕!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嗎?休想!
這輩子,就算死,我都要綁着你一起死!你休想與我劃清界線,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躲進陰曹地府,我也會把你找出來!
那個中國銀行裡保管着的東西,不用去查看,他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宮少野冷哼了聲,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讓藍若水聽電話!”他冷冷的夾着臘月風雪般命令道。原本想要放開她,讓她高飛的心情,隨着這些原本送出去的,現在卻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的東西給毀得一絲不剩。一種被欺騙,被蒙敝,被算計的不悅,像被人打了悶拳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說過,她現在不會聽你電話的,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施鬱言愣了一下,幾乎在零點零三秒的猶豫後,馬上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這個榆木腦袋不開竅的傢伙,又想對若水怎麼樣了嗎?聽他那像是要把若水碎屍萬段般的聲音,看手術裡護士進進出出的拿着血液包,機械的匆忙樣子,只讓人感到心寒。若水都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還在與死神抗爭着,這個罪魁禍首竟然又找上門來,他心裡一定又想折磨若水了吧!
“讓她接電話!”他不耐煩地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恨不得從電話裡爬過去,糾着施鬱言的胸襟狠狠的揍他一拳。這該死的傢伙是要私藏他的女人嗎?
“我說過她不會接你聽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施鬱言冷冽的、耐心的再次強調。他沒有騙宮少野,若水真的無法接他的電話啊!就算她沒事,他也不會讓她再接那小子的電話的。
“施鬱言,你別忘記,她是我的女人!”該死的,爲什麼是施鬱言,爲什麼是他!這世界上那麼多男人,爲什麼她要和他在一起?爲什麼他這輩子就非得和這個可惡的傢伙綁在一起?星星也是,現在藍若水也是,老天也太會捉弄人了吧?
不要告訴他,他和施鬱言上一輩子是佛祖座前一盞燈的燈芯……那也太滑稽了,他們又不是在演《月光寶盒》,未免太可笑了吧!可是,爲什麼卻要像青霞和紫霞那樣,始終與對方有着斷不了的聯繫?
“我沒忘記她曾是你的女人!不過你好像忘記了,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如果你要不是真心對她的,如果你再愚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我會帶走她,不是嗎?”施鬱言冷笑着說道,當初他說這句話時,只不過是爲了激這個小子的,他以爲宮少野是愛着若水的,他以爲宮少野只是被回憶困擾着……
沒想到,宮少野那傢伙根本就無藥可救!在見到若水一個人坐在公車站時那落魄的樣子,聽到她滿大街找着藥店說買創口貼來止心傷時,醫生說要保大保小的時候,他再也無法視而不見,再也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樣的女人,誰能忍心看着她再受傷?
“你什麼意思!你是真的要爲一個女人與我爲敵了,是嗎?”這就是紅顏禍水嗎?二十幾年的兄弟之情,現在卻爲一個藍若水而瀕臨絕決!宮少野失笑的跌坐在牀沿上,彷彿看到星星滿臉愧疚的站在他面前,告訴他她愛的人是施鬱言……
“如果你要這麼理解,我無所謂!我還有事,先掛了!”施鬱言沉默了片刻,他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十三年前宮少野讓了一步,卻因此而讓倆人同時的失去了星星,這次呢?私心裡,他希望宮少野能緊緊的抓着藍若水不放,也許這樣的話,若水就不會離開了吧!
那傢伙的霸道,一定連閻王爺都會忌諱三分吧?若是他堅持不放若水走,也許……
“這個女人,真的值得你用一切來換取嗎?你的事業?你周圍親人朋友的幸福生活?你真的可以爲了她而不在乎?”他躺倒在牀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似真似假地問道。
“若是用這一切來換她,你會肯嗎?”他不答反問,他知道宮少野若是真的要報復誰的話,那個人就算是天皇老子,都會被他給整垮。苦笑了下,若水,看來你在他心裡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是,爲了你,他的仇恨連我一個人痛苦都不夠他發泄,還要賠上我周圍的人……
“那好,我知道了!在你乖乖的交出她之前,我會讓每天的新聞都很充實的!在我每次下手前,我都會提醒你的,你隨時都有機會反悔!每天的這個時候,我會提供一個名字給你,在明天七點之前若是接不到你的電話,那麼我就會開始動手!現在,選誰第一個好呢?第一個肯定得是你最在乎的人才行,那就讓施伯父……”
“宮少野,你瘋了?”這傢伙真的是瘋了嗎?爲了得到若水,他真的要如此殘忍得不擇手段嗎?施家和宮家是百年的老交,他怎麼可以……
“明天七點……嗯,你還有六個小時可以考慮,晚安!”他說完,不等施鬱言說什麼,便斷然絕然地掛斷了電話。脣角,染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冷得讓人彷彿置身地獄。
“該死!”施鬱言握緊拳頭忍着怒氣,正要打電話給父親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護士小姐,怎麼樣?若水沒事了嗎?手術成功了嗎?”
“對不起,醫院裡血庫的AB型號血不夠,我現在要打電話去血庫中心請求支援。”護士小姐慌慌張張地說完,便小跑着離開了。
“天!”剛纔不是拿進去兩袋血嗎?爲什麼還會不夠?若水,你一定要堅強的挺過來,你一定不要放棄自己!若水,我求你,求你不要就這樣離開,好嗎?若是你真的這樣走了,我該怎麼向宮少野交待?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他一定會瘋的!
AB血……爲什麼要去血庫中心?他不正好是AB血嗎?施鬱言猛得反應過來,忙撥腿就往護士離開的方向追去,只要能讓若水醒過來,就算抽乾他的血,都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