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應鬆很清楚那些國外巨頭的實力。
用不折手段來形容那些國外資本巨鱷都是對這個詞的侮辱。
即便再不折手段，好歹也是個人。
可那些資本巨鱷歷年來做的事情，哪一個是人能幹出來的？
他們可不是什麼好好先生……
他們生吞活人都覺得浪費，敲骨吸髓在行業內都要被鄙視。
看起來像是一次常規合作，但放在雙方身份上，就變得不尋常了。
反正國內目前應該沒有誰能讓華爾街改變主意。
他們要針對的公司，幾乎沒有可以活的。
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李遠眼裡，似乎那麼微不足道。
甚至從他的神情就能看出來，他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這一次的博弈，不是和局，。
李遠還在加價，說明他手裡還有談判的籌碼。
而華爾街那邊急了，說明他們手裡沒有籌碼了。
能幹碎華爾街，還能領先好幾步……
姚應鬆在這種博弈下，只能做一件事。
喊‘6’
毫無疑問，李遠又給他一個功勞，只要他能順利談下來，這筆業績上面肯定會留下他的簽名。
……
李遠回去之後吃了點東西，準備在沙發上面坐一會再去睡覺。
七點多的時候，電話響了。
李遠接通了電話。
“李遠先生能接電話實在是太好了，我知道您在華夏熬了一夜，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是一個不禮貌的行爲，不過確實有一些事情要跟您談談，希望您能夠理解。”
李遠笑着說道：“當然，畢竟我們都是打工人，爲了工作，這不算什麼。”
對方並不能準確的理解李遠這句話的意思，畢竟雙方語法不一樣。
“是的，您理解實在是太好了。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談一談英偉達股票的事情，相互給對方一個機會。”
李遠：“沒問題，你們應該知道我的報價了吧？”
“李遠先生，我不認爲一個下屬的報價能夠代表您的意思，任何時候下屬都沒資格給老闆做主。”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們接受不了姚應鬆的報價，不然也不會專門給李遠打電話。
李遠也沒糾結這一點，而是問道：“那你們覺得什麼價格合適？”
按照今天收盤價來算，17%的英偉達股票市值三百八十多億美元。
平價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如果他們願意平價，早就動用資金在市面上拿自己的籌碼了。
說白了，整個過程，李遠在半程違規，他們妥妥的是全程違規。
什麼狗屁規則，根本不存在。
他們想怎麼操作就怎麼操作。
不同機構之間天天開會，沒事就翻後臺數據，把擎天資本每一筆持倉都給算的明明白白。
不用一點手段，贏個屁。
“我們能給出一百三十億美元，同時可以在收盤價的位置承接住您額外的一筆籌碼。我可以跟您保證，接下來英偉達不會有好行情了，至少要下探40%以上，未來幾年都不會再有現在的價格。”
李遠：“裡奇先生，我知道你們是被一筆資金給砸的很難受，但那筆資金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我在操盤。”
李遠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自己還有另一筆資金也參與了操盤，只不過上次雙方溝通的時候，他沒有解釋。
現在指不定對方都錄音了，再不重申一下，別特麼給他弄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這種在國內足以遺臭萬年的東西，再美利堅太常見了。
他們可以毫無證據的扣押別人，哪怕不是在美利堅，他們也會要求當地抓捕，隨後引渡過去。
