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那個是上乘火系法術,炎灼之焚。”他輕聲說道,“即使是什麼身爲水神後裔的逝水,也被灼傷了。”
浮玉忽然一把將逝水的左手拉過來。
“喂……”逝水一臉不情願的不被浮玉拽着,左手手背上清晰的紅痕赫然展現在我的面前。
“你沒事吧?!”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剛剛假裝的那張臭臉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不礙事,一點小傷。”逝水忙把手抽了出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呵呵……”浮玉輕聲笑了起來,卻被逝水反瞪了一眼。
好……好曖昧的眼神!看着他們的行爲我心裡一陣不爽。只好開口轉移話題。
“照你的意思,言雀的法術不是一般的厲害了?”
“廢話。”逝水一臉鄙視的說。
“你……”我剛想反擊,又被浮玉的話給堵了回去。
“明朗之祖曰:火神祝融。祝融者,火鳳也。其精爲鳥,離爲鸞。傳說鳳凰滿五百歲,便集香木而**,而後從死灰中重生。”
“這話怎麼講?”
“言雀會火系法術。”浮玉拿過酒壺,倒了一杯。
“而且是上乘法術。”逝水接過酒壺,也倒了一杯.
“本體是鳥。”浮玉舉起酒杯。
“但也可能是表象。”逝水勾脣一笑,亦舉起酒杯。
“所以說——”
“叮!”玉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是火神一族。”
“他是火神一族。”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樣妙柳會火系法術就不足爲奇了。”放下酒杯,逝水的眼神中透出自信的笑意。
“現在你懂了吧?!”逝水看向我,左眼眉角一擡,三分邪氣七分挑釁。
“你總算解釋清楚了一次。”我回敬了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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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浮玉說有些倦了,便先回房歇息。聽到關門聲,我才猛然發現,他就住在我們隔壁那間剩下的天字上房。
“浮玉就住在我們隔壁?!”
“正是。”
“這麼巧?”
“你說呢?”
“你安排的?!”
“正是。”逝水閉眼點頭答應。那副德行……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扇一巴掌。不過,吃飽了,不想動。= =|||
“我溜出去的事你也知道?!”我又問。
“正是。”
“你去陶醉找我也是預先安排好的?”我的聲音提高了一個音調。逝水眯着眼瞟了我一眼,懶洋洋的張口:“正……”
“不準再說‘正是’”!
現在,我不管吃飽沒吃飽了,一個鍋貼甩了過去。可是不偏不斜被他用手握住。
“幹嘛啦!?放開!不放開我喊非禮啦!”我掙扎了幾下,但都是徒勞。
“趁機偷襲你家娘子,還敢喊非禮?”逝水笑得有些不倫不類。
“我……”
“那好,那你要告訴我去陶醉找我是不是……”逝水忽然伸出一隻手指按住我下脣。“不是‘找’,是‘救’。”
我愣了一下,覺得臉上有點發燒。又馬上拿開他的手,“好啦,好啦,我不管你了,你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哎呀,小芷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酒足飯飽,我這纔想起昨天意外闖進天香閣的小芷。
“你還惦記着她?”逝水的臉猛地陰沉下來。聲音裡滿是不屑。
看到逝水的神情,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是不是把小芷怎麼樣了?!”我緊張的站了起來。
“不就是一個小丫鬟嗎?再說我能把她怎麼樣?”逝水反問道。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我不依不饒的追問。
“你很想知道嗎?”逝水的語氣裡透着絲絲寒氣。還沒等我回答,他已經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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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下了樓,逝水便利用瞬移,將我帶到了一個偏遠的大宅。大宅四周是一片蒼涼的土地,放眼望去,四周稀稀拉拉的長了幾棵樹。除了寂寥,我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它。逝水利用瞬移帶我來到這裡,看來他是不希望我知道這裡的具體位置了。我謹慎的看了他一眼。
“小芷就在這裡嗎?”我問
“嗯。”
“你爲什麼把她關起來?”
“我沒有把她關起來,我只是軟禁。”大門打開,深紅色朱門兩旁站着兩個年輕力壯的侍衛。無處不透露出森嚴的氣勢。
“主上。”兩名侍衛看見逝水,彎腰行禮。
“免了。”逝水手一揚,帶着我向裡面走去。偌大的宅子裡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僕人,繁茂的盆景和宅子外面荒涼的景象形成強烈的反差,但這大片大片的綠意倒也給院子添加了幾分靜謐的味道。
“允兒,你覺得這裡怎麼樣?”突然逝水回頭問我。
“嗯……不算很漂亮,但是很安靜。很適合平靜心情。”我沉思了一下答道。
“我也這麼覺得。”逝水點點頭。之後,我們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講。
跟着他穿過迂迴曲折的長廊,約摸過了半刻的功夫,纔來到一個偏遠的小廂房。
“小芷在裡面?”我懷疑道。
“嗯。”逝水敲了敲門,前來開門的是芙兒。
“怎麼樣了?”芙兒搖搖頭面色有些難看。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有飛速的轉過頭去。我的心猛然一緊。慌忙往內室衝去。
“葉公子,不要急!”芙兒扯住我的衣衫。
“現在小芷病情不穩定,你不要太激動。小心會嚇着她。”聽了她的話,我的身體僵在原地。
“走吧,我們去看看她。允兒,你不要大驚小怪。”逝水握住我的手,放輕腳步向內室走去。
陽光投進陳設簡單樸素的小房裡,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但隨着腿向屋裡的移近,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情緒也跟着焦躁了起來。白色的垂簾有氣無力的半掩着,牀上較小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弱不禁風。我緩緩的揭開簾子。輕聲的喚着:“小芷?”
我慢慢的挪到牀沿,想伸手摸摸他的頭。但她卻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猛地一下子竄到了牀的另一邊。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四周。身子不住的發抖。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點尷尬。
“是我呀,小芷。你的葉哥哥。”我柔聲的勸說道。
“葉哥哥?我的葉哥哥?”她空洞的眼神裡彷彿閃出一道希冀的光。
“你是葉哥哥?”她從牀的另一頭慢慢的爬向我。
“嗯,是啊,你這是怎麼了?小芷?”小芷爬到我旁邊,瞪大眼睛望着我。
“真的?真的是葉哥哥嗎?”
“嗯,是的。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她。只是不住的點頭。
“葉哥哥…葉哥哥……小芷好想你……”小芷一邊朝我微笑着,一邊從眼睛裡淌出晶瑩的淚水。她有點顫抖的伸出手,無比溫存的撫摸着我的臉。嘴裡喃喃的說着:“果然,果然還是我們家葉哥哥長得最好看了!……”
忽然,她面目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我的脖子上。似乎是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掐斷它。
她大聲的咆哮着:“不!你不是葉哥哥!你不是他!我的葉哥哥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他是被我害死了!!你是假的!假的!!”
“我……不…唔……”我沒有反抗,只是震驚的看着她。
“唔……呃……”
不行了……快呼吸不過來了……就在這時,加在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
小芷驟然暈倒在我懷裡。
“咳咳……咳……”我慌忙抱住小芷:“你怎麼了?小芷?!”
“她已經被我施了法,暫時還不會醒。”頭頂上傳來逝水清冷的聲音。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走出內飾,我就立刻追問逝水。
“噓,小聲點兒,她剛剛躺下。”芙兒從內飾探出頭說道。
“快告訴我!”回頭看了一眼芙兒,我壓低嗓音。
“你說呢?這很明顯,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