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林鬱、周玉芬、沈雪蓉等人一連三天的實地考察,最終把這個娛樂城選址敲定在永和大酒店斜對面——“那是一片居民住宅區,全都是一些老舊的平樓或是瓦房等等”
如果要選這個地方,那這裡必須要拆遷了。
周玉芬覺得這樣成本過高,也就商量道:“拆遷會不會有點麻煩?”
“那是縣政府的事情!”
林鬱指向永和大酒店去,“如果我們在這裡建娛樂城,就可以依託這個酒店的繁榮給我們帶來一定人流量及知名度”
說的也確實是,全縣就這麼一個大酒店,不但是政府部門,就是一些企業老總都會來這裡吃飯,這裡的人流量確實要比其他地段好得多。
林鬱指着居民住宅區,諮詢藍宇道:“藍局,這個地方沒問題吧?”
“能不能換別的地方?”
藍宇苦笑了,“這裡是居民區,如果要在這裡建一個娛樂城,會有點麻煩!”
“麻煩?”
林鬱皺起眉頭來,“什麼麻煩?”
“拆遷麻煩!”
林宇指着一大片住宅區,“這裡沒有列入商業區!”
“那就列入唄!”
林鬱笑着暗示道:“我們可是徐書記的朋友,你上報了,他一定會批准的!”
換成是誰,藍宇都好辦,可惜這是徐天宇親自打招呼的人,也就爲難了,“這樣,我先跟局領導請示一下,如何?”
“行!”
得到允許,藍宇走到一邊去,又偷偷打給了徐天宇,先是寒暄一番,當聽到徐天宇諮詢有什麼事嗎?這才說道:“書記,您介紹來的那三個朋友選中了永和大酒店斜對面的居民住宅區!”
徐天宇不是傻子,一聽這個彙報,他就立刻明白了這是要拆遷,一旦要拆遷就會引起各種問題,他考慮了一下,“不能換別的地方嗎?”
“她們非要選那裡!”
藍宇提醒道:“書記,那裡可不是商業規劃區!”
在徐天宇的眼裡,全縣都是商業規劃區,既然對方看中了那個地方,那就可以拆,只要她們肯投資,一切都好商量。
徐天宇輕咳了一聲,“這樣,你找主管城建的副縣長及分管商業的副縣長,讓他們從中協調及審批,至於拆遷嘛,你們跟建設局拆遷隊商量,務必溝通及協商好拆遷,不要搞出什麼流血事件!”
“明白!”
藍宇收到這個指示,也就立刻向林鬱等人彙報了。
隨即,藍宇馬上向主管商業及建設副縣長夏文生申報,並暗示說這是縣委書記徐天宇批准的,從而很快通過了審批,並由縣長金寶簽字同意!
這個審批一通過,縣建設局立刻介入規劃階段,不出幾天時間,拆遷工作也立刻開展了起來。
可惜的是,拆遷永遠都是政府部門最頭疼的問題。
居住在這裡的人死活都不肯離開,使得拆遷工作陷入困境。
不得已,副縣長夏文生立刻安排人員強拆,這一強拆立刻引發了衝突,這些老百姓們紛紛拿着農具與拆遷隊進行對持,不讓拆遷隊拆他們家的房子。
徐天宇作爲縣委書記,自然不會事事過問,但卻一直暗中關注這個事態發展。
所以在沒有徐天宇介入的情況下,事態發展引發了血案,有不少居民都因拆遷的問題被毆打住院了,從而開始有人上訪了。
由於這個拆遷是徐天宇點頭批准的,下面的人都不怕,也就導致了這些人上訪也是無法得到解決,相反還被信訪部門的工作人員勸說,這是縣委書記親自批准拆遷工作的,讓他們趕緊拿錢搬離那裡,省得自討苦吃!
要知道,徐天宇一直是百姓們心中的包青天,一聽說拆遷工作是徐天宇批准授意的,打死都不肯相信,有不少人都組織人到縣委去請願!
可惜的是,如今的徐天宇已經不是以前的徐天宇,他沒有馬上見這些人,相反還躲避了這些人,就彷彿是不知道這個事情一樣。
這樣一來,那些拆遷隊的人都以爲徐天宇是站在他們這一邊了,這個氣焰更囂張,不但對這些不肯搬遷的老百姓辱罵,更是對一些刺頭拳打腳踢了。
但是,他們卻都不知道,徐天宇沒有馬上見這些老百姓,那是徐天宇在政治上的一種成熟體現。
所謂的政治成熟體現,那就是讓老百姓覺得這個日子沒法過了,對這些政府領導們都絕望了,他這纔出面解決他們的問題,那他的清高及爲民辦事就會更加深入民心,從而獲得了更多資本!