華夏不管做啥，好歹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李遠先生，您已經很厲害了，僅僅兩個賬戶就讓我們敗下陣來，如果您有機會來華爾街，我相信你會成爲我們最重要的客人。”
“我不想再重申第三遍了，我就一個賬戶！如果你們堅持這一點，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祝你們好運。”
對方聽到李遠這個語氣，趕忙說道：“OK，OK，我們不聊這個話題。您覺得我們給出的報價足夠有誠意嗎？”
“很沒有誠意。我不會把我的利潤讓給別人，而且我也不會替別人談價格。所以，你們只需要考慮擎天資本的股票就行，別的股票不在我們討論的範圍內。”
“那您的心理價位呢？”
“三百億美元，給你們算七折。”
“七折？先生，這是八折。”
“裡奇先生，我們要按照落地價來算，三百美元上漲到三百八十二美元，難道不是上漲了三成嗎？”
裡奇：“……”
這死去的記憶！
讓他響起了在大學做題的日子，即便他是一個學霸，那些語言陷阱也讓他非常頭疼。
可仔細想了想，討論這個事有什麼意義？
三百億美元？他們是不可能出的，傻子纔會做！
“李遠先生，我們重新再說一個有誠意的價格吧。”
“行啊，我還可以降，不過希望裡奇先生能夠理解，我說的打折是在落地價的基礎上，因爲這是我的計算習慣。”
“是，我明白。”
裡奇真不想在這件破事上面糾結，管他在什麼基礎上打折，價格太高，他壓根就不會要。
李遠說道：“那我就說出我的底線價格了，六折。”
“李遠先生，您這個價格真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我們這邊最多隻願意拿出一百三十五億美元，多出來的五億美元，是我們想跟您交個朋友。”
六折？
開什麼玩笑。
按照李遠的算法，六折也需要兩百七十多億美元。
他們連一百七十億美元都不可能拿出來。
甚至天底下都沒人願意拿超過一百七十億美元購買一筆受限制的股票。
李遠說道：“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我該去休息了，在這期間，希望我們雙方都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李遠掛斷了電話。
這種事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能談成。
而且僅僅兩方一塊談，議價空間太低了。
哪怕他說給五折，該不同意還是不同意。
他馬上給姚應鬆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姚經理，我給你一個聯繫方式，你去聯繫一下對方，就說先鋒資本正在跟我們談英偉達股票的事情，對方準備四折吃掉我們手裡的所有籌碼。”“好，我馬上就去做。”
李遠繼續交待道：“記得跟他們分析一下先鋒資本拿到股票之後可能會做的事情，比如增發，拆股，再額外強調一下，先鋒資本他們手裡持有的英偉達股票已經超過33%，只要拿下擎天資本的股票，就能一舉超過51%。等說完之後，把他們能給的報價告訴我。”
“好。”
……
一旁的陳潔等李遠掛斷了電話，就說道：“你是想給先鋒資本下套啊，你跟先鋒資本說的折扣天然帶了一個係數，但是交待姚應鬆的時候，沒有強調那個係數。”
“有嗎？都一樣吧？沒什麼區別。”
陳潔笑着說道：“區別大了，按照當前三百八十二億美元的市值來算，五折就是一百九十一億美元。倘若按照你跟先鋒資本說的那一套邏輯來算，是二百五十五億美元。”
“嗯？我心算能力不太行，差別有這麼大？”
“嗯，如果是四折，一個是一百五十三億美元，另一個是二百三十九億美元。”
李遠：“……”
他真的只知道大概，而陳潔張口就算出來了。
“厲害！我先去睡了，手機放在外面，姚應鬆要是打電話來了，你接一下。”
“嗯，好。”
陳潔目送着李遠去了臥室。
只是有些失落，因爲李遠忘了一件事。
……
對於紅脖子資本來說，當前的局面是非常掙扎的。
他們從先鋒資本以及貝萊德那邊知道賣給他們股票的是擎天資本後，就明白爲什麼會這麼便宜了。
先讓他們上套，逼迫他們高價去買擎天資本手裡的股票。
同樣的貨，價格肯定是不一樣的。
他們跟先鋒，貝萊德這些雖然算是仇家，可也不會眼睜睜的被華夏資本賺走美麗國市場上的錢。
所以，經過多方商議之後，他們放棄了控盤的想法，決定聯合起來，不讓華夏資本得逞。
然而現在，中途突然出現了變故。
雙方都不願意再投入資金了。
如果今天開盤的時候再沒有解決辦法，盤面就徹底失去了短期套現的可能了。
而長期來看，伴隨着擎天資本手裡的股票解禁，更是雪上加霜。
他們坐臥不安……
早知道就拿下擎天資本手裡的籌碼，直接控盤英偉達，把先鋒，貝萊德這羣傢伙給踢出去，或者頂多允許他們喝一點湯。
現在這種局面，已經超出了預料之外。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這種程度的控盤下，還有人手裡持有那麼多籌碼。
就在這個時候，姚應鬆的電話打了過來。
當他們聽到先鋒資本要四折拿走擎天資本的股票後，就意識到了問題。
他們當然知道增發拆股，姚應鬆說的那些，只是加深了他們的危機感，即便不說，他們也知道那些人要做什麼。
否則誰會平白無故去高度控股？
又不是隻有一個莊家。
四折？
對方沒有說多少錢，直說了先鋒資本願意四折拿走。
肯定是以收盤價作爲基準，畢竟這是一種潛意識的理念。
只需要一百五十三億美元。
這個價格不高不低，相比較當前英偉達的股價，真的不算什麼。
目前英偉達市值只有兩千四百億了，三天時間跌了二十多個點，從三千一百億跌到了現在。
他們緊急召開了會議，在會議上，幾乎所有人都做了決定，搶在先鋒資本前面，拿下這筆籌碼。
英偉達已經具備了基礎，他們不一定能做的比先鋒，貝萊德他們好，至少不會虧本。
倘若讓他們控股，自己這邊所有的資金籌碼都會陷入泥潭，短期內如果出不來的花，光是資金的使用成本，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們投入也不小了，加起來也快三百億美元了。
擎天資本的籌碼很便宜，至少比他們手裡現在的籌碼加起來更具備性價比。
在美麗國的大半夜，他們再次給姚應鬆打了電話過去。
得到了一個回覆，可以先準備資金，等李遠醒了之後，他會通知李遠。
紅脖子資本接受了這一套說辭。
只不過在紅脖子資本內部，難免會出現一些叛徒。
或者說本來是沒有叛徒的，但是跟先鋒貝萊德合作之後，就有了叛徒。
裡奇在深夜得知了這個消息。
紅脖子資本那邊籌備了多少資金，目前還不清楚。
但是他們安排的奸細打聽到了一個確定的數字，四折。
裡奇計算了一下，他沒有忘記李遠那個該死的算法。
計算完了之後，罵道：“瘋了！他們瘋了！兩百多億美元他們竟然也敢要！”
“這個數字不一定是真的，傻子都不會四折去接盤！”
“再去確認一下這個消息！”
他吩咐人重新聯繫那個奸細。
畢竟能安插的奸細肯定不是紅脖子資本的頂層，那些頂層有自己的利益團體，不會輕易當叛徒。
半個小時後，裡奇收到了一份會議錄音。
在錄音裡面說的很清楚，擎天資本拿先鋒資本當做藉口，說先鋒資本願意四折收購……
“該死的混蛋，我腦子沒有毛病，我怎麼會接受該死的四折？哪怕是三折，兩折，在那該死的算法下，我都不會答應的！一折我都不會同意！”
在李遠那個浮動基準的前提下，零折也就相當於固定收盤價基準的五折而已。
就好像是買了一個股票，下跌50%之後，就需要股價翻倍才能回本。
裡奇開始有些慌了。
如果真讓那羣紅脖子資本拿下了擎天資本手裡的股票，事情會變得非常糟糕。
至於所謂的合作協議？
有利潤的時候叫合作，沒有利潤的時候，你是誰？
雙方當初合作，就是不想讓擎天資本有一丁點主導權。
不過現在，大家都不願意付出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爲了四個月短暫套現期的局面下，擎天資本手裡的籌碼，已經成爲了能夠主導局面的東西。
誰拿到手，未來幾年都會掌握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