於是當事態發展到有人要跳樓、自焚等的舉動,徐天宇帶着金寶等縣領導出現在拆遷地方了,並當場斥喝了這些拆遷隊工作人員!
爲了體現他是向着老百姓,徐天宇拿起棍子就打着這些拆遷人員,還厲聲破口大罵道:“誰叫你們這樣對待老百姓的啊?你們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怎能這樣對待他們?幸好有人向我通報了這個事情,不然鬧出人命來,你們這些人擔待得起這個責任嗎?”
這一罵,立刻引起了在場百姓叫好,也讓拆遷隊納悶了,心想徐書記不是向着我們的嗎?他這是怎麼了?
等到徐天宇兇狠責罵了這些拆遷人員,金寶等一些縣領導們也開始責備了暴力拆遷是不對的,讓他們整改。
因此,當老百姓一看到徐天宇等縣領導的這個舉動,頓時感動落淚了,還把罪惡都加在這些拆遷隊工作人員身上,並紛紛向徐天宇哭訴了暴力拆遷過程!
針對百姓們的哭訴,徐天宇當即讓郭子龍指示縣公安局介入調查,聲稱會給老百姓們一個交代,讓大家放心!
這個時候,有一名叫陸敢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徐書記,聽他們說我們這裡的拆遷是您批准的?是不是?“
打量着這名中年男子一眼,徐天宇又望着黑壓壓的老百姓們,否認道:“我沒有批准這樣的拆遷,如果我批准了這樣的拆遷,我今天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徐天宇意味深長道:“我們縣窮啊,爲了改變我們縣的經濟面貌,我最近這段時間都往各大城市跑,苦哭哀求人家來我們縣投資,可是人家都不願意來!”
“爲什麼呢?那是因爲人家說了,我們縣民風彪悍!”
徐天宇打起悲情牌,“我就想啊,我們縣民風彪悍嗎?不可能吧?我生活在縣裡這麼久了,怎麼沒見到不是?所以跪求人家來我們縣看一看,考察一下!”
不得不說,這麼一說,確實感染了不少老百姓,甚至一些政府官員們也都爲徐天宇所說的這些故事做作地落淚下來了。
看到現場一片寂靜,徐天宇嘆氣道:“拆遷這裡,是一個投資商看中了這個地方,想要在這裡建立一個大型的娛樂場所,我也不太同意他們選這個地方,因爲這裡是你們的家!”
說到這,徐天宇話鋒一轉,爲難道:“可是如果不拆遷這裡,讓他們在這裡投資建公司,那麼人家就會拍拍屁股走人!這樣一來,我們縣就會少了上百個就業崗位,同時也少了不少稅收工作!沒有稅收,那裡錢給大家搞建設?那裡能免費孩子上學及補助大家看病難等等問題!”
“所以,爲了讓人家來投資,好改變我們縣的經濟面貌!”
徐天宇補充道:“我只能委屈求全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拆遷工作人員竟然暴力強拆,實在是讓我心寒!”
“這樣!我們不拆了!”
徐天宇以退爲進了,“大不了這個投資,我們不要了!”
俗話說得好,若是換成那個縣領導來講這番話,必然起反面效果。
徐天宇不一樣,他來高陽是做出了成績,也獲得了民心,他這麼一說,有不少老人都嘖嘖體諒了徐天宇的難處。
有一些人也開始回憶起徐天宇來之後,縣裡的一些改變。
特別是,伴隨着去年海投集團的十億基礎建設投資建設動工了,不但讓不少打短工的老百姓獲得了一份臨時工,同時也讓這些人都知道徐天宇是真的爲高陽縣的發展而努力着!
有不少人,把心一橫道:“徐書記,我們拆,我們拆!”
徐天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聽到這些老百姓們同意拆遷了,也就叫人過來,諮詢了一些拆遷補償費用,又當場提高了一個百分點補償,也就是說,一戶人原本拆遷補償是三十萬,提高了這個百分點,那麼這戶人就可以得到三十五萬這樣!
三十多萬對於大城市的拆遷來講,確實是少得非常可憐,別說是蓋房子,就算是蓋一個廁所都不夠,不過高陽是一個窮縣,很多地方都沒開發,這個土地還沒有大面積升值,只要不是縣城中心,一些土地買賣還是十分便宜的,只要花上十幾萬就可以在縣城附近購買地及磚頭水泥來蓋一個小平樓了。
當然了,這也是需要政府根據拆遷方案安排,不然你自己去購買土地改房,是花不了這個價錢來購買的。